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原本也想来酒吧喝点小酒,稍稍释放多日来的郁闷,现下,只是分点神去注意那个女人罢了。
想是这样想,在看到梅薇自暴自弃的灌下第三杯调酒后,他眉心开始微微皱起。
她究竟晓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以她那种不要命的喝法不用多久,就会醉得不省人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没错,他才准备享受服务生送来的红酒,就发现有苍蝇在她身旁徘徊,逼得他不得不出面。
“放开她!”眼见猎物落入他人怀中,男人心有不甘。可恶,这女人是他先看上的,居然让这个程咬金给破坏了好事!
“你还不死心?”樊匡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他将怀中人儿拦腰抱起,就要离开。“滚开!”
“你以为我会怕你?!”
“你尽管试试,或许门口的警察会对你口袋里的药丸十分有兴趣。”樊匡懒得跟他多说。
“你——”男子脸色微变,难不成方才的交易被他看到了?!
樊匡冷笑,这种人向来有色无阻。“让我猜猜那是什么?摇头丸?FM2?还是——”
“小子,算你有种!这次就算了,以后好好看紧你的女人,别让她落单!”恨恨地丢下一句,男子自后门快速离开。
“以后?”樊匡拧紧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
冷情自制的他,首次对“以后”有了不确定的感觉。
※※※
清晨的微风吹入,窗帘随风飘扬。
“唔,头好痛!”梅薇眨动长睫,努力想适应自窗外透入的阳光。“这里……是哪儿?”
陌生的摆设、陌生的气息浮动,眼前这个纯然洁白的空间,并不是她的房间!
天!梅薇猛然坐起身,惊吓地环视四周,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在这儿?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低下头,竟发现自己身着一套过大的男性睡衣,而自己的衣服则零乱地丢置地面。
这……这是什么情况?!
梅薇傻眼。昨晚她该不会做出了什么糊涂事吧?
此时,浴室门打开,她回神一望,走出来的人竟是樊匡!
“你醒了?”
她瞠目结舌。“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发梢滴着水,浑身散发出清新的香氛,显然刚沐浴完。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他没好气地回道,随手便将擦发的毛巾扔到床上,落在她身旁。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立刻侵入她的鼻息,她怔仲了下,随即像碰到什么脏东西般,赶紧拉开毛巾,低喊道:“喂,东西别乱丢啦!”
他好笑地挑眉。“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你此刻坐的正是我的床。”
“你说什么?!”梅薇反射性地跳了起来,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
“很意外吗?”他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缓缓地靠近如惊弓之鸟的她。
“你、我们……有发生什么事吗?”她几乎不敢直视那愈来愈靠近的胸膛。
“你说呢?”樊匡不怀好意地挨近她,甚至爬上了床,把她逼到了角落。“微醺的男女,在旖旎的气氛下,应该会擦撞出什么火花,嗯?”
“我……我不知道。”梅薇偏过头,他湿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逗引出阵阵哆嗦。
他的话……是暗示两人有了“什么”吗?
“不敢想吗?你真是个胆小鬼!”樊匡轻笑。
“我……”怎么办?这时候她该表现出什么态度?毕竟对于昨晚的“火花”,她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哇!
“别发呆了。”樊匡随手丢了一套干净衣物给她。“还好昨晚是真的没发生什么,要不,以你迟钝的反应,早被人吃干抹净了。”他双手环抱胸前,好心地不再逗弄单纯的她。“你的衣服都是酒臭,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再穿它,这是白云的衣服,你凑合凑合穿吧。”
“你——”梅薇气结,听听这男人的口吻!她会一个人喝闷酒,还不是因为他!幸好没真的发生……呃,意外,要不她就亏大了。
“替我谢谢白云姐,昨晚麻烦了她,还特地为我准备干净的衣服。”虽然生气,但该谢的还是要谢。
“不用。”樊匡懒懒地冒出一句。
“什么?”她没听清楚。
“谢我就好了。”他不怀好意地眨眨眼。“因为,昨晚是我帮你换上睡衣的。”
梅薇脑袋顿时空白了一秒。
“啊——”富有活力的尖叫声,开启了清晨序幕。
樊匡并没有警觉到,习惯一个人的他,竟也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尖叫声。
※※※
顾不得自己的脏衣物仍在樊匡的房间,梅薇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樊家,气喘吁吁地看着倚在阳台上似笑非笑的男人,火热再度袭上脸庞。
可恶!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用那种暧昧的口气说话,让她真以为跟他有了“什么”,更气人的是,占了她便宜也就罢了,居然还若无其事地说:“放心吧!你以为满身酒臭的女人会有什么魅力?”
哼!自大的男人,她倒要看看哪个可怜的女人能忍受他一辈子!
梅薇闷闷地撇开头,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连忙接起。
“喂,范范?怎么了?是不是爸爸他——”
范希漓的声音十分严肃。“薇,快回台北,董事长病情又恶化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她慌乱不已。“我该怎么办……我……对,要回台北……计程车呢?怎么没有半辆计程车……”
梅薇心急如焚,浑身冰冷,只能暗自祈祷上天——
老天啊!请你保佑爸爸,爸爸是个好人,神一定要保佑他!
※※※
突来的噩耗,让梅薇焦急地赶回台北。
急诊室外的长廊,匆促的跑步声由远而近,范希漓抬首看到来者,赶紧迎了上去。“小薇,你终于回来了。”
“范范,爸爸还好吗?让我看看他……”听到父亲病情恶化的消息,梅薇顾不得一切,立刻赶回台北,脸上的憔悴明显透露出她的担心。
“小薇,你冷静一点,经过急救,董事长已经脱离险境,刚刚才睡着。”范希漓安抚道。
闻言,她紧张的情绪总算稍稍缓和下来。“这几天爸爸的情况不是好多了,怎么会突然恶化呢?”
范希漓摇摇头,叹道:“昨天董事们又召开了紧急会议,决议在一个月后,把欧培山庄卖给扬威集团。董事长得知这个结果,气急攻心之下就……”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梅薇愕然。父亲视若生命的欧培山庄,他们怎么能毫不在意地说卖就卖?!
“他们答应过我,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樊匡,他们却要卖了欧培山庄……”她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小薇,先别太难过。”范希漓连忙递出手帕。“对董事们来说,饭店只是图利的工具,只要它还有利益,他们就不会轻易脱手。所以,只要在一个月内找出解决的办法,挽回颓势,我们就赢了。”
“一个月的时间……”梅薇颓丧地垮下肩膀。“可能吗?”
樊匡不但不答应她的要求,反而对她保持距离,他冷淡疏远的态度,让她好挫折。说真的,她原本满满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别这么失望,这不像你。我所认识的小薇是个乐观开朗、什么事都难不倒的女孩,你之前的自信呢,在没找到樊匡之前,你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吗?现在人找到了,而且就近在咫尺,比起当初毫无头绪的情况,成功的机会不是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