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称洛凡为洛大哥,可见两人关系的非比寻常。一直以来,他也只称也为少庄主。
“那就好,本来我还很担心你,不过看到你投入洛兄门下,我就放心了。”
“我很好,少庄主,你不用担心我。”
东方逍深吸一口气,道!“好好跟随着洛兄,看得出,他对你很好。”
“我会的。”他心中翻腾着千言万语呵,却无法对他说出口!
“好好保重。”他又道。
“你也是。”
多么礼貌!多么客气!多么疏远!
曾经多么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客气得如同初相识的朋友!陆惟的心在刺痛,一直痛到骨髓里!
该走了,既然无法拥有他、既然他身边已有避风港湾,多留何益?他深深再看他一眼,长叹一声,轻吟道。“年少青衫,两两相惺,秦淮河畔,魂梦相依!“话音声中,他已拔高跃起,如飞鸟般轻旋回原先的花舫上,船身一动,缓缓驶开。
陆惟痴痴看着东方逍挺立的背影,细细品味他吟的两句诗,眼眶一阵湿泪。花舫缓缓开过,又一次,与他青扇布衣,错肩而过!
不要走!
他心里狂呼,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张开口,祈求他留下来,但终于,还是没猛呼唤出口!看着船只越走越远,他的背影越来越淡,心脏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痛得不禁向前踏出一步。
“小心!”洛凡连忙拉住他,再往前就要掉如河里。
走远了!陆惟颓然垂下双肩,热泪如断线的珍珠,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洛凡看着他,深深地叹息道:“你爱他?”
乍闻此言,陆惟猛地回头,看着他,眼神流露出深身的哀伤,眼角犹自挂着一颗泪滴,有种动人心弦的脆弱无助和美丽。
他爱他,又能如何?这份爱,是孽缘。
洛凡心中一痛,可惜他的泪,不是为他所流!
“为什么古告诉他你受过的苦?”
“说了又能如何?”说了,又能如何?
洛凡摇摇头,“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陆惟沉默地盯着秦淮河水,良久,道:“洛大哥,我伤势已好了大半,明天我就想走。”
“走?你能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然后又自我折磨,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洛凡一脸肃色地看着他,沉声道:“我好不容易救活你,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你自寻死路?”
陆惟发出一声叹息,如泣似诉:“洛大哥,我是一个罪人,会给你带来灾难的。”
我只是不想连累你,给你带来灾难。
秦淮河水轻轻激荡,歌乐声声中,一句尘封许久的话语突然在洛凡脑海中闪现,凄冽地、猖狂地、突破他多年来封锁的心墙,突破他以一脸温和笑容精心粉饰的假相,轻而易举地,将他多年的伪装暴于无形。
阳光明媚的春日,满眼,都是那一脸凄苦而温柔的面容,一抹溢自嘴边的腥红鲜血,和深如一泓潭水的黑眸!
往事,那可耻、可怕、可恨又带着碎心欢乐的往事,如影随形,刻骨铭心!即使在如此灿烂的阳光下面,一不小心,仍暴露出所有的、丑陋伤疤!
强抑心中的刺痛,洛凡突然纵声狂笑起来,道:“什么是罪、什么是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陆惟,你知道吗?你能下断论吗?人生苦短,媲如朝露,如果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仍在一起,这一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陆惟。”他深深盯着他的眼睛,深沉的双眸之中光芒乍现,混杂着深深的痛苦,一字一字道:“爱一个人没有罪的!不论他是男,还是女!”
洛凡从来都是沉稳而温和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陆惟微微发愣地看着他张狂的笑容,那笑容,竟有说不出的苦涩与沉痛!
他的心潮因他的话而汹涌澎湃。
人生苦短,媲如朝露,如果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仍在一起,这一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爱一个人没有罪的!不论他是男,还是女!
“洛大哥……”他喃喃道。
“好好留在试萧山庄吧,别再胡思乱想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睡吧。”看着陆惟迷惑的神情,瞬间,洛凡又回复了沉稳的神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微微一笑,向船家打了个手势。
花舫自秦淮河中缓缓划过,浅浅地留下几圈涟漪。
午夜的试剑萧山庄,月光给整个山庄撒上一层银洁的白纱,亦淡淡映在沉睡着的陆惟身上,他苍白的脸上眉头深锁,睫毛不安地颤动,似乎正经历一场噩梦。
又梦到,他向前迎着阳光飞奔,翩翩衣袖飞舞中,身姿潇洒出尘,他则在后面拼命跟随,盼望能跟得上他的脚步,然而再拼命、再用力,终是与他的身影越拉越远,沉重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他只能绝望地看着他几乎快要消失的背影。
少庄主!少庄主!从心底深处传来的破碎的呼喊一下子将他惊醒,他蓦地从床上坐起。
“少庄主?”下意识地,他环顾四周,轻喊出声。
床的右前方,淡月疏影的窗格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淡淡倚桌而立,明亮的双眸在黑暗中灼灼而闪,一如夜空的寒星,深深凝视着他。
陆惟一下子怔住了,心脏狂跳起来,是错觉?是幻觉?
四周一片漆黑,仅有月色皎皎的光辉,衬着东方逍的身影,他不发一言,气愤紧窒而诡异。
缓缓地,他走向呆坐在床上的陆惟,他孩子气般的表情深深揪痛他的心。他轻轻在床边坐下,正对向他,深深地审视他的脸庞。
他要看清楚,一定要看清楚。他究竟拥有什么魅力,竟让他魂牵梦绕,欲罢不能?明知是万万不能触碰的断肠毒药,却偏偏食之如饴。自白天在秦淮河一见后,疯狂的思念便以燎原之势,引发他全身心的饥渴。
他想他,疯狂的想着他,想到今夜再也无法入睡,发疯似的在半夜三更,闯入试萧山庄,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不敢承认,他已经为他疯狂!他离开的二个月来,他几乎揽尽山庄内的所有事务,就连这次江南之行,也是极力向东方峰承请而来的。他一心想以忙碌的奔波,冲淡对他的过度思念与担忧,然而没有想到,江南一行,恰巧见到了他。
想到白天他与洛凡紧紧相握的手,那令他痛心疾首的一幕,想到他白玉般的身躯曾为别人绽放、想他也曾在别人身下辗转低吟,他的心头就有说不出的刺痛,偏偏这残酷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少庄主。”陆惟看着东方逍阴沉的脸色,不安的叫道。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东方逍喃喃道,一下子府身吻住了他淡淡的红唇。突如其来的冲力将陆惟压倒在床上,微带痛楚的,拼命吮吸,全身的热情与极度的饥渴如火山般爆发!
陆惟倒在床上,颤抖的双手轻抚上他强壮的双肩,嘴唇在微微地发抖,却仍义无反顾地与他湿热的舌尖执着相缠,两人辗转吮吸,拼命要将对放的甜蜜,都深深品入心中。
他从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让另一个男人这样疼痛。
“我爱你。”在欲望攀到最高峰的那一刻,陆惟的头脑一片空白,无法抑制地喃喃说出三个字,这曾经在他心中整整埋藏了十年的三个字,也是无比沉重而又禁忌的三个字。
东方逍全身一震,土听到魔咒一般 ,低吼一声,用尽全力往前一冲,在陆惟难耐的呻吟声中,猛得射出自己的种子,陆惟也几乎是在同时并举喷射而出。两人的身体剧烈地抽动,脉搏狂乱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