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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对,就是现在!趁着夜深人静,黑宿原跑不掉的时候,干掉他!这是我从童那里摸来的枪,给你!”
“给我?”
“当然啦!给你防身嘛!你放心,我装上灭音器了,保证没人会发现的。”
“童昵?他不去吗?”
“他不知道我们现在动手!”晕黄的灯光下露出尤痴武偷偷摸摸的举动,她拼命推挤前面娇小个头的樊落,走上冗长的走道。“那个姓黑的真不识抬举,救他的可不只有你啊!好歹找也有出一分力,凭什么他不向我当面致谢呢?”
“这样好了!改明儿,我介绍你们认识,到时候看你要怎么杀他、煮他都随你。”
她压低声音。“我要回去了……啊!”她謷觉地跳侧身子,及时避开一副庞然大躯。
“哇!”尤痴武狠狠撞上去,她痛叫:“鬼挡墙!鬼挡墙!快跑!”
“谁是鬼?”“墙”发出暴喝声。“鬼鬼崇崇地,要死啊!”说的是华语,但带有很浓厚的洋腔。
“哇哇,是洋鬼子!洋鬼啊……”尤痴武的娇躯被提了起来,睁大的曈孔对上阴影里的闪眸。
“闭嘴!”一囗酒气喷出来,呛得尤痴武咳嗽连连。“再鬼叫,小心我把你扔下楼去!shit!”他从阴影中走出,是个洋人,金色的头发在微弱的烛灯之下特别地柔软。
尤痴武张嘴。“范道尔?”
希腊式的鼻子不侻地皱了起来;他粗鲁地扔下她。
“滚开。别叫我签名!”他的眼瞇起,威恐道。
“好酷唷!”尤痴武揉揉屁股,崇拜的眼发出闪光来,移至他的睡袍,圆圆的眼里更载满了星星。“我不知道您老人家也叫姓黑的邀请了!如果我早知道了,一定会专程去拜访您的,嘿嘿嘿嘿。”不像是傻笑,简直是阴笑。
“你……你笑得很难看耶!”东方女孩每个看起来都像洋娃娃,而她则像五寸钉下的小草人;邪恶的象征。
“真的吗?”咯咯咯,她是真的没想到好运会接踵而来,必定是她好事做太多,福报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先是有樊落,后有好莱坞大明星,这是上帝赐给她的盟友,不能辜负,不然就太对不起自己了。阿门,感谢主!
范道尔瞇起眼,光滑的背脊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你在做什么?”
“没有啊。”尤痴武小头锐面地爬向他刚走出来的房门。
范道尔怔了怔,拉住她的头发。“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说过没有啊。”尤痴武无辜地拍开他的手。“我只是想看看大明星的房间嘛!那个姓黑的是不是给你总统套房?”
“别乱闯!那不是我的房间!”
“咦?”眼里开始跳跃小恶魔的光采,声音曳得好长:“不是你的总统套房啊……那……就是某位名流女士的香闺瞜?嘿嘿嘿嘿,那更得看了!放开我啦!”
范道尔从鼻腔里喷出火焰来。“你是哪里派来的记者?”
“我不是记者啊。”尤痴武委屈地说:“人家只是好奇嘛!听说……就是杂志上写的嘛,范道尔不论到哪儿,必定要有女人嘛,还给你冠了一个封号‘性欲皇帝’……嘿嘿嘿,最新一期还写说,您大明星跟某名流的老婆有一腿唷!如果能知道她是谁,我不是发了吗?嘿嘿嘿嘿。”她愈笑愈得意。
“说,你这小鬼想要什么?”范道尔忍住捏死这只小蚂蚁的冲动。如果不是杀人有损他的前途,他会亲自吊死她的!
“我看起来很像会勒索的小人吗?”
“像,很像,简直像极了。”他撇唇喃喃道。
尤痴武无辜地玩弄头发,含蓄地说:“其实我要求的也不多啦……”
“快说!说完快滚!”真巴不得把这个小恶魔从二楼摔下去!他是见鬼了才会遇上这种勒索,在美国想要捉到他的情史还不容易,他才来到那西色斯不过几天,就教一个小恶魔给勒索!他自找的!自找的!“从明天起禁欲……”他发狠地下毒誓。
忽地,爆裂声从上头响起。
“哇,地震……不,是爆炸啊!”尤痴武叫道。
“笨蛋,是枪声!”基于个性太善良的关系,他一把拉起尤痴武,打算再拖另一个跑去躲起来。“你的同伴呢?”先前没注意,这时才发现幽黑的甬道上只剩尤痴武。
“咦?”尤痴武呆住。“樊落……她跑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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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
是天生的遗传或是巧合,总之就是教樊落敏锐地感受到了。
她的背脊激起火辣辣的敌意,像有人在监视他们……不不,不只是以眼看着他们,还有些别的,她的细胞高声抗议着:“危险!危险!”
对于危急的敏感度向来是很灵的。她的亲生爹跟老妈是同等职业,而挺巧合的老妈跟小爹也是拜过同宗祖师爷的。换句话说她最亲的三个人皆是高级扒手,除了天生的遗传,倘有后天小爹死皮赖脸的磨练;没有磨出点什么来,三只手的祖师爷爷保证躲在坟墓里,就此不敢出来见人!
她的眼瞇紧,背后炽热的注视忽然消失了,虽然仅仅只有几秒钟,却恍若隔世。
是她的错觉吗?不不,不是。樊落闭起眼,耳边响起的是尤痴武贼兮兮的笑声,剔除后是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踏声是越发地往上响着,应是在走楼梯,而后跫音完全消失,脱离她的耳力范围。
不!不是错觉!三楼是主卧房!
拥有那种敌意的绝不是那西色斯岛里的仆役!
阿弥陀佛!没想到黑宿原的宿敌还不少!樊落摇头叹息,可怜哪!
等等!
为何要杀黑宿原?为钱为仇都不干她的事,但要是也为了狐狸面具呢?那可是相传几百年下来的古董呢!起歹心也是不无可能的……
她的眉头蹙了起来。管他的呢!没道理为了一张面具,枉赔她的性命嘛!
黑宿原的脚骨断了,想必连逃命也来不及吧……
但,这又如何?跟他又非亲非故的,不是她不愿救他,而是无法救他啊。
他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幽幽的黑眼渴求地望着她!
噢!真、真是见鬼了!樊落诅咒地旋过身,奔往另一条楼梯!
三楼除了主卧室之外,尚有几间客房,但没住人;听人说姓黑的喜好安静,换句话说,三楼是禁地,除了黑宿原外,再也没人迹了。
她蛰伏在梯间。
“天啊。”五个人!五个人耶!那西色斯岛被诅咒了吗?或者这里盛产杀手集团?集合十九年来的激烈日子也没在岛上几天来得刺激!
没法救了,真的没法救了!先前在楼下这几个人没先干掉她和尤痴武就已是万幸了,实在没有理由为自己找死路。
如是外行的杀手还好,但他们的手脚相当地俐落,像是经验老到的个中好手……挺像电视剧里的外国佣兵……不……不曾吧!?樊落瞠目。
可能吗?如真是的话,那当真是没救了!即使现在吶喊求救,也只会横死当场而已;就算是死,外国佣兵也会完成任务!这是小爹吹嘘他事迹时曾提到过的。
天啊,这座岛根本就没有法纪!她到底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走啊!”她低叫。双脚偏是僵在当场,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要死在她面前了。
如果见死不救的话,只会死一条,要是看不过去而扑身向前,那就要死一双了!
就当没看见好了!她低头瞪着先前尤痴武塞给她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