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肉?!”她突然大叫,圆瞠双眸盯住他。“你真的命人去猎鸭呀,赵先生?”不敢置信地摇头。
猎鸭?!赵铎心里一阵纳闷,脑海思索着她的话。
“云起跟我提时,我当你是气极的胡言,没想到,你真去猎杀那湖大鸭呀。接下来……你该不会要……填湖吧!”她喃问道。
赵铎眸光一亮,终于明白是儿子多嘴!想必,那
小子一定将他当时急疯的模样、窘态,跟璧人描述得万分详尽吧!回忆起那刻……
“当时我急坏了,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不出来你这大男人,竟也冲动得像个孩子!云起已经大了,你别给他做坏榜样……”不理会他话才说一半,她便训斥起他。
赵铎沉默,但嘴角泛着笑。他才刚要解释自己虽冲动命令“猎鸭”,然管家知道他只是气在口头,所以并没叫人去执行……可他说话慢,来不及讲完整,璧人便抢白开骂,而且她似乎真当他去“屠杀”那些野鸭般,轻巧张合的美丽红唇此刻正直骂他太残忍。
“……实在很难想象这么美味的鸭肉饭,竟是你血染湖泊而来的……”她轻蹙眉心,叹气咕哝。
赵铎灵光一闪,突然开口笑说:“那笨鸭才是:罪魁祸首’,把它做成饭,教它赔罪呀!”璧人的误会与训斥,使他思及大野鸭的“惠行”,所以,他将最该责备、最该赔罪的元凶,全归咎于那飞禽。
听闻他的话,沈璧人抬眼看他。“呵……呵,你明白了错不在我们,嗯?”她笑着。“不过……你还是‘犯规’,刚约定了不再提这事的,你终究还是‘偷想’嗯!”捏住他的鼻子,惩罚似地拉一下。“别填湖哟!赵先生。”
赵铎淡笑。“没鸭的湖,划船安全,不会填掉的!”
“胡扯!”沈璧人娇嗔。他还真以为她傻了吗,会不知道他根本没“猎鸭”,她不过是以“鸭肉饭”来借题发挥,好让他释怀,别再为昨儿个的湖畔意外自责伤神。现在看来,她又成功地阻止他钻入死胡同了呢!
赵铎笑着,没再说话,一口一口喂她吃着诺利精心烹调的鸭肉饭。
至于鸭向哪里来?天晓得,也许诺利在超市买来的,也或许诺利私下真的去猎鸭?!反正,这无关紧要,此刻,他们只想以“鸭肉饭”泄愤,总之,昨日意外,找鸭报仇便成呵!
第七章
回台湾的前夕,赵铎告诉赵云起,他将娶沈璧人的事。赵云起没反对,但也没怎么高兴就是。直到第二天,他们要登机的前一刻,赵云起提出严正的警告,要他们不可以“偷偷结婚”,得等他暑假回台湾时,隆重盛大地公开举办婚礼才行。当时,赵铎朗笑答应他,并保证让他和小桐当“花僮”,他才满意地对赵铎和沈璧人说了几句祝福之言。于是,他们愉快地结束这趟
探视赵云起的美东行。
今日,已是他们回台湾的第七天了。咖啡店恢复营业后,客人络绎不绝、从未间断,仿佛,沈壁人出国期间,大伙儿累积了不少对咖啡的恩情与想念,一下子全倾巢而出似的,让沈壁人几乎忙翻天、累出病!幸而赵铎分担了她照料小桐的工作,使她在结束一天的营业后,能安心的合眼睡觉,不须再哄女儿上床,倒头睡自己的便成!
