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你必须停止报复的行动。”
“就算我停止报复,仍然会有人加害顾心娃。”马纯欣想起那个男人,庆幸自己未被他发现。
沈宁怔了怔。“谁?”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马纯欣瞄了一眼表,“我还有事要办,请你让开。”
“如果你再继续报复下去,你会得到报应的。”沈宁坚持∶“想想,你还有大好青春,将来还会遇上其他比齐霈阳更适合你的男人,到那时你要怎么办?你还要继续报告、继续憎恨吗?”
马纯欣恍若未闻的推开沈宁,自行走向摄影棚。
比齐霈阳更适合她的男人?马纯欣冷笑一声。就算遇上了,她还有勇气爱一次吗?自从被齐霈阳抛弃后,她的心早死了,她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男人的。
她想起藉由记者探知齐霈阳的近况,他几乎每天都留在医院陪着顾心娃。
顾心娃的确得到大家的同情,毕竟她是可怜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
那她马纯欣呢?她何尝不也是一个被抛弃的受害者?
但有人关心过她、同情过她吗?
世界毕竟不公平。
齐霈阳一扶着心娃走进齐家,谢晓玲就迅速的走上前。
“心娃,你总算来了,我和谷清都等你很久了……”谢晓玲原本想热情的打声招呼,但一看见心娃弱不禁风的身子和缠着纱布的双眼,她的泪就忍不住淌下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上回见到你,还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怎么才一眨眼功夫就……”
对谢晓玲突如其来的关心,心娃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不安地紧靠着齐霈阳。
“妈!”齐霈阳示意谢晓玲住嘴,同时安抚似地搂住心娃,“没事的,跟你说话的是我妈,你以前总喜欢叫她玲姨。”他轻柔的声音让齐谷清讶异的挑起眉。
心娃怯生生的抬起头。“玲姨?”
谢晓玲眨回泪珠,她真的没想到过去一个活泼、聪明的女孩子会变成这样。
“好孩子,是我太激动了,一时忘了你失去记忆,不记得玲姨了……”她硬咽道。
“玲姨,你别哭。”心娃离开齐霈阳的怀里,向前一步伸出手摸索着。谢晓玲见状,立刻上前拉住她。
心娃有些羞赧的报以微笑。“玲姨,霈阳哥在路上跟我说了一连串你和齐伯父的事,虽然我暂时失去记忆,但我对您们仍然感到熟悉,刚才是我不好,一时吓住了……”
“显然过去那个在齐家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总算学到了一点礼貌。”齐谷清出现在谢晓玲身后调侃道。
心娃怔了怔,想回头寻找齐霈阳,却撞上一堵人墙。不知何时,齐霈阳已经站在她身后。他的手搭在她纤弱的肩,眼光移到父亲那张幽默的脸孔。
“娃娃,这是我的父亲。”
“齐伯父。”心娃朝着齐谷清发声的地方颔首。
齐谷清微笑着,“老实说,我一直很怀念你这个丫头。自从你高中毕业后,就再没有长住过齐家了,这次能够留下来也是因缘巧合的关系吧!”
谢晓玲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先吓走人家的!”
“吓走?”仔细倾听对话的心娃不解。
清了清喉咙,齐霈阳试图简单扼要的说明∶“‘吓走’是过於夸大。你只是不太能适合爸古怪的幽默感,所以高中毕业后就另外找房子了。”
“这样说未免太含蓄!心娃一直是你爸近年来称得上敌手的好对象。”谢晓玲跟着微笑道∶“我还记得,心娃搬离齐家的时候,谷清还寂寞了大半年呢!”
但他很快就找到下一个捉弄的目标━━齐霈阳,谢晓玲想道。
齐霈阳无奈地叹口气∶“娃娃,这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如果你厌倦了他们荒诞的谈话,尽可以阻止他们,否则他们会拉着任何一个想听的人唠叨个没完没了。”
谢晓玲给自己的儿子一记白眼,注意到心娃稍嫌苍白的神色。
“心娃需不需要休息了?刚出院就奔波了这一大段路,一定很累了吧?”她体贴的问道。
齐霈阳立刻暗骂自己不够细心。
他担心地望着心娃,“娃娃,是我不好……”
“我没事,只不过是一时适应不过来而已。”
谢晓玲扶着她。“来,我带你上楼。我已经整理好你的房间,先休息一个晚上,等明天恢复体力,玲姨再跟你好好聊聊。”
齐霈阳走上前。“好,我扶娃娃上楼……”
“你连这点时间都不让我跟心娃相处吗?”谢晓玲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变成了麦芽糖,走到哪里就黏到哪里。
“但……”
心娃犹豫地朝齐霈阳笑了笑。“霈阳哥,我和玲姨上楼就行了。你明天……会在吧?”
一离开齐霈阳,她就不安起来。
“我保证你一醒来,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他轻声承诺,不舍的注视着谢晓玲小心地扶着心娃上楼。
“儿子,这不是生离死别吧?”齐谷清坐回沙发,悠哉地开起玩笑。
齐霈阳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他跟着坐到齐谷清的对面。
“爸,这几个礼拜有消息吗?”
“没有。”
“没有?”齐霈阳皱起眉。
“找不到任何线索。”齐谷清悠闲的抽起雪茄。“心娃没有仇人。”
“您想说,那全是意外?”齐霈阳根本不信。
“我,我不认为那是意外。”齐谷清严肃的注视着他儿子,“心娃的确是没有仇人,但你的仇敌可就数不清了。”
“您是说……心娃是因为我而……”齐霈阳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如他父亲所言,那么他……岂不成了伤害心娃的间接杀手?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极有可能。”齐谷清说出他的推理∶“毕竟光是在你名下所收购的即将倒闭的公司就不止十家,不是吗?”
齐霈阳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这表示极有可能是我害了娃娃……”
“这不是你的错。”
“您是在为我开罪。”齐霈阳固执道。
齐谷清叹息。就连他有时都不得不承认他儿子固拗的脾气是他所无法扭转的。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出伤害心娃的凶手。”他说。
齐霈阳完全赞同他父亲的意见。
齐谷清继续说出他的想法∶“我曾想过,在这种情况之下想找出这个凶手的确不容易,但多多少少还算是找到线索了。只要有起头,慢慢往下找就不会太困难,迟早会让我们找到他,怕就怕……”
“什么?”
“如果我们找错方向,或是在我们循线往下找的这一段时间里,万一再度对心娃下手……”
齐霈阳蓦地站起身。“再度?”他瞪视着齐谷清。
“如果他想报复你,他会往你最宝贵的东西下手,而你最宝贵的是心娃,不是吗?”
“但他已经把娃娃弄成那副模样……”齐霈阳简直不敢想像是谁会那么残忍。
“有本事他冲着我来,何必把箭头指向娃娃?她根本是无辜的!”
光想到娃娃会再度受到伤害,齐霈阳就难以控制他愤怒的心情。
他绝不容许他的宝贝娃娃二度受到伤害,尤其是因为他的关系。
齐谷清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只是我的推理,并不能当真。”
“而您的推理从没出过差错。”齐霈阳脸色沉了下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理清楚,不用太早下定论。”齐谷清微微一笑,改变话题∶“你跟心娃也有二十年的感情了吧?”
齐霈阳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思仍留在先前结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