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人家在大街小巷到处宣传,说婷萱名节已毁在他手中,为了负起责任,刚才已经到我们家门口提亲了。”裘奕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吼道。
“什么!”婷萱被这一个消息震的目瞪口呆,那个臭家伙竟然这么说,她非扒下他的皮,看他敢不敢乱说!“爹,你答应了!”
裘奕点点头,“我还能不答应吗?”
婷萱苍白着脸,流下泪水,双手猛捶裘奕,“你为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要答应,我恨你、我恨你!”她已经有喜欢的人,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
忆恩赶紧打圆场说道:“老爷,我看这件事一定有误会,别听片面之辞就那么快下决定,我们先问问小姐有没有这件事再说。”
“不管有没有这回事,都已被人说成这样,名节早已毁了,她非嫁不可。”裘奕蛮横命令道。
“我又没跟他怎样,为什么他到处乱说话,我就要嫁给他!”婷萱气得理智全失,“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去嫁。”
“你不嫁给他,要嫁给谁!你认为这镇上有谁还敢要你!”裘奕气得太阳穴频频抽搐。“昨日发生什么事只有他知、你知,即使你再怎么说自己如何清白,人家会相信吗?”
天知、地知,还有他知,这样就够了。婷萱固执道:“人家相不相信关我什么事。更何况我宁可做尼姑,也不要嫁给他!”
“看小姐这副模样,小姐还是清白之身,”忆恩着急说道:“若是让小姐嫁过去,等于是中了赵家的诡计。”
“你信,别人未必相信。”裘奕心灰意冷,“我已经答应人家提亲,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圈余地。”
“不!还有转圜余地。”忆恩坚定说道。
婷萱听到这句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忆恩姊,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忆恩轻叹广声,“这件事想必已经满城皆知,既然赵少爷要让小姐嫁给他,我们就来个李代桃僵,由我来做新娘。”
“不行!”裘奕毅然拒绝这荒唐主意。
“燃眉之急!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其它法子了,难道老爷真要眼睁睁看小姐嫁给那个赵少爷,将一生幸福全毁了?”忆恩努力游说着,“随便嫁给任何人都比赵少爷强,老爷你也希望小姐幸福吧?趁这几天还有时间可以将家产变卖,弄点银两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待风声一过,人们淡忘这件事,再挑个佳婿让小姐嫁过去。”
老爷对她有恩,说什么她也要帮小姐度过这个难关。
“不行就是不行!”裘奕横出右臂,打断忆恩还想说的话,“再让我想想,过几天再跟你们谈。”
现在他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就暂时缓下,有空再想。
裘奕像火烧屁股般逃了出去,留下愣在原地的两人。
忆恩知道老爷遇事就逃的软弱个性,这下子不得不使出铁手腕了。
☆ ☆ ☆
僻静角落有个小池塘,那里林风吹拂、花影摇曳,满庭皎白柔波,安静的只有风吹拂树梢的声音。
忆恩莲足放肆地在池塘边游走,眼光游移在岸边嫩黄的秋葵花,瞧它在风轻云柔的晴空,下,笑吟吟开着。她思绪飞快纷转着。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老爷不让她代婷萱出嫁,虽然这方法一旦被识破,她的名誉及名节都会被毁,但她不在乎,因为从老爷救了她的那一天起,她的命早就属于裘家,她说什么也要让小姐幸福的。
不知为何,心中又浮起那男人身影,右食指指腹下意识地抚触到红唇上,一来一往地摩擦着。
她真的忘不了他、声不了那一晚的情境,和他的气息。
那晚情境仿佛真的印在她的心中,是那么的鲜明。一想到未来要嫁给他人,雾气顿时爬上她的双眸凝聚成泪,缓缓滑落双须。
才一晚而已,她就整个心都卖了出去,难道自己喜欢上他?难道一见钟情这事真的降临在她的身上?
一见钟情!
她心头一惊,将头摇的像波浪鼓。千万不要,她玩不起、也无法承受。
可是不管自己怎么摇,都已经无法再找回以前的心,现在的她心中只刻着他的身影,怎样都无法变回来了。
挡也挡不住、拒也拒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爱情,令她有点喜、有点喷,更有许多期待与幻想。
忆恩抬头遥望天际,才发觉天色渐暗,猛然惊醒自己已经耗了一整天只想他而已。
待要起身时,咦!她的鞋,明明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忆恩四处寻找着。视线所及只有绽放俏丽的婆纳笑吟吟铺陈在马兰花之间,而那怯生生的打碗花不规则地缠依在大地上,而漫舞缤纷的蝴蝶正喜洋洋的采着蜜汁。哪有鞋子踪迹!
怎么办才好,难道要光着脚丫子走回去?
突然有阵急蟋蟀声响起。忆恩心一喜!或许被外面的野猫叼去了也说不定。
忆恩满怀希望的走去瞧瞧。
赫然,身后响起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窜麻她的背脊,攫住她的神经、冲击过她的血管里,吓得她整个人犹如在寒冰里。
“在找什么?”
她的脚像吸铁般黏在原地,转都转不了身。
“怎么?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吗?”电光石火间,他如鬼魁飘忽在她眼前,朝她一笑。
在阳光下,第一次清楚看清他的脸庞,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实在太俊了,俊的像是坠人凡间的神仙。
这令人无法抗拒的深邃俊容,孤傲地睥睨姿态,在阳光的衬托下,他身后犹如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让人感受到他流窜出的侵略气息。忆恩不禁看痴。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位她想的要命却又不敢见的人。
忆恩惊的差一点昏倒在地。
第四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忆恩惊恐地放眼看看 池塘四处,只有盛开的石竹与鲜黄的野菊铺了一地,她不禁疑惑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难道还有人会请我进来?”朱阳睥睨的姿态,显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忆恩眼光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手臂看去。
“你的伤。”
看着她担忧神情,未取心底升起一阵满足,“算你有点良心,还会担心本公子的伤如何。”她的玉体发出一阵似兰似麇的熟悉幽亲。钻进他的呼息,更使他智乱神迷,如痴如醉。
“想不想我?”在客栈里,他对她可是一见钟情,连老天爷都感受到这份情愫,连忙将她送到自己怀里,他若是将这机会推掉;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片好意。
“油腔滑调,我才没有想你。”亿恩双颊一片潮红,连耳根都火红似血,“我只是在想,昨……晚为何下手不重一点。”
“是吗?”女孩子的口是心非他早巳司空见惯,对她的话他一点都不以为意。“要不然我在伤口上再划一刀,如你的意好不好?”
忆恩听到这席话倏惊,连忙阻止道:“傻瓜!还当真。”
“我不傻,只是有点痴而已。”朱阳含笑注视她。
霍然一阵微风徐徐吹来,不小心吹起亿恩的裙摆,若有似无地展出她未穿鞋的雪白莲足,她却浑然未知。
朱阳眼尖地眯到这景象,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莲足不放,这时忆恩才发觉他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吓得她连忙把脚缩回裙内。
“你……”忆恩被他瞧的两颊乍热,羞得差一点吐不出话来。“非礼勿视,是君子就不该有这种行为。”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喜欢得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