“瞧你,累成这样……”才踏出浴室,赵铎看到的便是疲惫地瘫在床榻上的沈璧人。
沈璧人翻身侧卧,看着他走过来。”好怪,以前,我要带小桐、要管店,也没这么容易累……跟赵先生……交往后,身体明显娇弱了……呵……”她嘘声轻笑,暗示他的欲求太旺盛、太频繁。
她的消遣,让他扯着唇角淡笑,神情流露宠溺。半晌,他坐上床,手抚摸她略微瘦削的芙颊。“璧人,你……”看着她,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嗯?我怎样……”沈璧人慵懒地磨蹭他的温暖大掌,语气闲散、不经心地问。
赵铎深呼吸一下,然后躺在她身旁,长臂环住她的娇躯,唇抵在她额上。“璧人,我在想……你……会不会是……怀孕了?”他沉言喃问,一掌贴覆在她肚子。他们欢爱时,从没避孕,他没结扎,璧人应该也没有,所以他怀疑她容易疲累,可能是有了孩子的关系?
沈壁人一愣,仰起颈子,美眸迷茫地盯住他。
赵锋吻吻她的俏鼻,说:“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吗?”
他的表情温柔、正经,仿佛认定事情是如此。沈璧人突然笑了起来,打打他的肩头。“如果真得再生孩子,这回,我会咬你另一肩头的……呵……呵……”搂住他的脖子,她笑个不停。这男人是不是太敏感了?回来七天,她可能是时差还没调过来、可能是还没适应忙录的“老板生活”、可能是体内“懒虫”仍眷恋美东的悠闲日子……总之,累的原因很多,但绝对不是……
“不是怀孕……吗?”
赵铎摸着她的额,以极低沉的噪音问着。
沈壁人停止笑声,凝视着他。“你太敏感了,赵先生……”她话还未说完,他便坐起身,尴尬地背对她。
“……呃……是啊——我想远了……”他淡淡地哺育。
沈壁人也起身,倚偎在他宽大的背上,柔荑环抱他的身躯。“我没怀孕、没有孩子,你失望呀!”纤手探入他胸前敞开的衣襟中,轻轻抚着,像是给他的安慰。
“怎么会呢?”赵铎转身,再次搂她人怀,握着她的手,细细吻着每根葱白指头。“有小桐、有云起,我们有两个孩子,怎会失望,嗯!我只是尴尬自己想太多……”像个毛头小子,他笑着暗忖。
沈璧人点点头,抚着他的下颇,双眼望进他眸底。“谢谢你……”
赵铎愣了愣,斜挑唇角,噙着弧意。“谢什么?”他不解了,他们之间,什么事需要如此“严肃”道谢?
“谢谢你给小桐不曾有过的‘父爱’……”她的嗓音有些感叹、有些低哑,漆黑的瞳眸倏然闪出泪光。
赵铎把她们母女看得比任何事重要,什么都以她们为第一考量,要她不感动是很难的!
“璧人,你一向精明,这回竟傻了,嗯!”赵铎笑了笑,得意地说。“你送我个可爱、黏人,又会撒娇的女儿,还向我道谢,让我平白占了一次便宜,嗯?”
闻言,沈璧人眨眨美眸、蹙蹙秀鼻,笑了起来。“谁说小桐送你?”她捶他一下,不以为然地反驳。“该是你把‘自己’送来我家,给我们母女才对吧!赵先生——”
回国后,赵铎几乎搬进她家。一个礼拜,有五、六天夜宿于此,其他两天回淡水,算是例行性巡视,以确定钟点清洁妇有去打扫别墅,没让那幢洋房成为“荒芜的鬼屋”!所以呀,他们虽未结婚,但已是‘‘同居”状态。
赵铎干笑两声,随即止住,然后沉声低喃。“我一直视小桐为亲女儿,不管她叫不叫我‘爸爸’,都是如此,这事也许早在那年冬夜就注定了,所以才教我又遇上你们……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我都将给你们母女……”
沈璧人紧紧抱住他。“今晚要留下吗?”她柔声问道。
赵铎吻住她,久久,离开她樱红的双唇,道:“当然!我早放了热水……等你共浴。”他抱起她,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