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很想接受他的感情,这些日子以来,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对他有一点动心,也有点爱上他,但……那是不可以的,她只能昧着良心,说些违心论。
她不想伤害他,她是不得已的。
「我……」话到嘴边,她却又说不出口,只好无力的挥了挥手。「别再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毛毛我借你,但你一定不能伤害它,还有,也别伤害自己。」
「呀荷!」管乐齐高兴得跳起来。
如果他背上有双翅膀,他一定振翅高飞,向所有人宣告,他的爱没有拒绝他,她接受了他。
他兴奋得张开了双臂,给曼丘杰一个热烈的拥抱,还拉她的手在屋内四处又跑又跳,只除了毛毛在房间外。
曼丘杰轻轻甩开他的手,娇嗔道:「你搞清楚,我只说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但这不代表我不讨厌你,我只是心软,不忍心拒绝你而已。」
还在死鸭子嘴硬。
「可是,你至少有一点喜欢我,舍不得我离开是吧!」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以为他变得正经了些,谁知道维持不到几分钟,就又露出他的狐狸尾巴,又开始占她的便宜了。
「你少得寸进尺,厨房里搞得乱七八,你不收拾,难道要我来收拾吗?还有,我的肚子饿了。」
「是!我马上就去,今晚给你来点特别的。」
算了!八成又是蛋炒饭。
整整一个礼拜,她每天吃的都是蛋炒饭,虽然已从甜的改成正常的蛋炒饭,但味道还是一样差得让她吃不下去,想亲自动手嘛,又拗不过他,她简直快发疯了。
※※※
望着管乐齐开心的以跳舞似的步伐,又跳又蹦,几乎是不沾地的跃进厨房,曼丘杰轻轻的叹了口气。
百般无奈的拾起她的画笔,继续她未竟的工作。
虽然,她很努力的想完成这幅画,无奈心里就是静不下来,胸口宛若有一把莫名的火在熊熊燃烧,弄得她心浮气躁,浑身都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变了,她的生活步调整个被打乱了,不只是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就连她的心也变得怪怪的,时常无端就一阵心乱如麻,思维纷乱,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和束缚。
这一切都从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开始。
然后,世界转变得令她感到陌生和怪异。
先是那两个万恶的根源、罪恶的渊薮,魔鬼般的格和武出卖了她。
接着是她那个向来爱对人说教的老大,以及她那个热爱自由和艺术,把女儿丢给曼丘本家,只顾自己享乐,完全不负责任的老妈,两个人一起阵前倒戈,双双无条件的投效敌军管乐齐,置她的感受于度外,把她当礼物的送给了他。
于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成了他的未婚妻,是他打赢这一场战争的战利品。
而更糟糕的是,她的心居然也在不知不觉中背叛了她,她的意识不受她操纵和把持,就连她身体也不顾一切的投靠他,害她只有用仅存的理智来支撑,努力的免除灾祸的再次发生。
可是,对于前几日的那一个吻,她禁不住一阵绮思遐想,整个人沉溺其中,无法克制。
想着他那柔软而性感的唇,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炽热猛烈的情欲,仅仅是短短几秒的接合,却足以令她心神荡漾,销魂蚀骨般的侵袭着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让她难以忘怀。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的轻笑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
管乐齐突然在她面前出现,目不转睛,饶富兴味的欣赏着她这心不在的俏丽神态。
曼丘杰吓了一跳,连忙掩住差点惊叫出声的嘴,想到刚才自己脑海里所出现的画面,她窘迫脸红的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他。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重复问了一次。
「唔……不!没有,我什么都没想,真的没有……」这一说,她头垂得更低了。
管乐齐邪邪的一笑,故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好色的事?」
「没有!我没有!」
「你骗人,看你的表情,八九不离十。」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打死她也不能承认。
「说一下嘛!这里又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小俩口,你要是还不好意思,轻轻在我耳边说也行,快嘛!」他故意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说没有就没有,你烦不烦?再烦我,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明天去牙医那补牙。」
真不愧是最佳导火线,两三句就可以把她的怒火引出,而且直线窜升。
她愠怒的抓起那副已接近完工的画,故态复萌的又打算撕画以消心头之气。
好在,管乐齐眼明手快,一个箭步从她手中夺下那幅画,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画桌上。
「你干什么!把画还我!」曼丘杰咆哮了一声。
「不!」管乐齐硬是站在她与画之间,用身子挡住了她的去势。
「让开!」
「我不!它明明就是一幅好画,你为什么不能留下它,一定要毁了它?」
「我不是早说过了,只要它派不上用场,它就是废物、垃圾,没有必要留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撕,我得要拼……」还好他煞车得快,没把下面的那个「图」说出去。
「拼什么?」她用着极度愤恨的眼神怒视着他。
「拼……拼命的打扫。」好不容易他才转了过来。「我打扫得这么辛苦,才把这里清理干净,还它本来面目,就算你不想体谅我,也为这棵树体谅一下好吗?」
「树?」
「是啊!不是有人说,一张纸就是一棵树吗?你想,它好不容易才由发芽,慢慢生长茁壮,成为一棵大树,然后才被人制造成纸,你就这样随随便便毁掉它,是不是太浪费?太对不起它了?」
「这……」确实是对不起它。
「所以啦!你不想要它,认为它派不上用场,你可以把它转送给我,让我把它裱起来,好好挂在墙上,日欣赏夜欣赏,这不是很好吗?」
事实上,到今天为止,他房里的拼图已高达二、三十幅,至少还有不知多少幅的画在等着他拼凑,他真的不想再给自己增添额外的负担了。
「那……好吧!」想不同意恐怕都很难,瞧他的说法,简直是把她看待成酷嗜杀戮的变态狂,她敢不妥协吗?
「太好了!」他大松了一口气。
曼丘杰把那幅交给了他,慢条斯理的收拾起画具。
只是,她不管怎么做,就是不对劲,莫名其妙的浑身一股燥热,没有一处自在,感觉上,好象她正一丝不挂,被人直盯着瞧似的。
她依着感觉望了过去,果然就是他。
管乐齐正用着热烈灼炽的眼眸瞅着她,那目光火烫得足以把一座冰山给融化,而它一点一滴的侵蚀着她每一寸肌肤,慢慢融进她每一分细胞里,搞得她无法把持下去。
「你……你在看什么?」她无力道。
「看你!」他轻笑一声。
曼丘杰心里一阵小鹿乱撞,狂跳不已,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很好看,真的!尤其是生气的时候,灿烂得像盛夏的艳阳,娇丽而妩媚,令人无法转移视线,只想一辈子都这样瞧着你,把你捧着手心中,好好保护着,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每天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他边说边移动身子,逐步靠近她。
「是……是吗?」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仍在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