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迈.法西斯还来不及发飙,已经有人入某一辆车中走出,手中拿了一只通讯电话朝也们快步行来,此时空中似乎也起了骚动,似乎又有其他直升机加入。
“总管急电。”来人神色慌乱,顾不得请示更直接将电话交给土。
直觉有大事发生,因此土忙接过电话,不到三十秒立刻神情凝重的收线。
“启禀宫主,总管来电,行宫的地层仪测出南投地层似乎有异动,请紧急撤离。”
“不!没找到幸福,任何人都不许撤离!”
“可是宫主……”
“别说了,如果非撤不可,那你们自己撤,我绝不离开。”伊利迈.法西斯打开车门,跨出车厢,走到司机那边,厉声命令:“下车!我来开。”
“宫主!请紧急撤离!”
“你们要走,我不强留,可是要我现在离开,绝不可能。”强烈的不安令伊利迈.法西斯理智全失,以致没能留意到暗夜中有技银针破空而来,准确的扎中他的昏穴。
“全速撤离!”夜空中传来月的喝令。
训练有素的人员当下迅捷的跨出车外,一一攀上直升机抛下的绳索,不到三分钟,所有人全都上了直升机。就在此时,大地先是晃了一下,照明设备逐渐消失,而后立刻陷入一片漆黑,同时,忽然一阵强烈摇晃,恍如地牛打滚似的,使人一阵天旋地转。
人们还来不及恢复过来,另一波地震再次袭来,房子被摇晃得嘎嘎作响,须臾,全台陷入黑暗之中。
而南投县国胜乡的南港村,一个被称为“涩仔坑”的溪谷,也在这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点四十七分时刻,蓦地响起一声剧爆,溪谷两旁的峭壁,山石崩落,这座九份二山,一瞬间,山谷易位,溪成湖,房屋没,四十名村人全被活埋在两百公顷一百五十公尺高的土方下。
九二一大地震,芮氏规模七.三,是台湾有史以来极为罕见的强烈地震,整个南投县十三乡镇市无一幸免,因为车笼捕和大毛埔双冬两条大断层从台中县南下穿经南投县大部分乡镇,然后在竹山会合,再加上震央就在日月潭附近,才会导致两千多人死亡,八千多人受伤,近四十人失踪,三十五个人被埋困,上千栋房屋倒塌。
这桩人间惨事虽因总管的及时示警而使所有到山区寻找幸福的人员都幸运的逃过一劫,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这本该是件值得大肆庆贺的事,可是整个海上行宫的气氛却显得异常的诡谲凝重。
因为柽柳的证件、衣物在易位的九份二山中被发现了!
“幸福,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在借机报复我之前装死骗你的对不对?”伊利迈.法西斯失神的望着手中贴有柽柳照片的相关证件喃喃道。
当他一醒来,得知整座九份二山山谷易位,他还抱着一丝奢望,告诉自己他的幸福必不在南投境内,就算在,也一定能够顺利逃过灾动,可是才刚那么想着,总管就一脸凝重的判了他死刑,甚至将幸福的衣物与证件一并呈给他,逼他不得不接受她的死讯。
“幸福,你在气我不让你见孩子,所以才躲起来,对吧?”伊利迈.法西斯双眼满是血丝的捏紧手中的身分证。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生离不苦,死别才椎人心、散人魂,莫怪当初他与幸福重逢时,她形容憔悴,仅剩一副空躯壳。
“幸福,我的幸福,你真的忍心这么折磨我吗?”他站在窗边,望向阗黑的大海,将幸福的身分证压在心口,无语的悲泣呐喊。
“就算你舍得我,难道也舍得初生的稚儿吗?啊……”心中悲拗的伊利迈.法西斯再也压不住心中狂乱奔腾的血气,抑郁的鲜血随着他的嘶声呐喊无预警的喷出,溅上雪白的窗棂。
五年后像是被传染了似的,这五年来,伊利迈.法西斯也养成了站在窗边的习惯,只不过他望的不是海,而是海的另一边,那有着他最悲励也最感怀的亚洲小岛--台湾。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与她,生离五年,死别五年,那种魂牵梦萦的刻骨铭心是他这辈子永难忘怀的,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心里的伤口才能愈合,不再生脓长疮,令他夜夜难以成眠。
“爹地。”一个朝气洋溢的小男孩等不及让人通报,便径自闯进书房,打断伊利迈.法西斯的冥思。“我要出发了。”
“你又忘了应有的礼仪。”望着儿子与幸福肖似的眼瞳,伊利迈.法西斯便无法对他厉声斥责,只好稍稍纵容他的无礼行为。
“对不起嘛,爹地。”小男孩吐吐舌头,脸上毫无悔意。
“你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是的,爹地。”
“有把握吗?”伊利迈.法西斯有些担心的睇看儿子一眼。他这回的任务是必须到山区猎熊,学习搏斗的技能。
“当然。”小男孩昂着头,自信满满的点了下头。
“你虽然有信心,可是也要特别小心。”尽管担心,伊利迈.法西斯还是明了那是身为未来宫主必须接受的考验,也是学习搏斗最好也最快速的方式,所以并未加以阻止。
“孩儿知道,爹地尽管放心。”小男孩露出可爱的虎牙笑着。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出门了。”
“孩儿遵命,爹地再见。”
一见儿子朝气蓬勃的退离,伊利迈.法西斯随即朝空命令道:“跟上去,务必确保他的安危。”
南投山间。
一个穿着一身轻便的五岁小男孩睁着一只圆滚滚的大眼前左右不断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突来的窸窣声让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连忙往一旁的草丛躲去。
“咦?”一个绑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出现在小男孩刚刚站定位的地方,侧着头,眨眨晶莹的凤眼,发出纳闷的疑问声。
他是谁?跟她玩躲猫猫吗?
可他躲避的技术也未免太烂了吧!身穿灰色的衣服却躲在草丛中,他想模仿石头吗?可那露在草丛外的屁股却又是黑色的呀!想装做看不见都不行!约十岁大的女孩摇头晃脑的将视线定在男孩躲避的草丛堆。
不知自己露了馅的男孩被扎人的野草刺得浑身不舒服极了,因此忍不住动了下。
“小弟弟,你在同我玩吗?”若他在跟她玩,那她就有义务指导他躲藏的技术。若不是,她也该略尽告知的义务,让他知道他根本骗不了任何人。女孩如是想着,于是伸出小手轻轻拍了下男孩的背。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儿?”男孩抿着嘴,不甘愿地问道。
“不小心看到的。”女孩善良地说,不忍跟他说是他躲藏的技术太拙劣了。“你在躲人吗?”
“没有。”男孩直觉的否认。
“没有?那你为何躲在草丛里呀?”
“我……我在找东西。”男孩噘了噘嘴,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的确在躲人,因为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躲藏竟然连个没受过训练的女孩都躲不过,实在是有够丢人的。
他心虚的扫了下四周,期盼隐身在暗处中的人眼睛正好闭上,没看见他出糗才好。
“找东西?你什么东西不见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女孩热心的说着。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既然那样就算了。不过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才不……”男孩才要大声驳斥回去,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吩咐,要他设法跟着女孩回家,因此他只得改口道:“才不是迷路咧,我是因为口渴,所以才到这儿想找水喝的,谁知道走啊走啊,走了好久,还是找不到有水可以喝的地方。啊,对了,你家住在这附近吗?有没有水可以让我喝呀?”男孩装出最天真无邪的表情望着女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