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少爷娶红姑夫人的时候,刚过门的新娘不也天未亮就等在省思院门口,等着向婆婆请安。
虽然她最后仍没见到老夫人,但至少心里还有老夫人的地位,不像眼前这位,以为老夫人不管事,在宫家就没地位了,过门三个月才想来向婆婆请安问好!
「不是的,虎姑,是阿辉他没有告诉我婆婆还在的,所以我才没来省思院请安的。
」阿好急着向虎姑解释前因后果。
她不解释还好,愈解释愈糟糕。
虎姑刷地沉下脸,语气不善的问道:「敢情老夫人不出省思院,你就把她当死人了!」
看出虎姑的态度不善,阿好也觉得委屈。「是娘没有出去喜堂让我叩拜的嘛,我才会当娘过身了呀!」
这妮子!她还说!没看到虎姑脸色难看了吗?!宫仲辉急得轻扯阿好的袖尾。
虎姑气得瞪大了眼,咬牙切齿。「老夫人不去喜堂,你就当宫家没长辈,没人管得住你在这个老夫人住的省思院门口,大声嚷嚷老夫人是死人了吗?!」
阿好也觉得自己是无辜冤枉的,更粗大了嗓子。「明明是阿辉没有说清楚,而娘又没有去喜堂,我才当娘不在了嘛!你干嘛一直凶我,又不是我的错!」
「喝!不是你的错?难不成是老夫人的错?你才新入门三个月,就责备自己的婆婆起来了!古家真是好家教,教出这样一个不敬长上的好女儿来!」
「虎姑,这又不干我爹娘的事,你干嘛连我爹娘也骂!」
阿好气岔的想冲上前去,幸好被眼明手快的宫仲辉抱住。「湘儿,算了啦,我娘不会计较这些俗礼的。我们走了吧!」
看见阿好的不服气,虎姑脸一偏,冷哼一声:「子不教,父之过!」
「什么?!」快被宫仲辉安抚好的阿好,听到虎姑这句话,又气岔了起来。
「虎姑,如果子错父代,照你这么说,那没告诉我详细情形的阿辉,他的错不就也是婆婆的错!」
「湘儿!」宫仲辉呻吟一声,考虑是否要干脆把她扛在肩上,直接带走了事。
虎姑跟娘的感情最好,最担心的莫过于娘隐居在省思院,会被他新娶的媳妇或总管漠视了,现在湘儿先是过门三个月后才来请安,后又指陈娘的不是,这不是让一向对娘忠心不二的虎姑火冒三丈吗?以后恐怕湘儿要见到娘,也毫无机会了!
虎姑气得浑身发抖,扬着声音和阿好对骂。「好呀!你这丫头好利的一张嘴,自己没家教不说,七转八拐的,反而指责起老夫人来了。」
「虎姑,您明知道我没这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阿好觉得自己真是无辜极了!明明不是她的错,虎姑却一直指责她。
「实话实说!你的意思--」
「虎姑!」一声柔柔的声音传来,迅速的止住虎姑的骂声。「虎姑,你在跟谁吵什么?别吵了,进来吧!」
「娘,是我,仲辉。」宫仲辉扬声跟他娘请安。
一听说是宫老夫人,阿好立刻像只身上有蚤子的小猴子,跳上跳下,试图越过挡在眼前的虎姑,见到隐在院里的宫老夫人。
「娘,我是仲辉新娶的媳妇儿,来跟您请安的。可是虎姑挡着我,不让我进去见您。」
过了好一会儿,才再传来老夫人的声音,「你是湘君吧!娘听仲辉提过你,可是娘不舒服,这等俗礼就免了。」
阿好哪肯放弃。「娘,您真的不肯见我?我是您儿子的媳妇耶!您不怕我是恶媳妇,会打仲辉、骂仲辉、欺负仲辉?」
宫仲辉和虎姑在一旁齐翻白眼。这妮子在做什么?威胁他娘见她吗?
宫老夫人回答的声音也有了笑意,「就算我曾有这个念头,也在你刚才的威胁中安心了!」
阿好眼睛溜溜的转,试图再找一个更好的理由打动老夫人的心。
对了!老人家不是都很喜欢小孩子吗?
「娘,您真的不见我?我昨天让阿辉碰我了,说不定我肚子里--」接下来的话被宫仲辉的大手掩住了。
这妮子!他们相好的事她是怕府里的人不知道吗?这样大声的昭告天下!
「娘,我跟湘儿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是该回去休息了,那样的身子,说不定肚里……」他娘的话里,打趣的意味明显可见。
宫仲辉的酷脸一垮,拖着挣扎不休的阿好离去。
回房的途中,下人全忍着笑意,暧昧的目送他们回东厢房。一直待在房中应侍的丫鬟出去后,宫仲辉才放开摀住阿好的手。
一得到自由,阿好立刻跳开宫仲辉身旁,不满的瞅着他。「你干嘛摀住我的嘴?」
「再不阻止你,我怕你连昨晚我们相好的细节,都说了个全!」
阿好不服气的嘟着嘴,「我才没那么白痴呢!我干嘛跟娘说你亲我的时候,还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还用手摸我的胸房,两三次我睡着后,还把我吵起来。」
阿好的话说完,宫仲辉的脸也已经涨红的快充血了。他的小娘子不是应该一直待在深闺吗?怎么会保有这么愣直的个性?
当然在这个狡诈的人世里,他对她的这点个性绝不会有半丝的嫌弃,只是他也该教导她,任何话她说了,天垮下来他都会帮她撑起,但是闺房之事……就留在房里由着她挑逗他吧!
他可不准别的男人听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湘儿,刚才你说的话,以及我们昨晚的亲密,除了我们两人在房里,否则一概都不能说出来。」
「为什么?可以做,为什么却怕说?」
宫仲辉将她拉近,按坐在椅子上。「因为我不准别人听到!」
「可是--」
宫仲辉不给她发问的机会,用手指按住她的唇瓣,「你娘没告诉你,闺房之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吗?」
阿好摇头。她不知道古夫人有没有跟湘君姑娘提过,但她娘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当然不可能跟她说。
宫仲辉毫不意外。「你娘虽没跟你提过,但你周遭的人也从不曾跟你说她们的闺房之事吧!」
阿好努力回想她以前和同村子大婶嫂子相处的情形。是呀!是不曾听她们说过!还有几次在溪边洗衣服,她见她们笑得古怪,好奇的走近,她们反而不说了。
「可是--」
宫仲辉再次不让她发问。「没有可是!这档事就是这样,只能努力的做,却不能说上半个字。等到你大了肚子,别人自然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了。」
这样的礼俗或许很奇怪,但他还没有惊世骇俗到去挑战世人的眼光。
阿好似懂非懂的闷着一张小脸,宫仲辉不舍的岔开话题,「刚才你说昨晚你睡着后我还吵你,那你现在累不累?」
阿好闷着脸摇头。
「你说我把舌头伸到你嘴里,把手放在你的胸上,你喜不喜欢?」
这次阿好终于抬头看他,不吭声的点头。
他当然知道她喜欢!他肩上的指甲印,背上的抓痕,可以证明她有多喜欢!
宫仲辉不气馁的吻上阿好嘴角,手也抚上她的浑圆。「那你还喜欢什么?」
哄诱的声音,带着允诺。
阿好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缓缓笑咧了嘴,轻声告诉他她还喜欢什么。宫仲辉也不失她所望的,一一示范她的感觉是否有异。
那一天一晚的时间,宫仲辉和阿好都没有出房门。不过有了阿好在省思院前的大声昭告,所以也没人费事去担心他们是否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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