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梁启元和你什么关系?”他要得到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凭什么让管理员开门?你这是私闯民宅。”不高兴地看他一眼,她迳自整理刚找回来的资料。
“回答我!听见了没有!”他握住她的手。
“你有病啊!朋友会有什么关系?谁像你们都会人关系乱七八糟的。”她甩开他的手,继续将资料分类。
“只是朋友为何可以让管理员替他开门?”他绕到书桌的另一边对着她质问。
“启元来台中,姊姊就会做菜托他送来,我不让管理员帮他开门,难道打副钥匙给他吗?”真不知道这人脑袋想些什么。
“不准!不准给别的男人你的钥匙。”他霸道地命令着。
“杨先生!你到底在做什么?”她可不想找资料累了一天还得理会这无聊鬼。
放掉手上的工作,离开书桌,她瘫在沙发上面有倦容,强按捺住想发作的脾气,可没精神在这个时候和人吵架。
他缓下了口气道:“傍晚一个小时都连络不到你,担心你有什么事。”他真的担心她。
“我会有什么事?你向来是这样吗?我只是和你有结婚的口头约定,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可以当我是个人吗?”她突然觉得沮丧,为什么要和这种人牵扯上?
“我是关心你!”杨仲昕理所当然地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对。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你可以走了。”她了无心绪地挥挥手请他走。
“我明天八点的飞机。”坐进另一张沙发上,他自在地说。
纪芸宣无声地呻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他,想到以后有一段时间要和他相处,真希望自己做得出让外婆失望的事。
“随你吧!请你睡觉的时候把房门锁上,还有在房子里面请穿好衣服,睡觉时也一样。”她振作起精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棉被枕头先放在沙发上,再进房拿换洗的衣服。
杨仲昕看着她进浴室,有些错愕,他觉得她对他反感,又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她为何不表达她的不满?
让水不断地喷洒在她细致的肌肤上,仰着头让泪可以流下来,不知自己为何没来由得想哭泣,她受够了杨仲昕的予取予求,他没当她是个人看,只当她是追捕的猎物。
别人因为追求爱情,向往婚姻而为情烦恼,可是她两样都不要,为什么还会有麻烦呢?难道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都是奢求?
走出了浴室她直接往沙发上躺。“你自便吧!”虽然说不说他都很自便,但是她一定要说,这是她的发言权。
“进去里面睡吧,我可以睡沙发。”他柔声地说。
“不了!记得把门锁上。”她怕自己又半夜换地方睡了。
“你怎么不防我呢?”他不解地问,知道她对他的不喜欢不是装出来的。
“你不缺女人,你不过是想征服我,有什么好防的?防有用吗?”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知道他还不至于对她使用暴力。
一方面不高兴她这么说,一方面也认为她说对了,那么反常地讨好她,关心她一定是为了征服她。
“晚安!”这不知道算不算征服的手段,他对自己温柔的声音感到疑惑。
“晚安!”她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敷衍。
躺在床上,杨仲昕仔细地想了一下自己失常的原因,他追女人没有费心过,通常他一示好,女人就服服帖帖了,而纪芸宣例外,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在意。
但是她为什么不为所动?每天打电话给她,说尽了甜言蜜语,不过要求她同样回一通电话,就得用威胁的,送的礼物,她当场退,不让她退就当面丢,送的花大部分转送,送剩的带回来了,却插在垃圾桶。
他没几天就想见她,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要见他的意思,他的情人都夸他是个好
情人,没有哪个情人会丢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的,独独她纪芸宣──他要娶的人。
多少女人羡慕地,可是她一点也不希罕,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英俊多金能力强,为什么她看不上眼?什么样的男人她才会在意呢?
他本想再把她抱进来睡的,可是想到她说的,可不可以别把她当所有物看待,他居然就乖乖地自己回来睡了。
不过他没有把门锁上,就等她自己进来,可是一个钟头过去,两个钟头过去,她并没有进来,出去看了一次,她换到地上,再看一次她趴在书桌上,那么下一次她就会进来。
又等了一个钟头,再出去看,她睡回沙发上,看一下时间一点多,再睡不好她就睡不成了,他抱她进去睡,这回也不和棉被争了,就着棉被揽着她,差强人意,委屈自己就怕她睡不好。
第三章
纪芸宣懊恼地看着镜中脸颊上的紫斑,订婚后杨仲昕更是肆无惮忌地每个周末下来赖在她那儿,说好听是培养感情,她倒觉得是来得罪她的邻居。
这个社区有许多学校的男老师,虽然不同系但多少进出会打个招呼问候一下,这样也不行。若被他看见一定是充满敌意,脸带笑容地让人识趣地走开,弄得她只得关在房子里看书或和他大眼瞪小眼。
最惨的是她的脸颊和颈项,只要他来过,就会留下斑痕,也不知为什么只要他来,她一定就会睡不稳,偏偏他怎么也不会记得锁门,有几次明明看他锁上了,她才睡了,第二天又是在他怀中醒来,问他他只说上厕所忘了锁门。
“你如果工作忙,就不用每个礼拜下来。”她转身看着他的公文夹说。
“你是说你肯上去喽!”他头也没抬地答着。
“也不一定要每个礼拜见面,反正又不是真的需要感情。”她努力地说服。
“感情不见得需要,默契却是需要的。”他抬头挤眉弄眼一番,爱煞她颊上有着他的印记。
盘算了一下,每次他来,她整个周末都泡汤,如果她北上,花个一天的时间来回,至少才损失一天。
“好!下个礼拜天我上去。”她深吸一口气下决心道。
“你不是礼拜五就没课?礼拜四上完课就上去,先到公司陪我上班,礼拜五正好陪个客户上故宫,礼拜六带你去爬山,礼拜天带你去北海岸,礼拜一早上再回来。”他一串的行程立刻排好。
纪芸宣倒吸一口气。“就当我没说。”她继续看她的书。
“下学期你要推掉超堂的课,一个礼拜排三天的课就好,不然就让我安排回北部教书。”他看着报表说道。
她不作回答。
她不回答表示不会照做,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他已经摸透了她的脾气。
“前者还是后者?”他侧过头来问。
“我有贷款要付!”其实她不缺钱,只是不想任他干涉她的工作。
“我忘了告诉你!贷款我替你付清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又吸一口气,她气不过,不客气地泼他一杯水。
“你给我出去!婚礼取消!”她急促地呼吸着,直觉肺部缺氧。
“怎么了?”他先是愤怒、讶异而后是惊慌。
她突然间休克了,他匆忙地叫了救护车,在救护车没来之前,先给她做人工呼吸。
急诊室的灯熄了之后,医师由里面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他焦急地问。
“先生!病人有轻微的心脏病,平时作息要规律,尽量让情绪保持平稳,特别忌讳发怒,如果短期内再犯,就得用药物控制,但能避免使用药物最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