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了她,只是不知为何越来越无法忍受她可怜兮兮的惨相,即使明知道她是演的,他也没辙的妥协。
这恶女好像也看穿了他的弱点——心软、耐不过女人的撒娇,由以往一副可以撑起半边天的硬朗,变成动不动就软趴趴的装出一副可怜相,可她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女人在他面前撒娇都可以换来他的心疼。
“你不坐起来要怎么喝?”望着两腿撑开,一点却不淑女地伏趴着,侧着脸张开口等着水送到嘴边的小魔女,他真想踢踢她的屁股。
“你不会拿吸管给我吗?服务不周啊!都不想想人家多可怜,总是头昏脑胀,天旋地转的。”不忘轻叹数声,以示她有多“凄惨”。
病得快挂的人又怎会有气力去玩呢?她的病真是来去自如。
“喝吧!”他把吸管插在杯子内,很认命地送上柳丁汁。
“乖喽!”
谢了也省下来,怪不得孔夫子有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轻轻咬着吸管,一脸满足地闭上眼吸吮柳丁汁,淡红的朱唇沾上薄薄的湿气,显得格外红润。
把最后一滴都喝光后,她转了身,改以大字型的姿势仰卧着,修长的美腿半露在他的眼前。
残留唇边的果汁从她的唇边滑下,穆佑岚拿起面纸,爱怜地拭去她脸上的水痕。
粗糙的指头碰到嫩滑的肌肤,一股灼热的电流窜过他的指尖,穆佑岚咽了咽口水,努力地保持平静的心境。
她的脸皮明明的那么娇柔,怎可以和鳄鱼粗糙的厚皮相提并论呢?
凝望着她一身刻意的性感,不是不知道这小妞的脑袋里装了什么鬼点子,但她实在太年轻、太单纯,他不能毁了她,她值得拥有比他好千百倍的男人,所以他要彻底忽视她的暗示,逼她自动放弃。
想是一回事,到了实行却又是另一番困难。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只要她稍显风骚,他就心猿意马,不知道他还能忍耐多久。
以前,他从没想到会去珍惜一个女人,就如她所说,他认定自己是一个罪人,也不曾打算未来,一幅没有未来的图画,要去哪里找女主角?
然而,在被她的一切深深吸引住后,他还是不得不淡忘这段短暂的美梦。
不止一次,他怒骂苍天对他的残忍,怀疑是不是他放着它给予的恩赐不用,没有担负起降于他身的任务,运用他的数学天才去造福人群,才会受到如此苛待。
到了这天,他不会再埋怨,毕竟上天已不再亏欠他,在他走上绝路之后,它仍宽大地派遣伪装成恶魔的天使来搭救他,怕身处黑暗的他无法适应光辉的白昼,把它的使者一起推人地狱,只可惜无论抹上多少污垢,天使的光芒始终是那么耀眼,光亮得令他自惭形秽,无法接受的恩典。
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鼓胀的欲望,他就知道他还是得赶紧去洗冷水澡。
浴门关上,假寐的人缓缓坐起来。
她真的这么差劲?付出这么多心思去接近他,他对她仍是不屑一顾,是要她放弃吗?不!她不会放弃!
她答应过自己,永远不要再有遗憾,尤其是自己能掌握的事情,她更不可以容许遗憾的发生。
听着淅沥的水滴声,她站在浴室前,等待静寂的降临。
第八章
“你是嫌我不干净,才不屑碰我吗?”
门一打开,她的愁容立即闯进他的眼帘。
“我还以为只有自我嫌弃的人,才会被人看不起。”经过多天的努力,一个花心得被她冠以种马之名的穆佑岚对她还是发乎情,止乎礼,她的自信全都毁了。
眼眶热烘烘的,遇上他之前,她有多久不曾哭过呢?
久得足以令她淡忘,可遇上他后,她的泪水不再罕见,快连自己也无法控制了。
凝泪的星眸半垂,穆佑岚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渴望,移步上前拥着令他的心灵不再空虚的珍宝。
他以为他是尘埃,会玷污宝石的光彩,却不知道没有他的映照,宝石根本无法显出她的璀璨,只能落进黑暗中,和地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根本无异。
在他的怀抱内,她的不安、她的无助、她的伤感都通过泪水恣意宣泄,不必强装坚强。
她真怕会习惯了依赖他,她不是要带他离开黑暗吗?没想到未把他救出,她却先沦陷了。连自己也管不好,她又如何能支撑起两人的重担?
都是他害的!害她变软弱了。
忿忿不平的目光狠狠地瞅住他,可一接触到他的温柔,她的凶悍又化成轻烟消去。
“想知道我的事吗?”收起锐利的爪子,她倚着他的胸怀,平静地探问。
“只要你愿意说。”他不会逼她,揭开自己的悲痛绝对不好受,即使他是多么渴望完完全全地了解她,他也不要成为令她难堪的人。
把他拉到床边,两人并肩而坐,两眼没有相望,却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交流所有的悲喜。
沉默漫无止境地层开,直到她累积了足够的勇气道出她不愿意回首的过去——
七岁那年,她的一时贪玩换来一场意外,肝脏严重受创,若不接受肝脏移植手术,不到两天必定回天乏术,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当下决定把部分肝脏捐给她。
手术后,她活下来,而她的妈妈却因并发症去世。
上天真会作弄人,竟然用这么间接的手段召回它要的灵魂,将该下地狱的丢在人间炼狱去承受一切。
康复后,没有亲戚肯收容她这灾星,接下来的两年多她就在孤儿院里度过。
十岁那年,她永远记得那一年,Father收养了她,在他的牧场里,她和三位年纪不同的女孩过着宛如地狱的生活。
她的三位姊妹,比她大四岁的陈春霖是她们之中的大姊姊;排行第三的是和她同年的秋玲;最小的是比她小一岁的冷芷冰。
白天,她们要在牧场里工作,一大堆耗体力的工作无论对十四岁的陈春霖,还是只有十岁的她和两位妹妹,都是吃不消的。
可Father从没让她们饿肚子,当初她不知道原因,后来明白了。
到了晚上,她们就成了他的专属玩具,尤其是她们之中年纪最大的春霖。
春霖的身体发育较早,只有十四岁已有令人称羡的身材,却为她带来永无休止的恶梦。
起初,年少的她们完全不知道春霖的恶梦,直到发觉她日渐消瘦,由初认识时的温婉变得极度情绪化,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嘶叫狂哭,她们的疑问越来越大。
一晚,Father冲到她们的房间,发了疯地找春霖,结果在床下寻获她的身影。他二话不说,把她从床下揪出来,就在她们面前撕破她的衣服……
野兽般的低嗄,腐心蚀骨的惨叫,只有十岁的她们不晓得Father在对春霖做什么,但她们都不约而同地瑟缩一角,小小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这种日子过了差不多一年,他对春霖的“专宠”与日俱增,直至一晚,春霖割腕自杀,他把她不深的伤口用布条扎实,再把她绑在椅子上,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束缚。
带着淫秽的邪笑,他离开了春霖身边,一步一步移向她们,她和秋玲一步一步的后退,可最后还是逃不出他的魔手。
她知道她不该这样想,这对如同亲姊妹的春霖和秋玲是多不公平,但她就是无法不为自己不突出的身材感到庆幸,她平板的身材引不起他的欲望,他对她的“眷顾”就只有那一次,而开始发育的秋玲自那一夜起也成了他的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