“没……没啦,大小姐。”名唤喜悦的丫环连忙捂住双颊,眼神更是害羞地回避。
元缃噗哧一笑。“喜悦,你这样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肯定有事。”
“大……大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外头真的有人要见大小姐,这可是要紧事。”
“是金老爷来催织锦吗?”
“不是,是个衣着光鲜的有钱人家少爷。”那人高大英俊,脸上漾起笑容来更是充满魅力,啊——喜悦叹息一声。
如果能够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不知会羡慕死多少人。
“喜悦,你肯定有问题。”元缃和煦的笑靥足以令人醉倒而百年不起。
“大小姐!”喜悦再也听不下去元缃挪揄的话,脸红得像番茄。
“行啦、行啦,去请客人进来吧。”
“喔!”
看着喜悦蹦蹦跳跳、快速奔离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可是第一次见到喜悦那丫头有过那样羞恼的表情呢。
“真想买下你那迷人的笑容。”
元缃惊起,脚步一阵踉跄,双手乱挥一阵后抓住桌缘,勉强稳住自己。
顺顺呼吸后,元缃气恼地叫嚣,“你怎么找来的?!”
绕且初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啜饮着。
“出去!”
“这可不是净纱绣房的待客之道。”
“客?”元缃几乎要尖叫。
“上门即是客,这不是生意人奉为圭臬的守则吗?”
元缃深吸口气。
和这种人动气是笨蛋!
“好。喜悦。”
躲在门边偷窥的喜悦很快的冲进屋里,甚至绊到门槛,差点跌个狗吃屎。
元缃见状无奈地翻白眼。
“大小姐,有事?”喜悦尴尬地笑道。
“去拿几匹白缎来。”
“拿白缎?”绣房里的白缎不是拿来做寿衣的料子吗?喜悦不解地搔搔头。
“这位公子他要替自己做几件寿衣。”
“啊?!”喜悦惊讶地张大嘴巴。看不出来他那么短命。
绕且初淡笑,似乎不将元缃这番忌讳的话放在心上。“寿衣就不必了,但是做几件女人家的衣裳倒是真的。”
“真是对不住,咱们绣房里的白缎是专门拿来替你们这种有钱人做寿衣的。”
“这么想要我死,不怕提早守寡?”
“咳……咳……”
原本端起茶杯喝茶的元缃,听见绕且初的话瞬间呛到,不停猛拍胸膛顺气。
“喝这么快,太不小心了。”
绕且初站起身往元湘身上靠,他阳刚健壮的身体紧贴着她娇嫩柔软的身躯,他的手贴在她背后,拍打的动作却像是在摸揉。
元缃整个人都被包住,由他身上传来的独特气息一时之间令她述惘。
“你……你做什么?!”
他抓住元缃挣扎的双手,天生霸气主导一切。“替你顺气啊。”
“放……放手!喜悦,去找王平来!唔——”
绕且初摇摇头,趁元缃毫无防备大声嚷嚷之际,火热唇瓣便封住她的小嘴,吻住她的叫嚣,双手由腰窝处伸过,置于她背脊处,紧紧将她往怀里顶,让她就算双手自由也无能力推拒、抵抗。
他怎……怎么可以!
元缃双手顶着他,身子不停扭动。老实说,他突如其来的吻真的令她措手不及!
“你……唔——”
滑溜的灵舌乘机窜入她唇内,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他撷取她自私保有的隐密、甜美,然后当她的抗拒稍稍减弱后,他却放开了她。
顿失依靠的元缃,禁不住刚刚那番挑逗,身子虚软地下滑,幸好绕且初动作快,半途截住她。
“这么虚弱还真让人一时不能适应。”
元缃冲动地顶开他。“走开!”
她还能感受到唇瓣上传来他的气味和那服火热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突然间的拥吻竟让她产生了不好的念头,那念头来得太过迅速,令她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她竟然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和他耗上一辈子!
元缃猛摇头。在想什么!
“你出去!”元缃抬起头怒喝。
绕且初悠哉地执扇扇风。“火气别这么大,我会走却只是一时,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耗。”
不等元缃再度发飙,绕且初便欠身离开,离开之际还抛给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笑。
“你!”元缃跌坐进椅子里,气愤地捶打桌面。“无耻!”
“大……大小姐,还……还要不要叫王平来啊?”
元缃倒抽口气。
她竟然忘了喜悦还在这儿!刚才那一切不就被喜悦看尽了?
“喜悦,不准你和其他小姐提今天这件事,知道吗?”
“喔。”
第二章
结果,好嚼舌根的喜悦哪顾得了事情传出去的后果,哪管未婚男女同处一室,又发生……过于亲热的事情时,别人会以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完全没细想的情况下,就将事情说了出去,而元缃被绕且初强吻的戏码便在绣房里传开。
元缃在下人面前的主子形象似乎没建立好。
“大姊,你真的和一个男人在闺房里热吻?”
什么玩意儿!竟然传成这样!
“谁说的?”
“喏,是隔壁小雀子他娘说的。”
元缃真想抱头痛哭,下颚死顶着桌面不离。
“大姊,真的是这样?那男人是谁?他有无考虑来提亲?”
“提亲?!”元缃挺直腰杆,几乎要尖叫了。
“是呀,来提亲纳采的话,嗯,他如果是公卿的话,纳的采要用羊羔,如果是大夫就用雁、士用雉……他是哪种身份的人?是哪家人?家里做什么的啊?你快说,我好先想想要怎么吩咐厨房去处理纳采的礼。”元缡扳着手指说。
“元缡!”
元缡捂住耳朵。“大姊。”
“我告诉你,我和那臭男人根本一点也不熟,我甚至不认识他,所以别再说我和他在闺房里热吻!”说到最后那几个字,元缃几乎想尖叫。
“没有?那小雀子他娘怎……”
该死的绕且初!
“没有。”元缃气愤地别过头。
“大姊,你知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过不久整条街的人都会知道这事儿,传成怎样我们不能预料,奇怪,怎会传出这样不实的谣言?”算是不实谣言吗?
“喜悦!”
“大小姐。”喜悦浅笑地奔进屋来,似乎还不知道死期将至。
“说,你又到处去讲什么了!为什么隔壁小雀子他娘会传我和绕且初在闺房里热吻?”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喜悦倏地倒抽一口气。
元缃眯起眼来,隐隐约约闪现危险光芒。
“老实招。”
“我……我……”喜悦可怜地求助于一旁的元缡。
认识元缡的人都知道,她这人一向不喜欢管人间事,更别说是帮忙了,她只会冷眼旁观,高兴时加几句冷讽、调侃的话而已。
元缡支着下颚对着喜悦浅笑,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喜悦!”元缃看来离爆血管不远了。
“大姊,你忍着点,我看你快气疯了,小心这么年轻就中风。”
“大小姐,那都是事实啊!你确实和那个绕少爷在……在大厅里……吻嘛……”喜悦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心虚,头沉甸甸地垂下,下巴紧黏着胸。
“我会被你气死!”
“大姊,你真的和那个绕少爷亲……亲嘴?”元缡不敢相信地结舌道。
元缃羞愤地别过脸去。只要和那人扯上边准没好下场,以后教她怎么进出邻里、街坊?!
元缡跑到元缃面前。“大姊,女大当婚,没什么好感到害羞的。”
“呃,小缡,那个金老爷的十匹织锦怎么样了?”元缃特意转移话题。
“还在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