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财色兼收,不然的话,财较为重要,真的不能强求,色也是好的。
这样一个男人我还对他存有幻想,我是不是疯了?
涤明说,"你太爱他。"
我说,"少肉麻好不好?碰到比他更好的,我还不是立刻放弃他。"
" 我就比希成更好,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涤明笑问。
我不敢出声。
"可见得这就是爱了。" 涤明笑。
" 他一直喜欢大胆的女人," 涤明说,"那种跳起舞来把身体融在男方身上的女人。"
我笑起来,他也越来越会说话,这年头,学坏太容易。
外头多少小女孩子就会拖著男人去逛时装店,叫他们付钱。
话说回来.时装不能满足我们,钻石还是欢迎的。
希成在我这里就哄去金表两只,赚死他。
夫妻一场,说这些太没意思。但他不肯在女人身上吃亏,却是事实。
电话铃响,我连忙接听。
"涤明?你救救我,要不要出来喝咖啡?" 我叫出来。
" 我就是告诉你,我姐姐自加拿大回来,今天我们一起吃饭,要不要来?"
"你们一家人,我不方便的。"
" 反正闷着,出来如何?"
"不不不,不行。"我说," 你们家庭聚会,我不方便来。"
"那随你,对不起。" 他说。
我只好挂电话。
涤明不属於我,我不能管他,即使能,也太不公平。
我叹口气,仍坐下来。还有十多个钟头要过。
并没有谁来约会我,我也没有失望,这本是意料中事,谁会巴巴的来找我?
门铃响,随即有锁匙转动声。
谁?钟点女工?
"嗨!" 大门被推开来。
我吓一跳,是希成。
"你?" 他怎麽来的?来干什麽?
"是我,怎麽没出去玩?一个人?我想回来拿些东西。"
他仍然高大英俊,皮肤晒成太阳棕,神采飞扬。
公司那些男人,比起他简直显得猥琐。
" 你好不好?" 他把脸孔凑过来问。
我摊开手,"把门匙还我,这样自进自出太没有意思,你早已不住在此地。"
"我本想打电话来,後来不想骚扰你,不过是回来取东西而已,你也相信我不会做贼,是不是?"
"门匙交出来。"
"啧啧啧,连朋友都不能做?" 他嘻皮笑脸。
"给我!"
他无奈,只好把锁匙交在我手中。
"以後上来,请预约,况且一切东西你都已取回,还来拿什麽?"
"不是有两只路易维当的袋子吗?我要去旅行,用得著。"
"不会去买,家里稍像样的东西,你都要拐了去才是。" 我气愤的说。
"好几千块呢!" 他向我睐睐眼,进房里去。
我追进去,"喂!"
他已经取过他要的东西,顺手拎起案头一只镀金闹锺,塞进口袋。
"喂喂喂!"
他笑著,扬长而去。
气得我连忙叫锁匠来把大门的锁换过。
我伏在桌子上大哭一场。
对他那样的人。我居然还存幻想。我还可以天真到什么地步?
我绝望了。
天天上班落班,一模一样的日子。
直到有一日。老板公布级名单,我赫然榜上有名。
我惊喜交集,心酸万分。
自然要升我职,这半年来,我视工作为寄托,任劳任怨,加班加时,都不吭半声,日子有功,老板是看得见的。
人们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好女人。
让我来说一句,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不争气的男人。
若果她的男人能够供养她,她何必出人头地?
至少我是这么想。
下班我赶着去把这件事告诉涤明,他会为我高兴。
我到他家,拼命按铃。?
他出来开门。?
"你!" 他瞪大眼睛。
我笑道,"干嘛挡住门口?让我进来呀!"
"呃----"
"怎么?"我问,"当我不速之客?"
" 涤明,是谁呀?" 屋内传出娇滴滴的呼声。
他有客人。
我明白了,我应当预先通知他。
"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我转身。
"你有什麽事要告诉我?"他关心地拉住我。
" 没什麽,"我勉强笑著," 我升职了,涤明。"
"恭喜。"
"我们改天再说。" 我匆匆忙忙的走。
他并没有追上来。
我一直拒绝他,当然他要在别人身上寻找安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我又哭了。
这样子一直做做做,做到登基做皇帝,又有什麽味道呢?
呜。
连涤明都离我而去。
第二日我搬进私人房间去办公,开心之馀,感慨万千。
涤明又打电话来恭喜,并且再次道歉。
我强颜欢笑地安慰他,"永远是好朋友,是不是?喂,那位小姐是否很漂亮?干哪一行?多大年纪?" 口气故意扮得似一位家长。
" 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 他不愿置评。
"普通?"
"我感到寂寞,我也是一个人。"
"是的," 我唏嘘,"我们都是人。"
"今天晚上出来吃饭如何?"
" 不,我要开夜工,这是我精忠报国的时候。"
他轻笑无奈的说再见。
我故意不同他出去,如果他对那个女友有兴趣,就应该给他机会培养感情。
但我的寂寞,又有谁知道?
办公室门一推开,我双目一亮,这不是希成是谁?
" 又是你!" 我说。
他似笑非笑,"咦,你快成为皇后了,私人电话、私人房间、私人秘书,不得了。"
" 关你什麽事?"
" 而且你把大门换了锁,好狠的心。"
" 我知道你不止有一副锁匙,贼骨头!"
" 一夜夫妻百日恩,怎麽说起这种话来?我们并没有离婚哪!"
我瞪看他,心里充满苦楚。
他坐在我对面。
" 我失业了。" 他说。
我一点表情都没有。
" 我女友离开了我。"
我还是瞪著他。
" 车子也被车行拖回去。"
" 咎由自取。"
" 不同情我?我要搬回来住。"
" 不行。"
" 怎么不行?我还是你丈夫。"
到现在我忽然看清楚他真面目,外头什么都没有了,他搬回来找我,外头一有生机,他马上离开我,他把我当什麽?
" 你不能这样来来去去的。" 我说," 如果你浪子回头,我会考虑。"
" 我?回头?" 他讪笑," 你情愿我骗你?"
" 你现在骗不倒我。"
" 要试一试?我对你坦诚,你反而拒绝我。"
" 那么谢谢你连骗我都不肯。" 我讥讽的说。
他凝视我," 你变了。"
" 变得聪明明了,是不是?"
"有时候糊涂是福。" 他提醒我。
"但糊涂,会吃亏。"我苦涩的说。
" 吃得起亏怕什么?" 他闲闲道来," 你也需要男人,你也寂寞,半边床空著也是空著,让我回来有什麽不好?"
我「霍」地站起来。
"亏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气得发抖,"走!滚!"
"你说什麽?" 他呆住.
"你敢再来,我马上报警,我与你有分居证明书,你别乱来!"
他怔著数秒锺,随即用手拧我面孔,笑道,"何必生气,事情没有这麽严重。"
他推门出去了。
我的两只手一直抖了整个下午,不能拿笔写字,巴不得在那一刹那死去。
我没有死,我拖到七点钟才下班。
回到家中抽一枝烟,喝杯酒,才镇静下来。
希成真的知道怎麽杀伤我,他太能干了。
但一切还是看我自己,如果自己坚定立场,什麽都不必怕。
千万不能在这个关口软弱,给他有机会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