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才离开不久,桂柳却忽然悄悄地睁开双眼。
她哀伤的环视满室的清冷。
他抱走了孩子,不让她抚育,甚至连让她看一眼都不肯,想必是认为她不够资格吧!
身为人家情妇的她是该识相的。
她该死心了,再留下,不过是自伤伤人。
她该做回她自己,找寻一个新的自我,好好为自己活一遍!
更该好好弥补筱宫,将积欠她的母爱,全部还给她,并为她建立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从今而后能够快乐成长。
站在门边,做最后的巡礼时,耳边仿佛还听见轻柔的呢喃:“你合该是个天生幸福的女人!”
“幸福?”她眨眨眼,下意识的倒了下头,似乎想找寻那个在她耳边呢喃的人。“究竟什么是幸福?”
第十章
“幸福?幸福?幸福!幸福……”
手中抱着婴儿的伊利迈.法西斯找遍了整间病房却仍不见柽柳的影踪时,心中顿时浮现不祥的预兆,那种感觉就像当初他决定服下假死丹丸那刻,是那么的森然,那么的不安,一颗心就像要被活生生的抽离一样,令人难以呼吸,以致惊俱霎时袭上他的瞳眸。
如果这真是一种预兆,那上回的茫然不安是五年生离,这回的惶然揪心又将代表什么呢?
更久的生离?抑或是……死别!
伊利迈.法西斯的瞳眸倏地瞠大,整个人让乍然浮现心头的恶兆给震慑住了。
不会的!
不会的!
他用力摇了下头,否决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同时强迫自己恢复冷静,不让自己吓自己。
稳下心神的伊利迈.法西斯将视线定在前方,恰巧对上挂在墙上的日历。
九月二十!
平凡的日期,平凡的数字,本不该让人有特别的感觉,可不知为什么,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惊慌,却在见到这莫名其妙的数字而再次起了波澜,好似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吩咐下去,不论用什么方法,明天之前我一定要见到幸福。”伊利迈.法西斯直觉地对着空气下达命令。
“是。”隐身在空气中的月恭敬的答了声是后,便奉命行事去了。
“启禀宫主,查出宫后的下落了。”
月集结了法西斯家族以及行宫的人力、物力,果然在当晚十一点便找到柽柳的行踪。因此这会儿便由有活地图之称的土负责向伊利迈.法西斯通报,顺便引领他前往柽柳目前的所在山区。
“车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她人在哪里?”伊利迈.法西斯拿起外套,迅速地朝外走去。
“南投境内。”
“南投?”
“是的,宫后和范柏尧在今天中午到孤儿院带走范筱宫。依他们的动向判断,他们应该是准备在南投山区定居。”
土服侍伊利迈.法西斯坐进车子后座后,自己才坐上司机身边的位子。
“定居?”
“是的。”
“根据孤儿院院长的说辞,宫后似乎准备在九份二山附近安身,所以目前正在国姓乡内找寻理想的落脚处。”
“九份二山?”伊利迈.法西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马上就可以见到幸福,他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可是越近凌晨,他的心却越揪紧,尤其这会儿又听见九跟二这两个先前令他莫名揪心的数字,不祥的预感登时窜升到顶峰,直抵他的咽喉,令他感到窒息。
“是的,那儿生活简朴,人口简单,所以我有自信一会儿到达目的地后,不出十分钟,一定可以找出宫后的下落。”
九月二十日,晚上十一点半。
当车子到达机场,都还未完全停稳,伊利迈.法西斯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径自下车,往私人直升机快步迈进,土也随即跟上。
须臾,便见直升机缓缓升空,直朝南投方向飞去。“还要多久才会到?”
直升机一升空,伊利迈.法西斯立刻问道。
“约略半个小时。”
“直达幸福的所在吗?”
“山区夜间能见度低,直升机不便搜寻,所以到了南投境内会再改以吉普车代步,直升机则在空中盘旋待命,只要一寻到宫后,便可立刻离开。”
九月二十一日,凌晨。
直升机飞抵南投九份二山。一条绳索由直升机垂直落下,熟悉地形的土率先滑下绳索,底下已经有人准备接应。
土的脚都还没踩到地上,伊利迈.法西斯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紧接其后。
丝毫不浪费时间的,伊利迈.法西斯一落地立刻跨过专属座车,一行人随即呼啸前进。
凌晨零点三十分。
“人呢?”伊利迈.法西斯坐在车中冷冷的瞪着土质问着。
搜寻行动比土预估的十分钟都超过两倍了,却还是不见幸福的踪影,无怪乎伊利迈.法内斯会心浮气躁的恶声质问。
“属下甘愿领罚。”生平第一次失算的土颜用无光,遂低着头不敢迎视伊利迈.法西斯锐利似刀的眸光。
“现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找不到人?”伊利迈.法西斯一心只想尽快找到幸福,哪有时间降罪。
“如果不是宫后已经早一步离开,那便是她寻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地点落脚,所以……”
“不要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我只要你的结论,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还要多久时间才能确定幸福的所在。”
“一个小时。”
“好,我再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你再找不出幸福,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伊利迈.法西斯撂下狠话,言下之意摆明了若上再找不出幸福,那他就可准备自裁了。
“是!”
个个个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点三十分。
“启禀宫主,有宫后的消息了。”
“我要的是人,不是消息。”伊利迈.法西斯冷冷的眼光中透着极度的不满意。
“请主子息怒,目前已经完全确认宫后的确在国姓乡中,只是见过宫后的人并不多,所以暂时还不能完全确认他们所找到的那四个外地人就是宫后他们,可是……”
“好了,不用说了。直接过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是。”熟悉地形的土忙指示司机朝西驶去。
车行不过五分钟,土专属的行动电话蓦然响起,听进伊利迈.法西斯耳里却宛如听见丧钟响起,不祥的预感霎时推上最高点。
“不许接!”就在土要按下通话钮的瞬间,伊利迈.法西斯大喝一声,适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土诧异的朝后望了一眼,就见伊利迈.法西斯脸色异常难看的回瞪着他,吓得他忙转回身去。
土瞄了一服液晶萤幕,意外的发现来电的人竟是总管,心知必有要事通知,无奈碍于伊利迈.法西斯的命令,他只得放任它继续响,既不切断,也不接起,暗忖总管在响了三声后丕不见他接电话,就该知道他不方便而自动断线,可是诡异的,电话非但没自动断线,甚至还主系统强迫断线后再三响起,摆明了非要他接听不可。
“关机。”电话铃声每响一声,伊利迈.法吐斯心中的不祥就越浓一分,所以越听也就越心烦,脸色因此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是总管……”
“不要理他!关机。”伊利迈.法西斯无意位瞥到了车上的电子时钟。
一点四十分!
冷汗蓦地由他的额际渗出,不知为什么,也的脑中忽然浮现中国人的谐音忌讳,四、十皆同死音。胆战心惊的他不禁自问:此时产生之种联想代表着什么寓意?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紧跟在后的随行车辆忽然自动散开,将伊利迈.法西斯的座车围困其中,让它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