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透析人心般的注视下,诗诗的心神恍惚,心思也散乱了,想不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忘记在他微微施压下所吐露的那句真心话。
石玄朗的嘴角浮现一抹很轻很浅、几难察觉的淡笑。
呵,原来如此。
☆ ☆ ☆
南台湾的奥斯顿度假山庄内盛满欢声笑语、衣香鬓影。
酒会上最出色的人物非石玄朗莫属,他戴着迷人笑容的面具,潇洒惆傥、优雅感性地穿梭在客人之间,迷倒了无数餐宴上的宾客。
诗诗本来一直跟在他身边与客人寒暄,但一不小心转个身就与他分开了。
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中,诗诗的脑袋一直昏昏沌沌的,来高雄路上所发生的小插曲,惊人的威力仍在地体内馀波荡漾着。
被石玄朗勾诱出口的真心话,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很烦恼,也很担心石玄朗会因此更加认定她是个大花痴了。
唉,她居然有脸向奥斯顿国际饭店的总裁示爱,简直是太自不量力,她何德何能,痴心妄想得到石玄朗的青睐?这种梦还是在小说里随便作作就算了。
心好累,口也好渴。
她打量着食物台上的水晶酒杯,杯内的液体有金黄色和淡橙色两种,她选了淡橙色的啜了一小口,在水果的酸甜味中带着一丝丝酒的气味,她觉得很好喝,默默地喝光了一杯,就在用目光找寻石玄朗的同时,她又继续慢慢啜饮着第二杯。
石玄朗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她,看见她手中拿着水晶酒杯,孩子气地对他笑着,不禁蹙了蹙眉。
「你能喝鸡尾酒吗?」
「有柳橙汁、柠檬汁还有凤梨的味道,很好喝呀!」她认真地又喝了一小口。
「那幺你有没有喝到伏特加的味道呢?」他很怀疑她能不能喝酒,可不想在回台北的路上还要照顾一个醉鬼。
「有哇,有点酒味,不过不大呛鼻。」她笑嘻嘻的,双顿泛着淡淡的玫瑰红。
「伏特加是烈酒,后劲不小,别喝了。」他抢下她的杯子,帮她一口喝干。
诗诗眨了眨眼睫,哗——这样是不是和他间接接吻了,她「嗤」地一笑,虽然整晚都觉得有点头昏,可是现在好象又更昏眩了一点。
「这里人太多了,我的头很昏,什么时候可以走?」她攀住他的手臂,真惨,头昏得好象连重心都不大稳了。
「趁你还没有太醉以前马上走,万一你在这里失态可就贻笑大方了。」石玄朗扶着她,倾身向身边的高阶主管打声招呼,立刻带着她离开宴会大厅。
「我醉了吗?可是除了头昏以外,我觉得思绪还很清楚啊!」她偏着头看他,直勾勾地盯着地的睑傻笑。
「还好你没有太醉,否则就麻烦了。」他推开大门,扶着她的手肘走出去。
「原来喝醉是这种感觉,头重脚轻的,很好玩——」她脸上的笑容停住,刹那间突然绽开一朵更灿拦的笑颜,惊喜地又叫又跳着。「我闻到了,有海的味道,这里有海的味道!」
石玄朗呆了呆,他根本什幺味道也没有闻到,不禁佩服起她嗅觉的灵敏。
「海在那边,陪我去!」她挽着他的手臂,硬拉着他走。
「天这么黑了,去海边能干什幺?」他轻轻搂住她的纤腰,情绪被欢悦的她带得渐渐高昂起来。
「你不敢下海游泳,去听海的声音也可以呀!」她的瞳眸在黑夜中熠熠闪亮。
石玄朗被她纯真清澈的杏眸和纤美灿笑的脸庞眩惑了,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诗诗美若天人。
隐隐约约,他真的听见了优美的波涛声。
两人在黑夜中踏上了沙滩,大海就在眼前呼啸着。
「哇——」诗诗大声欢呼着,两只脚把鞋子一甩,兴奋得往大海方向冲去。
「诗诗,回来,太危险了!」他追上去拦住她,扳正她的身子,她那双灿亮的明眸,挑起他心中对她的异样情愫。
在淡淡的月光下,她缓缓抬起双手轻抚着他的脸,笑意泛进水灵灵的黑瞳,是薄醉、月光或是黑夜的掩护,她大胆地、毫不修饰地说出了、心底的话——
「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吉贝岛了,可是我却已经愈来愈喜欢你、愈来愈喜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彻底迷失在她赤裸裸的告白中,俯身攫住为他开启的唇瓣,舌尖探进她柔软馨香的檀口,与她的唇舌激狂地缠绵。
她像离水太久的美人鱼,在想念的海涛与情人的热吻中,慢慢地活了过来。
第七章
「这一定是在作梦,只有作梦才会出现这种荒唐的画面……」诗诗呆呆地自言自语着。
她满脸迷雾,瞠着一双杏眼,眼珠子骨碌碌地四下转动。这是一间银黑色装潢的巨大卧室,很现代化的设计,她仍穿著那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坐在卧室里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上,而她身边则睡着一个半裸的男人——石玄朗。
米白色的床单覆在他腰部以下,腰部以上裸露着一片坚实的胸膛,他纠结有力的臂膀横在额上,安详的睡脸少了成熟精练的冷峻,添了几分孩子气似的温柔,画面美得像一幅希腊神祉的极致画作。她的视线像被磁铁吸住,怔怔盯着那一片性感诱人的胸膛。
「一定是梦,不是梦也一定是严重的幻觉,现实生活中怎幺可能发生这种事……」她咕咕哝哝地自语着,轻轻地跪起身,靠向他想看个仔细。
靠近看,诱惑的威力更加惊人,从小到大,她在海边看过无数只穿著泳裤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一看见石玄朗的裸胸就令她昏眩、战栗不已,她脑中乱烘烘的,鼓足勇气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片胸膛——
好硬、好热,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你在干什么?」
胸膛的主人突然出声,吓得她失声尖叫,兔子般地蹦跳到床角,一把拉起被单慌张地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显然地瞪着他。
因为她扯床单的力道太大,把石玄朗身上盖着的另一半床单也拉扯过去,当他只穿著一件灰色四角裤的春光全暴露在她眼前时,她觉得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全身的肌肤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烫、发麻了。
「我们、我们怎么会、怎么会在同一张床上?」她无法控制地结巴起来,头垂得很低、很低,没有勇气看向他。
石玄朗被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给逗出笑容。
「你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他起身,慢慢地爬向她。
她的头低得下巴几乎要贴到胸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昨晚的记忆像被剪成支离破碎的电影画面片段,有酒会、喝鸡尾酒、海边,还有……吻!
想到这里,她脸红得想不下去了。
「想起来了?」石玄朗像只慵懒优雅的狮王,一步步地靠向她,俊脸逼近她那张火红的脸蛋。
「除了……那个以外,没有再……更进一步了吧?」她羞怯地、小声地低喃。
「什幺那个?什么又是更进一步?」昨晚她一倒上床就睡死了,天崩地制好象也吵不醒她,就算他想更进一步也很难。
「我答应我爸,不能……乱搞、乱搞男女关系……」他的呼吸暖暖地吹拂在她脸上,引起一阵阵从脚底窜上来的酥麻感,害她的舌头打结得更严重,十指焦躁的扭来扭去。
他轻笑着,被她红得像苹果的脸逗弄得心痒难耐,很想、很想咬上一口。
「如果两情相悦,那就不算是乱搞男女关系。」他倾身轻啄了下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