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他动情低唤,\"没想到恢复说话能力的你,调皮得很。\"
戚染冬温煦一笑,\"扬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自从遇上他之后,她似乎不断地在给他添麻烦,让他的日子变得一团混乱。
\"我……真是对不住……\"想到此,她欢愉的心情蒙上一层黯然。
\"别说傻话!\"管扬晏随即板起脸训斥。
\"我让你伤神又费心了。\"记忆中,她似乎都在为周遭的人添麻烦。
\"你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我可会生气。\"
\"生气?\"戚染冬眨眨眼,\"扬哥会生气?\"
他未曾向她发过火,更别提说一句重话了。
\"当然,不要以为我没脾气,我只是隐藏得很好罢了。\"他一派认真严肃的应道。
\"呵呵。\"见他那副肃然模样,反倒是勾出她愉悦的心情,\"咳咳咳……\"
管扬晏立即起身为她倒了杯热茶,轻巧地将她扶坐起身,将杯缘触上她的唇。
戚染冬的双手捧住他递上的杯子,如饥渴的乞儿般用力喝着杯中的茶水。
管扬晏的大掌不时拍抚着她的背,低声吩咐:\"喝慢点儿,别呛到了。\"
将茶水喝个精光后,她抬眼迎视他眼中的忧心,\"扬哥,我从不知道……你这么会照顾人。\"
他只是摸摸她的脸,指尖不经意掠过她的唇,惹得她再度涨红一张粉颜。
\"我只对你好……\"对着她臊红的小脸,他吐出内心真情,\"我也只想对你好……\"
甜蜜滋味突然在心扉蔓延开来,令她无法抑止笑意窜上脸颊。
见状,管扬晏冲动地欺上前,大掌捧住她的小脸,薄唇似在确定她的安好,轻啄着她的眉心、吻了吻她的鼻尖,最后熨上她的唇,辗转温柔的烙上他的气息。
一会儿,他离开她的唇,任由她的馨香气息窜入他的口鼻,环绕住他。
而她满脸抑不住的霞红,偷觑他的眼儿蒙蒙,令他见了险险把持不住。
他的额抵着她的额,呼息有些紊乱地与她的目光交缠,感受着空气中浓密的甜蜜波动,谁都不想开口打破此刻的美好气氛。
最后是管扬晏拾回理智,探手取出被她紧握的茶杯,喟叹一声:\"你总算没事了……\"
\"是你……\"她欲言又止,感动一波波冲刷着心扉,\"扬哥,是你……一直照顾着我?所以,我一张眼就看见你?\"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我知是你。\"她笑得美丽,心中一片了然。
他憔悴且未修边幅的面容已经表明一切,他对她的好,她不会忘,她会小心地藏入心中,牢牢地记住。
管扬娶凝看着她,眼底的忧心未退,\"冬儿。\"
戚染冬瞠大双眼瞅着他。
\"你……你还记得昏厥前的事吗?\"
她只是张着大眼,没有一丝回应。
\"你是否寻回失落的记忆?\"
此言一出,戚染冬的眼底掠过一抹审思,而后对他露出淡笑,缓缓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既然都遗失了,我……我不想寻回了。\"
\"是吗?\"他的掌抚摸着她柔顺的发,将她迅速掠过的僵硬神情瞧得分明,却不想逼迫她去面对残酷,\"记不起就算了。\"
他的体贴,她再一次清楚感受到。
她大胆地偎入他的怀中,瞬间,他清冽的气息窜入口鼻、沁人心扉,令她身心顿然一畅。
管扬晏顺势搂住她的身子,抵着她的发顶间扯着:\"冬儿,你知现下是什么时刻了吗?\"
\"不知。我只知道……我昏睡了很久。\"她深吸一口气,喜欢他的气味将她团团包围住。
\"今儿个已是大年初四了。\"
戚染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啥?\"
\"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七天,你的热度时增时退,教人总是吊着一颗心,大夫更是来得勤……\"他抱紧了她,感受着她的生命脉动,\"大夫说你一定会醒过来,只是不知何时,于是乎……我不断地帮你换冷巾、不断地喂你喝药,期盼着你能早日退烧醒来──\"
\"扬哥……\"听他说着,她心掀起一阵酸涩。
\"幸好你醒来了,接下来你得要好好调养身子。\"
\"嗯。\"她不能再拖累周遭的人了。
\"然后,带着健康的身子嫁给我。\"
一股热气冲上戚染冬的脑门,打乱了她清晰的思绪。
\"怎么?你忘了十五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吗?\"他低问。
戚染冬木然地点头,没料到一醒来即要面对这等大事。
\"你别跟着大夥儿张罗,一切由泽夏负责,你我只要等着拜堂成亲即可,不过……\"他捏着她的纤细手臂,\"这一病可让你瘦了不少,在让你圆润起来前,婚期可以暂且延后。\"
这一刻,戚染冬再度深深感谢他的细心,他明白了她的无措及紧张,愿意给予她适度的时间去调适。
她──戚染冬是修了几世的福,竟求到这么贴心的好夫婿?
\"扬哥──\"她偎在他的胸膛里,悄声唤,\"我会当好你的妻。\"
\"我亦会是你的好夫婿。\"他的唇烙在她的发间,许下诺言。
厢房内烛火依旧明亮,浓郁的爱意弥漫、再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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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名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纱的身影,匆匆来到荒郊的一处土地公庙。
\"他\"脚步轻移,不忘回头探望,惟恐教人发现踪迹。
\"你在瞧啥?放心吧!没人跟在你后头。\"一记隐含笑意的调侃话语自土地公庙传出。
身着夜行装束的她定眼一瞅,难掩内心的震惊,\"你……果真是你!\"
\"不然还会有谁知晓你的身份?\"刘天朝她跨步上前,加深笑意,\"咱们也多年不见了,我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想与你话旧情呢!\"
她朝他射出道道锋利眸光,虚掩的面纱露出她艳美的面容,\"刘天,我跟你之间早已没啥好谈!\"
\"怎么会?我倒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事好谈。\"刘天一个箭步上前,伸臂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有转身逃离的机会,\"你别想逃跑,我今儿个找你出来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她冷然一嗤,\"我看八成又是见不得光的事。\"
\"若说起见不得光的事,你做的不会比我少。\"刘天不以为杵,反唇相稽。
她的眼神黯然,语调森冷道:\"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是吧?\"
这些年来她活在无尽的懊悔之中,当年她若不是贪图富贵,见不得夫婿贫寒、壮志难伸,她也不会向刘天出了个诡计……
\"一直不肯放过自己的人是你自个儿!\"刘天一眼即瞧穿了她的心结,\"别把事儿全往我头上推,想当初是你诱骗我、蛊惑我!我是被鬼附身了才会听信你的计划!\"
他与她相识于百香楼,那时的她因为家道中落而被卖身于青楼,凭着一手好琴艺成为百香楼红透半边天的清倌,可她越清高就越惹得男人心痒痒,在嬷嬷的胁迫下,她不得不卖身。
而他便是当时以高价买下了她初夜权的男人。说来可笑,当时身为海盗首领的他,竟为了一个青楼女思思念念,像个傻子捧着大把银子上门,甚至动了砍娶她为妻的念头,然而……她对他始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