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你姐夫那人是面恶心善,只要你听话去做,等他醒过来,妈一定叫他负起责任。
林母的“鼓励”回荡在林美宝脑海中,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始解开胸前的钮扣,愁眉苦脸的她眼眶开始泛出泪光。
一种异样的感觉惊醒了好梦正酣的左宗方。
一睁开眼,他就看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林美宝在他床前哭。
“美宝?”他微感讶异,“你在我的房里做什么?”
***
事情的演变完全超出了林母的预想,左宗方的怒意就像冰刀霜矛般难以抵挡,这会儿可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妈!你这次实在太过份了。”左宗方压抑住怒气,保持面无表情道:“我无法再当作若无其事,更过份的是,你居然在我的乌龙茶里下安眠药!”
当藏不住话的林美宝羞愧招供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怪他会觉得昨夜的乌龙茶比往前更苦涩,也幸好,早被小蝉好饭好茶养刁了胃口的他,仅喝了一口便皱眉倒掉,要不然……
想到后果,左宗方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林母结结巴巴,“宗方……你误会了……”
“误会?”他冷声反问:“妈,你要我拿昨晚的茶杯去化验吗?”
林母哑口无言。
羞惭交集的林美宝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坐在沙发上,双手紧张地互相绞扭。
怨叹啊!这个笨女儿简直笨到无可救药,就算宗方他醒来,随便编个理由也不必不打自招呀!林母胀红了脸颊,恨恨想道。
看出了她的嗔怪,左宗方沉声道:“你应该感谢美宝还有点儿头脑,没有照你的话做,要不然,今天不是这么简单就算了!”
林母蹑儒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绝对不会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负责,为了查明真相,我会请妇产科医生为美宝做检查,同时报警,一切循法律途径解决。”左宗方撂下狠话。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不能这样做!”
“不能吗?”他径自回答,“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
“我……我……”挣扎了半晌,林母像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我做错了。”
左宗方沉思了半晌,更加坚定决心道:“妈,你和美宝搬出去吧!”
第十章
左宗方的明快决定,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平静,代价是两百万现金和一间小公寓。
毕竟是亲戚一场,顾虑到美宝太单纯,他把房子登记为林氏母女共同拥有,叮咛两人“钱财不可露白”,钱也平分存入两人户头,算是仁至义尽了。
事后才知情的李郁蝉不禁取笑他——
“哇!荷包大出血喽!”她吹了个口哨,“七百万耶!”
左宗方微笑不语,半晌才淡然道:“亲戚一场,尽点心力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湘江意外险理赔五百万,我本来就想给她们安顿生活用的。”
“你倒大方!”李郁蝉懒洋洋地说。
林家母女在过完元宵后正式搬离左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
左宗方和李郁蝉的交往一直是平稳甜蜜的“进行式”,没有了从中作梗的“内忧”,自然更加恩爱。
“叹!想不想换个装演?”她心血来潮问。
新年新气象嘛!
“你想换就换吧!”了然于胸的左宗方语气是宠溺的。
他晓得这屋子里有太多属于前妻的物品,留下太多湘江的痕迹,让小蝉心有芥蒂。
“好,预算多少?”她直截了当问。
这就是李郁蝉,不拐弯抹角、不拖泥带水,更没有一些女人心口不一的毛病,总是要男人揣测芳心。
和她在一起,是轻松而愉快的。
左宗方说了极宽松的六位数字。
“哇!当医生那么好赚呀?”李郁蝉双眸发光,“你有没有特别偏好或讨厌的风格?”
他完尔一笑,“随你高兴吧!只要别太过火就好——千万不要给我弄个什么金交椅、金马桶的,我坐不起。”
“呵呵!”她心花怒放,“包在我身上,我办事,你放心!”
于是,油漆粉刷日本和室、订制女主人专用更衣室、全套欧化厨具、意大利沙发、躺椅、卡拉OK、水床、按摩浴缸、漂亮的水晶花瓶、琉璃摆饰……都在李郁蝉的精挑细选下进驻左家。
鲜艳的色彩、高兴的笑声都随着李郁蝉登堂入室。
就连黄佳瑜也拍手叫好,原本孩子气的卧房也摇身一变为小姐的香闺,浪漫极了。
“谢谢舅妈!”她开心不已。
“不成,不成!”李郁蝉正色摇头,“不可以叫我舅妈。”
“为什么?”黄桂瑜惊异。
“因为……我连‘新娘’都还没当过哩!怎么可以这么快就降格当‘旧妈’呢?”她半真半假道。
黄佳瑜噗哧而笑,“幄……我懂了,我会叫舅舅赶快求婚,好让你当娘子呀!”
李郁蝉洒脱一笑,“未来的事谁知道?我倒不认为我和你舅舅的感情,已经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
佳瑜有丝紧张了,“阿姨!你不喜欢舅舅吗?”
“喜欢呀!”李郁蝉坦白说:“可是要做夫妻的话,光只有喜欢是不够的。你还小,不会懂的。”
“我懂,我懂的!”黄佳瑜迭声说,“我知道舅舅是爱你的!”
李郁蝉只觉得好玩,逗她道:“你怎么知道?偷听哦?”
小女孩粉颊绯红,跺脚嗔道:“才没有咧!”
“喔——”李郁蝉拖长尾音,“我就知道,你舅舅才没有爱我咧!”
“哎呀!你故意的啦!人家不跟你好了。”黄佳瑜恼道,“明知道人家意思,还要捉弄人!”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李郁蝉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阿姨,”黄佳瑜神色严肃地告诉她,“舅舅真的很爱你,你也爱他多一些,好不好?”
她看到郁蝉让舅舅走出了不幸的婚姻,变得快乐温柔,家里也逐渐充满笑声。
她希望郁蝉能当上她的新舅妈,让舅舅得到应有的幸福。
李郁蝉收敛了玩笑的心情,认真回答,“佳瑜,有时候天意作弄,相爱的两人无法相守,相守了几年后,爱转成仇,感情的世界光怪陆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的。”
她不想冒险。
“舅舅不会的!”黄佳瑜连忙为左宗方大力“背书”,“舅舅不会变心的,只要你嫁给了他,他会一辈子疼你、爱你的,我保证!”
郁蝉只是笑,“傻丫头!你是你舅舅肚子里的蛔虫吗?”
“阿姨你真讨厌!”黄佳瑜嘟嘴。
李郁蝉呵呵大笑。
回到家的左宗方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的女人好笑的景象。
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浮上他的脸庞,“什么事那么热闹。”
“舅妈在抱怨舅舅你还没向她求婚呢!”黄佳瑜抢着回答。
“是吗?”左宗方好脾气地笑着,“那就是我不对了。”
春去夏至,天晓得他有多少次想开口求婚,只是话到舌尖,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免了,本姑娘还不想太早踏进坟墓中。”李郁蝉轻松说笑。
左宗方也以同样轻松的态度玩笑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计,两者皆可抛。”
“你知道就好!”她昂首道。
而在左宗方偶有轮值的时候,李郁蝉总会过来和黄佳瑜作伴,也常常在左家过夜,两人几乎已经成了“半同居”状态。
们心自问,她对左宗方付出动关怀和情感,早已超过了往昔的“恋爱游戏”,也越过了动辄说爱的肤浅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