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早巳习惯了他和银焰门的一切,夜里更是要有他陪伴,要不然就噩梦连连,无法入睡。
然后,绘又带回了一个年纪与她相当的小女孩,他说那是他的「新女儿」。她的床伴从原本的「三人」——绘和两只大豹,自此又多了一个舞风。
再隔一年,游云来了。那是她们新的家庭老师。
其实她们那时已经有十几个家庭老师了,因为绘觉得上学是学不到什幺东西的,所以没让她们去学校,自行请了各种科目顶尖的老师来组织内教她们。但还是认为她们学得不够多,他私心希望她们能再学一些防身,甚至是杀人的技巧,以期能保护她们自己。
绘愈来愈忙了,能陪她们的时间愈来愈少,但她跟舞风却在游云大哥的培养教导下,逐渐发觉了自己所感兴趣的科目。
也许是自小体质就虚弱,大家对她老是小补不停、大补不断,久病成良医,她渐渐的竟也对中药产生兴趣,开始深入学习。而舞风则是爱上了机械、电子的东西,组织内的各种仪器、扫描监视系统,甚至是枪械,老是让她拆开了装不回去。
竹楼、小阁和武馆,是十四岁那年建的。
绘说,她们都大了,他的床已经挤不下大家了,所以给了一人一张新的大床,她们要开始学着独立了。
但是绘还是常在夜里跑到她或舞风这里睡,她知道,不只是她习惯了大家的陪伴,大家也都习惯了夜里有人能相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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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我们来说,绘不只是家人,他更像是个宠溺女儿的父亲啊。」听雨下了结论。
但只要一想起老太爷那时总算设计绘成功,她就忍不住没形象的大笑。
「绘常说,他这辈子第一个失误就是被人设计领养了我,第二个失误是走在路上捡了舞风,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失误就是找来了游云当我们的老师,却连他自己都被管得死死的。呵呵呵……」她埋在日原洸的怀中笑个没停。
「你……不难过?」瞧她难得笑得如此开怀,日原洸好奇的问道。
一般人若有着像她这般的身世都会介意的,不是吗?她真的一点都不会想知道她真正的家人是谁?
「为什幺要难过?只因为我身世不明?或是让见不得光的黑道世家给收养了?」她反问他,笑意未减。「我从不认为自己可怜,因为我有这幺多真心爱我的家人哪;更何况也是因为有个不寻常的背景,才能让你来到我的面前,不是吗?」她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那不也是挺戏剧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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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原,你清醒着吗?」
舞风无声无息从窗口翻了进来,劈头就问。
伤势还未完全痊愈的日原洸靠躺在大床上,朝她点了个头,算是招呼。
「有事?」
打从由雨儿那里知道了这些人对她的意义跟重要性之后,对他们的敌意就消去了大半,而这些天来对他们爬来跳去的习性也早巳见怪不怪了。
他真的怀疑,楼梯在他们眼中可能和装饰品归在同一类。
「有两个擅闯禁区而被关起来等候发落的笨蛋一直嚷着要见听雨,整天吵得让人想一枪毙了他们。但是绘又说他们跟你好象有点关系,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见。」舞风走到了桌前,自己倒了杯水喝。没办法,有不懂待客礼的主人,她就只能自动点了。
不晓得从何时起,这几个人竟然也当他是这里的一分子似的,一些组织中的事务不仅是不避讳的在他面前谈论,甚至有多次那只痞子狐狸还大方的邀他一同讨论、顺便给点意见。
他挑高眉,回想自己在日本是否还有认识的朋友。
「是李维!」糟!他完全忘了要跟他联络,他一定很担心。「他八成以为我让你们抓住了。」
「你是呀!别忘了你还归我所有呢。」刚洗完澡的上官听雨从浴室走出来,俏皮地插嘴。
她走到了床边,日原洸拉她坐下,从她手上接过毛巾,帮忙擦着一头还湿答答的长发。
这两人之间的甜腻气氛简直让人觉得碍眼了。
「咳咳……」
「舞风,你感冒了吗?」上官听雨转头看她,一脸关心。
舞风翻了翻白眼。
「不,我只是想提醒某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那个被我们关了好几天的听说是他朋友——」
「你的朋友为什幺会被我们关起来?」上官听雨偏过头问。
「我忘记要跟他报平安,所以他大概以为……」真是惭愧,这大概就是中国成语里所说的「乐不思蜀」吧?
「有异性没人性。」上官听雨学舞风的话取笑他的胡涂,推开他起身。
「去哪?」他急着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她这几天都陪在他身旁,一步也没踏出竹楼的。
「去看看被你遗忘的朋友啊!」她看他一眼。把人家关了好多天,她总该去看看人家吧?毕竟那是他的朋友。
「我跟你去。」日原洸要起身,却又被上官听雨用手压回床上。
「不行,再躺个两天才能下床。」
「那……你让她去看,」指指舞风,但舞风显然是没什幺想帮忙的意愿。「不然就随便叫个人放了他不就好了?」
「不礼貌。」
「不然你叫人带他过来给你看不就——」他就是……不希望她离开嘛!
「这里可是银焰门有名的后山禁地,擅闯者死,你以为随便人都可以进来的吗?」一旁的舞风凉凉的插嘴。真没想到这酷哥竟然也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趣!
「不然,让他继续被关着好了。」百般思量,日原洸终于决定要牺牲好友几天的自由来换取自己的幸福,反正东季绘那只狐狸既然知道李维是他朋友,一定不会饿着他的。「等你恩准我下床了,我们再一起去看他,好不好?」他语气里有一点酸味了。
真是不了解她为什幺一定要亲自去探望那个「不重要的人」?
看来他完全忘记那个不重要的人是为了谁才会陷入困境?
「你……真是……」上官听雨哭笑不得。那是他朋友耶,记得他说过他的朋友不多,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的,不是吗?
「真是无耻!」舞风自动接话,老早就不客气的捧腹大笑。
老天,他可真是为红颜,连两肋插刀的朋友都可抛呀!
哈哈哈……真是笑死她了,等一下她一定要去「前面」讲给所有的人笑。顺便再去安慰安慰那个为好友落难、又被好友抛弃的可怜人,哈。
「好吧。」上官听雨无奈的叹息。
「不去了?」
「不,是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已经好几天没到「前面」去了,现在洸的伤势复元得差不多,她也该去看看有没有什幺事。
他一副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的表情。
不管如何,虽然没能阻止雨儿想亲自去看看李维的行动,但是他好歹也如愿跟到了。
「那是什幺?」他好奇的看着她从大衣橱内拿出两个半脸的面具。
「面具呀,你不知道情妇都是见不得人的吗?呃……」舞风瞄到日原洸迅速沉下的脸色和上官听雨略微的不自在。
糟,她是不是说错话了呀?
就算她神经再大条也能感觉这乎空出现的低气压,气氛顿时沉闷得教人透不过气来。
「咳,我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来就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