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大大变色,怡和听见他喃喃说:“不可能,不可能。”
怡和本人没有升级。
会散后,小猴跌跌撞撞进怕和房间来,面无人色坐下。
怡和讽刺地说:“你这个病,叫话说得太满症,我不懂得医,你请回。”
小猴掏出一张纸来,“怡和,你看,这张名单为复印是我昨日下午拿到的,你看。”
怡和接过,只见纸角上印着机密两字,接着她看到副经理巫怡和,营业部主管侯约翰两个名字。
小猴说:“怎么回事,我同你没升,反而升了他。”
怡和心中一动,嘴里却说:“你给人骗了,这张名单是假的。”
小猴还想申辩,小王满面春风地进来,“怡和,有赖你支持。”
邪不胜正。小猴只得退下。
怡和对小王说:“恭喜恭喜,大家替你高兴。”
小王前后判若两人,精神百倍,活力十足。
他的运气来了。
那天傍晚,怡和回到家门,才掏出锁匙开门,便听见有人在她耳畔说:“助人为快乐之本?”
她回头,“老太太!你简直神出鬼没。”
老太太笑说:“你把第一个愿望许给别人了?
怡和一怔,“呵,你指王明洵升职一事,他早该升了,本是顺理成章的事。”
“是吗,”老太大说,“本来是你的机会。”
“对,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公司里的内部消息?”
“我未卜先知呀。”
怡和笑,“那我是警幻仙子。”
“你仍然不信。”
“请进来,我做杯香片茶给你喝。”
不知是谁家的老人家,闲得寂寞,来找人搭汕聊天。
“还剩两个愿望,要升官还是要发财,悉听尊便。”
“都要呀,还有,再添一位如意郎君,再加长命百岁,福寿康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老太太笑,“胡闹。”
怡和斟茶给她。
“对了,您贵姓,你家孙儿可是我的朋友?”
老太太说:“巫小姐,没想到你心地惩地好。”
“匹夫之勇有什么用。”
又不能使许君多看她一眼,怕和叹一声气。
老太大拍拍她的手:“想到什么,告诉我。”
“要的东西太多,三个愿望不够用。”怡和笑。
“只剩两个了。”怡和仍不在意,继续闲谈。电话铃响,是她的妹妹怡乐。
‘‘姐姐,请你马上过来一下。”
“对,妹夫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没有?”怡乐哭了,“姐姐,你过来我告诉你。”不好了,怕和跳起来,“老太太,我有急事要去一趟,下次再招呼你。”
“不用客气。”
“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
怕和匆匆穿上衣裳,与老太太下楼,先替她叫:,再赶到妹妹家去。
怡乐那对三岁与五岁的孩子正在玩耍,她本人z目红肿,泣不成声。
”慢慢讲。”怡和握住她的手。
“医生一摸到他肾部肿块,便说是癌。”
怕和直骂:“这是哪一国的神医?”
“现躺在医院检验,报告要稍后才出,姐姐,若有三长两短,不堪设想。”
孩子见母亲哭,也过来伏在她身上哭。
怡和叹息,世上苦难何其多,只要无灾无难,又何用发财扬名。
怡乐已经消瘦憔悴,怡和苦无良方来分担她的忧虑,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怡乐哭诉:“他如今躺在医院里,不准探访。”
那个晚上,天忽然下起大雨,感觉上十分凄苦。
怡和安慰妹妹一下,便打道回府。
她实在不舍得走,一家三口妇孺,缩作一团,就像一窝猫。
过两日,医生巡房,摸摸这里,按按那里,一口咬定“这只肾要切掉”,恰乐哭得眼珠子几乎没掉出来。
一个孩子中暑发烧,另一个跌破了头,他们的母亲精神不振,家里人仰马翻。
怡和急得双眼发红,她一手抱一个外甥,累极而诉苦:“我此刻真心希望妹夫身体恢复健康,安然返家与妻儿团聚,一切如常。”
在她努力哄撮下,怕乐总算略肯进食。
这样下去,怕和伯她也要累垮。
半夜才返家,电话铃响了。
抬和真怕是什么噩耗,还好,那边不是医院,是一位老太太,是哪一位老太太。
怕和马上认出她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刚许了第二个愿望。”
“是吗,”怕和谔然,“那是什么”
“你真糊涂。”
“我想起来了,”怡和说,“我希望妹夫身体健康。”
“对。”
“这是一个好愿望,我觉得我做对了,”怡和笑,“健康比财宝重要,要发财可以继续买六合彩。”
“你真是豁达呵。”
“假使你真的可以使我妹夫痊愈,拜托你速速叫他出院。”
老太太惋惜地说:“你原本可以希望拥有南太平洋的一个珊瑚岛。”
“我一直没有学会游泳,我情愿要一个健康的妹夫。”
“晚安。”
“喂喂,老太太。”
那边已经挂掉了。
怡和为着妹妹一家人失眠,第二早上班,没精打采,面上泛油。
怡和补妆时对着小镜子说:“魔镜魔镜,谁属至美?”
美不美不要紧,怡和希望许某人注意到她其他的优点。
假如有三个愿望的话,第三个愿望真得留着自用。
小王推门进来,“怡和,今晚我请客,你一定要赏面。”
“今晚我没空,家里出了事。”
‘‘哟,怡和,你倦容满面。”
‘‘是呀,快撑不住了。”
“请半天事假回家憩一憩,晚上再出来,派对少了你不像话。”
“我若有精神,一定来,好不好?”
小王见她眼底黑得似一只熊猫,不敢勉强她,“你尽量出来。”
‘怡和点点头。
小王一出去,又有人推门进来,哟,怕和抬头,客似云来。这人却是怡乐,怡和连站起来,“妹妹,什么事?’’她怎么来了,怡和一颗心似要从胸口跃出来。
怡和连忙道:“姐姐,好消息。”
“说呀。”
“主任医生今早取到报告了,一切无恙。”
‘‘无恙?”谢谢天怡怕和心中一块大石头就此移去。
“原来一只肾内有肿瘤,瘤内积水抽掉便可出院‘‘那先头为何说成那么恐怖?“‘‘先头的确有癌细胞迹象。”‘‘这玩笑真开大了。”
怡乐却喜极而泣。
“来,我陪你回去。”
“你走得开吗?”
“我想穿了,世上没有走不开的人,放不下的事,弄得不好,不由你不走,不由你不放。”
怡和吩咐几句,离开了办公室,先把妹妹送回家,随即返转公寓,把电话插头拔掉,埋头就睡。
这三天来受的压力,真是不易提的,如今放下心来,非得畅快地睡它一觉。
怡和本来不打算醒来,奈何黄昏时门钟不停的响,她挣扎下床,前去开门。
“老太太,是你。”
“干嘛不听电话?”老太大舞动着双臂责备她。
怡和存心开玩笑,“你为什么不施展传心术?”
“你心中杂念太多,不能接收。”
“老太太,你还没有告诉我您尊姓大名。”
“姓名有什么重要。”
“那么,你急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提醒你参加一个重要的约会。”
“约会?我没有约会。”怡和莫名其妙。
“怎么没有,想想清楚。”
“呵对了,王明淘今晚有个庆功宴,去不去都无所谓。”
“既然睡醒了,为何不去2”
“我想在家看电视。”
“越看越呆,年轻人该多多走动。”老太太有点倚老卖老的样子,“穿那件白色丝旗袍去。,,
怡和奇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件那样衣裳?”
老太太瞪她一眼,“从头到尾,你根本不知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