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介绍完,他的职业病就开始发作,William收起笑容,肆无忌惮的以严厉的眼光在佟芙蕖全身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梭巡着。
“阿杰说你是宇宙无敌世界第一难搞的CASE,我看还好嘛,没他说的那么严重,一定是那个混小于技术太差,又懒情,才把你丢给我。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吧!不过,堂姊,给你一句忠告,你要真用这副德行去面试,告诉你,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机率会被人家扫地出门喔!”
他和阿杰是拜把兄弟,哥儿们,因此亲属称谓都共用,既然是阿杰的堂姊,也就是他的堂姊,所以他喊得顺理成章。“先告诉你,我这个人并没有以貌取人的坏习惯,只是习惯性的会挑剔女人的造型品味,既然你被阿杰介绍到我这儿,我就有责任帮你改头换面,不帮你彻头彻尾的做终极改变,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平时冷静的佟芙蕖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眼前男子的碎碎念,他刚说了什么?把自己交给他?改头换面?终极改变?
“堂姊,都是自己人,请容我冒昧的说一句——"William看着芙蕖,相当严肃的说。“你的打扮还真是失败得教我不敢恭维。”
“啥!”佟芙蕖一脸诧异的望着他。这个人,怎么如此、如此没礼貌!
说她的打扮让他不敢恭维?这就是她的Style,怎么,犯着他了?
还有,谁是他堂姊?他们有这么熟吗?
一阵怒气让她的思绪变得清明,这人必定是认错人了,她移动呻步想赶快离开。“我想,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我不……”
唉唉,别动,我要好好瞧一瞧。”完全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William压根儿没听见芙蕖冷冷的反应,霸道的抢话又一把拉住要往后退的佟芙蕖,不容她移动半步,他带着炙热的眼神一个劲儿绕着她转,转了两圈后,他在芙蕖面前停住,用手指推了推芙蕖脸上的眼镜,认真的说:“喏,这副厚重的黑色粗框眼镜,把你漂亮的鹅蛋脸遮去一大半,也挡住了你漂亮的双眸,大眼美女怎么可以不善加利用眼神的优势呢?会说话的眼睛能够让你在面试的时候无往不利,所以,这副眼镜是你的头号敌人,你要先战胜它。”
“先生,我想你弄……”佟芙蕖努力的想要解释这一切,她只是好奇才走进来一探究竟,并不想战胜什么他口中那劳什子的头号敌人啊!
“叫我William好吗?堂姊,你叫我先生.感觉好老喔!"William很无厘头的又打断她,接着没有询问芙蕖,他就迳自伸手摘掉她的眼镜,仔细的瞧了瞧,喃喃自语着。“还好嘛,应该不超过七百度。OK,步骤一,丢掉这个累赘,给你几个选择:一、无框眼镜;二、隐形眼镜;三、角膜开刀手术。”
芙蕖瞪大眼睛看着他,完全不理解怎么有人可以一错再错到这种程度?她已经说过他认错人了啊!他是不是吃错药,或者精神异常?
等一下!精神异常!
佟芙蕖看着又开始在她身边绕圈圈的William,一股莫名的恐惧悄悄爬上心头。
她瞄了瞄红红旧旧的木门,回想着方才所发出的咿咿呀呀声,那种只有在电影中的废弃屋子才会发出的声响,不觉有些毛骨悚然;再看看爬满藤蔓的秋千架,刚才她所以为的聪明设计,现在却
只让她幻想成一条又一条纠结在一起的青竹丝。
妈呀!一片阴森森的绿。
佟芙蕖盯着威廉,越看越觉得他像是躁郁症或是人分裂症的患者。记得电影“雨人”中的达斯汀霍夫曼也是这样不停地喃喃自语,拒绝和外界沟通。老天,这只金毛狮王,不会真的是有毛病才被人关在这方小天地里荡秋千、养莲花的吧!
不行,她要冷静,要冷静,先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可不能先自乱阵脚。
“喂,你选几!"William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还没考虑清楚,便说:
“好吧,眼镜部分给你两分钟考虑,现在来谈谈你的头发,至于这个——”威廉扬扬手中的眼镜上把将它丢进秋千斜后方的垃圾里。
“我的眼镜!”芙蕖惊叫,马上企图去捡回那副跟着她将近十年的眼镜。
仿佛是洞悉她的想法,William长手一伸,轻松的将她捞回眼前。“那是垃圾,可以丢掉了。不要那么吝啬,堂姊。”
“你这——”芙蕖气极,“强盗”两个字正要脱口而出时,却又想起William的病患身分,不行,在这种危险人物面前,她还是收敛点,否则惹毛了他,她就等着用躺的被人抬出去了。
“堂姊,你要应徵旅馆里面的接待人员吗?”完全不知道芙蕖心思的William又没头没脑的问。
嗄?旅馆接待人员?
“银行会计?”
跟不上他的思绪,芙蕖还是一愣一愣的。
“看你的表情,我想不是。”他独断地说。“既然不是,何必梳发髻呢?真搞不懂,都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怎么还会有女人如此虐待自己的头发?堂姊,难道你不了解头发扎得过紧不仅会损害发质,还会导致偏头痛吗?为了你的健康和别人的眼睛着想,这个习惯要改。”
随后,William的大手毫无预警的复上了芙蕖的头,吓得佟芙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要干么?练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用念力吸她的脑浆?
William只是抓了抓芙蕖的头,说:“嗯,发质还不错,只是有点干。步骤二,洗发护发后,先帮你剪个简单的羽毛剪,打点层次试看看,依你的鹅蛋脸来看,一、两个月之后可以尝试剪个齐耳的短发,会更好整理。或者你想直接剪短发?”
见他没有额外的企图,芙蕖松了一口气,却仍然一脸茫然的盯着他,不敢轻举妄动。她已经放弃了,人家说,面对精神病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安心,不要去激怒他,然后趁其不注意时再悄悄离开。
“我看直接剪短发好了。”看芙蕖没反应,William又自作主张。
“还有还有,堂姊,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一身的灰色又是怎么回事?”他皱着浓浓的眉,不悦的说。“堂姊,你还不到三十岁吧?干么弄得像五十多岁的老妈子呢?瞧瞧你,瞧瞧你!灰色的宽松衬衫扎在灰色拖地的百褶裙里,还有灰色的一百九布鞋,全身的灰!你是太喜欢灰色,或者以为自己是曾经遗落玻璃鞋在王子手上的灰姑娘?要不要我去隔壁巷口的五金行赊一罐灰色水泥漆充当化妆品往你脸上一抹,替你弄个名副其实的灰头土脸?嗄?”
芙蕖被他连珠炮似的一番话炸得目瞪口呆,去年初奥斯卡金像奖热门片“美丽境界”推出时,她还曾经怀疑过一个精神异常的科学家怎么会有能力荣获诺贝尔奖,她一度认为那只是评审的同情,可是现在,她亲眼目睹眼前这个怪人的能力后,现在她相信了!再加上他刚才一眼就看穿她心思的举动,她相信这个怪人是真有超能力的!
“你应该庆幸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看在你似乎很喜欢莲花,还有阿杰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命,若换成其他人,我铁定马上把你这身的丑陋给剥光光!堂姊,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暴殄天物!”他越说口气越凶恶,到最后简直是用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