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真小气,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美杜莎笑道。
“肉是不会少,”李郁蝉同意,“不过,我就怕他气质会降低。”
“什么呀!又不是啥宝贝,谁希罕了,哼!”蛇发女妖一甩头。
左宗方轻笑,果然是一家人呵!
一样鲁莽坦率、好奇心旺盛,可是却不至于令人讨厌。
一个接着一个殷勤向他敬酒,有的豪放不羁地拍他广膀,一副哥俩好的称兄道弟,“来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来干啦!”
有人语带同情,“小蝉很‘恰’的,你辛苦了。”
睡眠不足的左宗方很快就被灌醉了,只是良好的酒品没有让他露出异状,一直面带微笑的他直到醉倒吧台时,才被人察觉他喝醉了。
“该死的!你们到底灌了他多少酒啊?”李郁蝉怒骂道。
“没有呀!不干我们的事。”眼见情况不对,众人互推责任,“是他自己酒量太差的咩!”
一翻两瞪眼!
这下可好了,她要怎么处理这个睡美男?李郁蝉无奈地想。
***
“啊——啊——啊——”杀猪般的尖叫一声大过一声,摧残着左宗方的耳膜。
天!到底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他头疼欲裂。
他勉强睁开了酸涩的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像小猫咪般蟋缩在他怀里的李郁郁蝉,浓密的黑发像锦缎般披在他的胸膛。
可怕的高分贝噪音依然继续肆虐,左宗方循声望向站在房门口,一脸惊恐的“前”岳母大人,以夸张的姿态,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颤巍巍地指向他……
好睡的李郁蝉也被噪音吵醒了,呢喃抱怨,“好吵噢……”
“宗方!她……她……她是谁?”林母惊骇莫名地问,声调也不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睁开一只惺松睡眼,嗓音沙哑、媚眼如丝的李郁蝉口气不善地反问:“你又是谁?”
打扰人家的睡眠是很不道德的耶!
“妈!请你住口好不好?”左宗方有气无力地说,宿醉的难受使他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状况。
李郁蝉眯起了双眼,据她了解,左宗方的父母早逝,全靠奶奶扶养长大,那么眼前这位欧巴桑大概就是他‘前”岳母吧!
就在左宗方抱头苦思时,李郁蝉和林母早已迅速地打量起对方,以某种女性特有的第六感,瞬间决定了彼此厌恶的敌意。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上完夜班后,还是勉强参加了郁蝉举办的化装舞会,扮成了吸血鬼。
众妖……不,是众亲朋好友殷勤好意的劝酒,然后他就没有印象了。
这……这只狐狸精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饱受惊吓的林母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居然带女人回家?”她拔尖了可怕的大嗓门含泪指控,“你怎么对得起尸骨未寒的湘江?”
喝!真是字字血泪、椎心刺骨呀!
“欧巴桑,你有没有考虑要入行演八点档连续剧?”李郁蝉忍不住问。
“你说什么?”林母锐声询问。
“我说,依你的‘唱腔’和‘功力’,不去演电视上的恶婆婆实在是埋没人才!”她懒洋洋说道。
闻言,林母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上帝呀!佛祖啊!头疼欲裂的左宗方捧着头呻吟,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得接受这样的惩罚?
尖叫声引来了林美宝,她慌慌张张地问:“妈!你怎么啦?姐夫?”
就连已吃完早餐准备上课的黄佳瑜也禁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走到舅舅的房门口一探究竟。
听闻女儿的探问,林母的眼泪开始扑簌簌往下掉,“你姐夫……你姐夫居然把外头的野花闲草给带回家来……”
哇!原来舅舅带女人回家过夜啊!难怪林老太太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嘿!那女人长得不赖哟。
身高一六O的黄佳瑜不需伸长脖子,就可以从林家母女头上看清楚舅舅的“闺房春光”。
一不小心,她对上了李郁蝉的视线,后者不在乎尴尬的场面,反而兴味盎然地对她眨了眨眼。
相较于林母的悲情苦旦戏,黄佐瑜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你那可怜的姐姐啊!如果地下有知……死也不会瞑目的!呜……呜……呜……”林母干嚎道。
Oh!Shit!脸色泛青的左宗方咬牙切齿道:“全部出去,我要换衣服,还有佳瑜,你马上去上课!”
喷!没戏看了。颇识时务的黄佳瑜耸肩转身。
“妈……”心慌意乱的林美宝连忙拉着母亲出去,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她早羞红了一张脸。
房门阖上,脸色转白的左宗方回身质问李郁蝉,“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一脸无辜道。
乱乱乱!一团乱!他简直不知该如何理清头绪。
“你老婆长得满漂亮的耶!”李郁蝉看着床头他们的结婚照,不怕死地说出禁忌。
正在穿衣的左宗方停顿了动作,语气冷淡,“不干你的事!”
他冰冷疏远的口气惹毛了她,她要真的那么“乖”,她就不叫小猫了!
她有丝恶作剧意味地评论道:“漂亮得像尊水晶娃娃,配上冰冻木头倒也是天生一对。我猜,夏天也不用开冷气了,已经够凉快喽!”
她的挖苦让左宗方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会忘记小蝉除了甜腻撒娇以外,还有挑起他怒火的本事?
他不禁疑心,小蝉会将喝醉的他送回家来,是别有用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
坐在化妆台前梳头的李郁蝉皱眉不解,“做什么?”
“这样‘突击检查’我的家。”左宗方说。
天生孤僻又极注重隐私的他不禁往坏处想,昨天的酒醉,那么多人向他敬酒是巧合吗?
“什么?‘突击检查’?”李郁蝉神色不悦,“你给我说清楚些!’”
艳丽无传的她坐在精致小巧的化妆台前,有种鸠占鹊巢的突兀感。
左宗方不语,宿醉的疼痛使他心烦意乱。
直觉比普通人更强的她不怒反笑,凉凉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把你灌醉再送你回家,巡查’你的家当、财产啦?有没有藏个小老婆什么的,是吧?”
早知道这种男人多疑善忌,像闷嘴葫芦似的,心事尽往肚里藏;瞧瞧她为自己惹来了什么样的麻烦?李郁蝉不禁怨叹。
哎!吃不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腥。不!更正,她是有吃到几块羊肉啦——
左宗方苦恼地爬爬头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洗脸、刷牙,想恢复神清气爽的样子。
一想到等一下还得面对岳母的指控,他更烦了。
“反正你就是不高兴我送你回家就是了!”李郁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了解了!”
环目四顾,结婚照、化妆品、首饰盒……房间里尽是“死人”的东西,她倒像是一个不识相的入侵者。
李郁蝉以一贯的洒脱迅速下定决心。
“防人之心不可免,医生,你会这样想也是没错啦!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李郁蝉侧首想想,怒气也消了大半,“可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可没有刺探你家状况的打算。当初可是你自个儿说你家里的长辈都过世了,我怎么会知道你家里还供着丈母娘在。”
如果不是知道他今天早上有门诊,她也不会好心送他回家睡觉让他方便上班;这算不算好心被狗咬?
算了!又不是不晓得这男人天生孤僻的个性,大伙儿好聚好散,就不跟他计较了。李郁蝉宽宏大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