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早在预料之内,因此他二话不说,拉掉覆在她身上的凉被,直接将她给拉了起来,同时将放在一旁的T恤从头罩上。
「你在做什麽?」虽然整个人已经让人给拉了起来,但眼睛还是不愿睁开的陆无双,以极度委靡的声音如此声明自己的意愿:「我要睡觉。」
「不行,我等一下就要走了,你得起来关门。」面对著抗拒清醒的陆无双,冷天霁索性将她抱起,直接走向浴室,然後将马桶盖放下,让她坐在上面。「刷牙、洗睑,等一下吃早餐。」
「我可以现在就帮你关门,早餐不用吃了。」由於时差的关系,她现在除了睡觉,其它的全都不想做。
「不行。」他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你要是现在不吃,等你醒过来,肯定已经是晚上了。」基於他对她的了解,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的事实。「我现在去买早餐,等我回来时,我要看到你已经梳洗完毕,知道吗?」
她被动的点了点头,然後非常、非常勉强的睁开双眼,透过蒙胧的视线,看到他从她书桌上将家里的钥匙带走,然後消失在房门外。
这时,她使劲的揉了把脸,用力的打了个大呵欠後,才算清醒了点,最後又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面对著镜子开始她的盥洗工作。
冰凉的水唤醒她的神智,而刷牙的动作则让她的脑袋逐渐开始运转。这时,她不经意的看到脖子上有个黑红色的印记,下意识的伸手抠了抠。
「幸好现在放假。」她口齿不清的说著:「要不然让学生看到就麻烦了。」
昨天,自从在回台北的路上,陆无双与冷天霁达成「初步的共识」之後,他的心情显然变得很不错。
回到她家之後,不仅帮她整理行李,还主动提议要帮她打理家务,虽然他做家事的本专著实有待加强,不过她也不会笨得去拒绝他,有人帮著做总比自己一个人做好。
当他做完家事,她也煮好了一锅泡面,两人唏哩呼噜的,没一会儿就将面给吃完……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好了,空空的肚子也填饱了……剩下的,当然就是古人说的:饱暖思淫欲。
所以,他们两人有了言情小说中所谓的「玫瑰色的一夜」——她不晓得为什麽小说要以玫瑰色来形容,不过她猜想,可能是因为激烈运动促进血液循环,使得体温升高,导致睑色红润,所以才叫玫瑰色吧。
而她脖子上的「草莓」,就是一夜激情後的纪念。
昨晚的经验告诉她,下次如果还有长途飞行的机会,千万别在回家後就做爱做的事;要不然就会像她现在一样,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像是散了似的,轻轻一动倍觉沉重,那疲累的程度足以比拟学生时代,让老师给叫到操场沿著校园青蛙跳一圈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间时,她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果不其然,冷天霁颀长、结实的身形,便在下一刻填满了她房门的门框。
「我走不动,你要抱我。」她直接向他伸出手,示意他抱她。
他没说什麽,长脚一跨,三、两步走到床边,毫不费力的将她给抱了起来,走向客厅。
才出房门,她又说了:
「我好累、好累,你要喂我。」两人交往一年多来,这可是她第一次的娇嗔与任性。「不然我不吃。」
对於她像小孩子闹脾气般的任性,冷天霁非但没生气,反而在嘴角勾起一道若有似无的笑纹,然後照著她的要求——喂她吃早餐。
当他将舀满广东粥的汤匙送到她嘴边时,她有些诧异的说:
「耶,你还真做啊?」
原本,她只想发泄一下睡眠不足的怨气,让一脸神清气爽、神情愉悦,一看就知道一夜好眠的他累积点火气。
没想到他不但没生气,还真的照著她的话做了,现在吃惊的反倒是她了。
「你不是要我喂你?」
「对啊,可是……」她看了看面前的汤匙,又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会生气,然後东西丢著就走了。」
这就是她的目的只要他一走,她就可以回床上睡觉了。
这女人就是有惹他生气的本事!冷天霁看著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今早起床时的好心情立即去了一半。
「张开嘴,吃。」陆无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张开嘴,然後吃下他喂的食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不让她再有发言扰乱他心情的机会,他的喂食动作可是既规律又有节奏感的。「要是真的这么想睡,赶快吃完东西,等你吃完东西,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哦……」她满嘴食物的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你是关心我,怕我睡到一半肚子饿啊?」
冷天霁的确是关心她,但他的关心让她说了出来,他反倒不想承认,不想让她知道他也有这般细心、体贴的时候。
「你高兴怎么想,与我无关。」他刻意压低声音,让它听起来格外的疏远、冷漠。
这招对别的女人或许能起上那么一丁点的作用,但用在陆无双身上,简更是白费工夫。
「我当然很高兴这么想喽。」她笑笑,同时将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使得他喂食的动作不得不停止。
「而且,你知道吗?」她对他眨了眨眼。「你喂的早餐特别的好吃哦——谢谢你。」
随後在他的两颊及唇上各奉上了个响亮的吻。
虽然傻乎乎的笑容和冷天霁那冷然、高傲的形象全然不符,但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克制不了那一波又一波自心头涌现的笑意。
而这笑意,一宣持续到他进办公室为止,都未曾褪去。
第五章
当冷天霁打崔念芝眼前经过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她张口结舌的摇了摇头,「今天他是怎麽了?」
他居然一脸笑意、吹著口哨出电梯!这是她任职以来,头一次看到这等奇观。
「他居然微笑……还吹口哨?!」她用力的揉揉眼,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可当她揉完,再度睁开眼时,挂在他脸上的,的的确确是叫笑容的东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冷天霁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时,她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记得昨天下午他离开办公室前的模样,说他是出门寻仇的,她也绝对相信,怎么二十四小时不到,他却满面春风、一脸笑意的出现……这种转变,教她这个秘书不得不诧异万分。
下意识的,她赶紧跑向窗边,拉开百叶窗,看向外头的天空。
「怪了,天没下红雨啊。」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满睑疑惑的回到位子上。「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来到办公室的冷天霁压根儿不晓得,自己那几乎可算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亲切笑容,已引起了诸多的猜测及想像。
敏感些的,以为大老板经过多日的情绪低潮後,终於被压力击倒,呈现一种精神异常状态,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常的行为。
就连迟钝些的,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上紧发条,就怕老板哪根筋不对劲,下了道人事命令将他们全给撤了,为台湾的失业人口数再添上一笔。
就在整个公司人人自危之际,冷天霁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首先将昨天给积存的工作在最快时间内解决,同时要崔念芝通知各部会在下午两点时分,重新召开昨天没开成的业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