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声音……
突然,她懂了!“所以,你才带我来这里。”
这一次,不是问句,她是真的懂了。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带她来,寻找自己。
“是,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寻找你的自己,也寻找我的自己,因为我相信,在这里,有我们的自己。”
芙蕖仰望着皇廉,不知不觉地放软声音。“我可以相信你吗?相信你这个善于制造‘巧合’的男孩。”
她的软化,他感受到了,于是便乘胜追击。“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相信我。”他扣紧她的脸。“芙蕖,不要抗拒我,也不要抗拒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 会,好吗?”
芙蕖的双唇嗫嚅着,在高温的阳光照射下,她的唇瓣更加娇艳欲滴,无端的挑战着皇廉的自制力。
“我——”尚未出口的答案被他霸道的给掠夺了去,用的是他最原始的武器,那两片蒲薄的唇。
“我后悔了,我要收回刚才的问句。”在气息交融间,他擅自替她作了选择。“芙蕖,不准抗拒我,也不准抗拒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会,答应我,说你会。”
不等她吐出答案,他更激狂的吻上她。
在朦胧之间,芙蕖只听见自己缥缈的声音说着。“我答应你……我会……”
天边的太阳烧着,身边的薰风吹着,四边的夏荷荡着,在这炙热的七月天,替他们许下最美的见证。
第九章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卫皇廉和佟芙蕖三天两夜的短期旅行眼看就要结束,虽然又要重新面对现实,两人的心却比来时踏实许多。
三天下来,两人不仅造访了白河镇,夜宿一晚之后,更是在附近台南县的几个小镇闲逛,吃遍大街小巷,芙蕖感觉这几天的时间里,她所展现的笑容,比她过去五年来要多出十倍,原来,她也是可以这么洒脱的!
坐上回程的火车,芙蕖很难把这时的自己和三天前的自己联想在一起,这三天,她等于受了一趟人性体验的洗礼,让她重新认识自己,也重新认识她身边的人——她无法抗拒的卫皇廉。
她不敢说自己已经爱上了皇廉,不过,如同他所提议的,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让自己重新作一次选择。
“你为什么敢选择我?毕竟我是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我们这样,并不符合道德规范。”
离开白河镇前,芙蕖对皇廉这样说。
“你在质疑我的道德标准?”皇廉反问她。
“不是,只是好奇。”她并没有视他为离经叛道,只是不敢相信。
“只能说,我受你吸引。”
“受我吸引?”被他改造之前,她有哪一点吸引人的?不过就是个人生灰暗的老处女罢了。
“我觉得自从遇见你以后,就有一连串的惊喜。你的名字、你对妹妹的守护、你们家人的相处模式,这些,都让我想再继续挖掘你背后所有的故事。一见钟情的说法太过浮滥,我不喜欢,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会想要继续来往,表示对方的身上必定有某种特质是你所在意的。
“我在意,代表这项特质不见得是所谓的优点,有时可能是缺点,但无论如何,它已经引起了你的注意,如果是一个过目就忘的路人甲,谁会介意呢?
“对你,我就是有这种忘不了的感觉。”他答得很真诚,不会刻意称赞芙蕖,灌她迷汤,也不会随便批评。
“可是当你知道我有未婚夫时,理当要放手的。”这样才符合道德规范。
“如果你很快乐,我当然不会破坏你的婚姻,但是从你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新嫁娘的喜悦,好像只有愁苦和孤独。所以我愿意放手一搏。”
她的身上只有愁苦和孤独。“如此明显吗?”说得好像她的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
“想谈谈你的未婚夫吗?”他略过回答,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都是怕麻烦的人,两人的结合,说穿了只是为了节省时间、节省心思,图个方便而已。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对将来的婚姻不抱希望,我也尝试过要和他好好地共同经营,可惜却换来耻笑与辱骂。”她平静地说着,很难理解自己会对皇廉说出这些心底深处的话。
“芙蕖,既然这段要来的婚姻已经是这般的摇摇欲坠,我搞不清楚你还需要坚持什么?我没有侮蔑的意思,但是假如你们对于婚姻及家庭的态度是如此的大相迳庭,那么勉强绑在一起,只是替这个世界徒增一对怨偶罢了。”他说得很中肯,不会让人感觉在挑拨离间。
芙蕖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是为了两人薄薄的面子,你会相信吗?”
“面子有重量吗?面子能带给你一辈子的幸福吗?”皇廉不懂为何有人会如此在意那根本没有价值的面子?
“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重视。”她指的,是徐全棱。
忽然,他有点生气她的迂腐。“拿这些虚有其表的外在因素来换你一生的幸福,在我眼里,实在是一件彻底的赔本生意。”
芙蕖无话,很难反驳他的论点,因为那也是她心底的声音。
她不想下这种万劫不复的赌注,在她还可以抽身之前,她要赶紧让自己全身而退。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她要想清楚。
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也不是水性杨花的滥情女,会一步一步地受到皇廉吸引,只显示出她内心最真切的渴望。
曾经以为,她所追求的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完全被工作霸占,每天不需见到面的人,因为那样,他们可以省去很多情感上的麻烦,只要认真面对工作,无愧于对方,这样的婚姻最保险、最坚固。更何况,性情相同,又可以省去适应上的时间,一举数得。可是,现在她发现,找一个和她一样的工作机器,只会把两人带进无边无际的迷惘之中,那样的婚姻,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还不如不结来得俐落。
她要的,不是有名有利的先生,而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伴侣。
“你愿意等我吗?”一个问句在她的理智还没运作前已冲动地脱口而出。
皇廉不可置信地愣着。“你要我等你?”这算不算某种形式的告白?
芙蕖几不可见的点了点螓首,有点害羞。“等我把这一切好好想清楚,做个了结,然后,再重新面对你。”
记得最后他朝她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牵起她的手,应了声。“好。”
将思绪拉回现实,悄悄瞄了瞄身边的皇廉,这个天不能拘,地不能束,心之所至,言必随之,行必践之的大男孩,有着她意想不到的活力。
他热爱工作,却不做工作的奴隶;他追求自由,却懂得纪律的分寸;他关心别人,却知道也要给人足够的空间。
佟芙蕖不敢说卫皇廉是最好的人选,但他却是最适合她的人选,她愿意给他们两人一次机会。
愉悦的心情引得她绽放出浅浅的微笑。
“你在笑什么?”为她的笑靥不由得看痴的皇廉凑过头问她。
芙蕖摇摇头,笑而不语。
“我突然有点后悔。”皇廉风马牛不及的说。
“后悔什么?”后悔和她一同出游?
他定定地看她,十分严肃的说:“后悔把你变美。”
“为什么?当初又是谁那样坚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