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洁笙将切片水果摆在鲜奶油蛋糕上,完成之后便放在桌子上,三人皆围着桌子而坐。
“找杨栩入社的事有些棘手,我不加油不行了。”温婉儿有些无力。
这一、两个星期忙着准备考试,几乎没见到杨栩一面,明明在同所学校,却从未在校内不期而遇,看来她若不主动去找他,压根儿见不到人。
宋绯意大口吃着香软蛋糕,边道:
“杨栩若不愿加入就别勉强了,游泳队的训练又多又重,他根本分不了身。”
“真的?他很忙吗?”她未曾想过这一点。
“我们学校的运动性社团实力都不错,像我加入网球社便耗去大半时间,哪一回来这里不是偷偷摸摸。”
“学姐说的没错,喜欢甜点的人未必喜欢动手做,杨栩就算真的应你的邀请入社,想必也抽不出时间参与活动,最后流于幽灵社员。”胡洁笙中肯说道。
温婉儿很认真地听进两位社员的建议,回想起来,从一开始就是她主动去找他,一次又一次,无论她怎么说,他总是明确地拒绝。
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吗?
她有些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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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八点,温婉儿接到一通惊天动地的电话,电话另一端的宋绯意用着高八度的尖叫嗓音欢呼:
“呀——婉儿,你看到了没?看到了没?”
“看什么呀?”学姐没头没脑的尖叫震得她耳膜好痛,连忙将话筒拉离耳朵十公分远。
宋绯意喘了几口气,声音仍尖锐:“中了,我买的乐透中了!”
“什么?真的中了,开玩笑的吧!”
“真的真的,我确认过才敢打电话通知,这下社费有着落了!”她真是买对了。
“中几个数字?”万一中头奖她肯定心脏病发。
“嘻!你猜!“
温婉儿忍不住尖叫:“别逗我了!”
“中四个数字啦!彩金少说也有几千块吧!”她真是好运,头一次买就中。
温婉儿松了一口气。“学姐真爱逗人,刚才我几乎以为中了头奖。”真中头彩她还不知该怎么办,那可是一笔吓死人的大数目哩。
“中四个号码已经很了不起了,算了,不跟你说,我得打电话跟洁笙说,不知她有什么反应。”
结束通话,温婉儿笑眯眯地回到客厅。
“婉儿,你同学中乐透啦?”温母迫不及待地问女儿,她也买了彩券,很可惜只中两个号码。
“是西点研习社中奖,买彩券的钱是社费出的,这下暂时不必担心经费的亭了。”
“你们一起选号啊?”
“我才没兴趣哩,那些号码是学姐任意选的,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她选了哪些号码。”不过能中奖真是太好了。
“那个女生很有偏财运嘛!不像老妈每次都扛龟。”温宝儿取笑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老妈我可是小本投资,一次只买一张,趣味为主,中奖为辅,我可不贪财。”家庭主妇的乐趣呀!
“是是,不过好歹也中一次呀!两百元也好。”
“真那么容易就好了。隔壁的王太太一买就买五百元,一个月下来就少了好几千块菜钱,听说至今也只中过三次两百元的安慰奖,把她老公气死了。”
“这么惨!”温婉儿不禁昨舌。
“电视新闻也有报道呀,这股乐透旋风席卷全台,人人都抱着一夕致富的发财梦呢!”温宝儿道。
“这事别沉迷的好,你妈一次买一张玩玩就罢,买多了我也不许,要赚钱还是脚踏实地的好。”温父语重心长道。
“是,我才没那个闲钱去投机。”
“我也是。”温婉儿附和。
全家人结束了乐透彩券的讨论话题,便一边吃着点心、水果,边欣赏租来的电影录影带。
温婉儿嚼着叔叔送的麦芽花生糖,黏性十足的麦芽糖毫不留情地与臼齿纠缠。
嚼嚼嚼,再用力地嚼。
咋!咬到一个类似碎石的硬物。
温婉儿皱着眉,抽了张面纸吐出嘴里的异物。
“花生糖里怎么会有石头?”凑上观看的温宝儿道。
“我也不知道……咦——我的臼齿好像有个洞。”舌头敏感地探到右下角的臼齿多了个洞。“哇!这不是石头啦!是我去年补臼齿的填充物啦!”温婉儿急忙喝水漱口。
“这个花生糖也太神奇了。”
“去年才补的牙怎么会掉?”温母连忙翻电话簿找牙医的电话。
“去刷牙,等会儿去给齿科医生看。”温父做了正确指示。
温婉儿依言赶紧去刷牙,好心情全给破坏了。她换上牛仔裤来到客厅,穿上凉鞋就要出门。
“婉儿,巷子口的齿科没有营业,语音留言说是回南部老家,周日下午才回来。”
“那我怎么办?我不想等到星期日。”牙齿有个洞好奇怪,吃东西也不方便。
温父努力思索附近可能有的齿科诊所。
“我想到了,隔壁街有家齿科诊所,我放学回来常经过。”温宝儿忽道。
“姐,那你载我去。”
“你唷!真会惹麻烦。”温宝儿拿了摩托车钥匙,外套一穿,只得载她去。
这算不算乐极生悲呢?
花生糖,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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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民牙医诊所的牙医生仔细替温婉儿检查右下方臼齿后,建议她做个假牙牙套黏在臼齿上,一方面美观可避免填充物的掉落,二来也可帮助牙齿咬合。
温婉儿毫不犹豫便听取医生的建议,牙齿咬完模型后,医生应急地先填起牙洞避免食物碎屑掉入。由于制牙模须两天时间,医生便吩咐她星期一晚上八点再来装假牙。
因而这两天吃东西,她都靠左边的牙齿,深怕一个不注意又把填充物黏掉了。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一,下课钟一响,温婉儿抓起书包急急忙忙跑出教室,一分钟也不肯耽搁。
回到家,吃了饭,刷了牙,待七点半一到,她踩着凉鞋就出门。姐姐还没到家,她得搭公车去。
晚间,齿科诊所的病人相当多,放眼看去几乎全是国小左右的小孩让家长陪着来,二十余坪的空间有着特有的药水味,混着小孩哭泣的声音。
诊所自动门叮叮一声开了又关,她以为是别的病人进来,并不在意。
“我出去一会儿。”
温婉儿顿了顿,这声音十分耳熟。
“十七号,温婉儿。”柜台内的妇人提高音量喊道。
温婉儿一听,放下杂志,站了起来,头一抬,发现一张错愕的脸孔。
吓!见鬼了。
她尴尬一笑,“好巧,你也来看牙齿?”在学校遇都遇不到的人竟在牙科诊所巧遇。
杨栩着实吓了一跳。“你来这里干吗?”
“来这里当然是看牙齿。”她直觉回道,同时将健保卡交给柜台妇人。
“妈,她真的是来看牙的吗?”杨栩转头问向柜台的妇人。
杨母点点头,轻斥儿子:“温同学当然是来看牙,你问什么蠢问题!”
温婉儿好笑地眨眼:“杨栩,这是你家开的诊所啊!我还以为你牙齿痛来拔牙哩!”
“你们两个是同班同学呀?”杨母好奇问道。
“不是,我们不同班,只是刚好认识。”杨栩飞快答道。
见他拉下脸,她连忙澄清:“别误会,我家附近的齿科诊所刚好休息,我没办法才来的。”多怕他以为她缠他缠到家里来了。
杨父在诊疗室等得久了,忍不住走出来探探究竟。
“轮到谁了?”
“我,是我。”
杨父点丁下头,瞄见儿子也在一旁,道:“要出去?”
“嗯,去书店买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