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田的话,斐琴嘴里的牛奶差点喷出来,她噗哧一声笑了。
大田不悦的看着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那么晚还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被靳阜凡怎么了。”他语气里的关心多过责怪,虽然她们平安回来了,但一整晚的心理折腾仍让他很不舒服。
想了一整晚,他认为只有结婚才能真正保护得了她,杜绝靳阜凡的骚扰。
“那也不必到结婚的地步呀。”裴琴说。“而且任奇会杀了我们然后自杀。”她不想死于非命。
提到任奇,大田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汽球。
“他会了解的。”他无奈沮丧到了极点。
裴琴放下牛奶,走过去拍他的背安慰他。
“你不用担心,事情已经渐渐好转了,现在靳阜凡知道他妹妹还活得好好的,吃得白白胖胖还快生娃娃了,高兴得不得了!他只是想多留靳仰眉几天,只是靳仰眉想挽龙,又担心他知道她偷跑回台湾会生气,所以才大吵大闹的想离开长铎,没什么事的。”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
大田锐利的眼睛看着她,“靳仰眉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她怀孕了,遇到一点事就歇斯底里,这是很正常的,反正你信我就是了。”裴琴三言两语带过。
大田还想说什么,适巧大楼对讲机响起,裴琴趁势起身接电话,大田要是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连她也会无法招架。
“裴小姐,楼下有位邱先生要找你,你要下来一趟吗?”楼下的管理员谨慎的说。
从他的语气听来,像是邱柏学拿了把枪抵在他头上,至少裴琴觉得如此。
“请他稍等一下,我马上下去。”她挂上电话。想也知道邱柏学是为何而来。
“谁呀?”大田站起身来,一副备战姿态。
“邱柏学,你不用跟我下去,他不会对我怎样的。”裴琴走进电梯。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在至少多个人。”
裴琴不再与他争辩。
很奇怪,她一点也不害怕靳阜凡会怎么对待她,虽然她知道他肯定会气得恨不得杀了她。
现在,与其说是否害怕他会如何对待她,倒不如说她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对他。
天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希望他没发现,她在心里祈求,希望他醒来后,发现她们逃了,就直接怒火攻心的咆哮着指挥众人来抓她,没空去仔细看那床单。
来到楼下,她以为邱柏学多少会带几个人一起来,没想到他是只身前来。
邱柏学一看到裴琴,浓眉立刻沮丧的垂下,当见到跟随在她身后的大田,浓眉又愤怒的竖起来。
大田则是好整以暇的与他对看。
“他叫你来找我的吗?”裴琴问。
邱柏学将视线移回她身上,“晚晶……”
“叫我裴琴吧。”她不想再听见杨晚晶这名字。
邱柏学喷了口气,显然很不情愿。“阿裴,”他学大田他们叫。“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唉了声,这种事叫他怎么问出口呀?
“是什么?你想说什么呀?”裴琴一脸困惑。
“就是……”邱柏学豁出去了。“你昨晚是不是跟老大上床了?”
裴琴登时脑子一片空白,干脆闭上眼睛。
而大田则是直接冲上前去,当下就是一拳朝邱柏学挥去。
自小就在组织里打滚的邱柏学名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眼明手快的挥掌打掉他的拳头,但还是受到他的蛮力冲撞而向后退了几步。
裴琴赶紧跑上前去将两人分开,“不要打了!昨晚我跟靳阜凡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气得瞪视两人,最后拉着邱柏学住外走。“我跟你去见他。”
她没说谎,她跟靳阜凡昨晚的确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他跟她上床时已是今早的凌晨时分。
大田仍不放心的跟在他们身后。“阿裴!”
“大田,你回去吧;我去去就回来。”裴琴坐上车。
车子绝尘而去,大田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 ※ ※
邱柏学载着裴琴来到一栋环境清静优雅的独户别墅。
“这里是哪里?我们不去见靳阜凡吗?”她狐疑的问。
“这里就是老大的家。”邱柏学解释,“他在还没创立长铎企业时就卖了靳家宅邸,搬到这里来,不过他也很少来这里住,大部份时间都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晚……阿裴,你跟老大昨晚真的没有……”说到休息室,他就又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
“没有!”不等他说完,裴琴就开门下车,站在车外等他。
邱柏学闭上嘴,领她进门,穿过一片美丽的花圃后才是主屋。
进了屋里,裴琴发现整间屋子的日式气氛很重,有玄关,木质地板,拉门与榻榻米,还好偌大的客厅里放了组黑沙发,免去跪坐之虞。
没看到靳阜凡的人影,裴琴以眼神询问邱柏学,邱柏学耸耸肩,四处张望。
不久后,裴琴才看到靳阜凡从对面走道缓步走向她,手里端了两杯饮料。
“你们迟了。”他瞧了裴琴一眼,将饮料放到桌上。“喝吧,放心,我没在里头下药。”他说。
裴琴接触到他冷然的目光,随即别开视线。原来他已经发现了。
靳阜凡转向邱柏学,“日本的投资案有消息了,明天你飞趟日本去跟日本人接洽,计划书跟机票张秘书都整理好了,你记得找她拿。没事了你就先走吧。”
他坐进黑沙发里,拿了杯饮料,交叠着修长的双腿。
“可是,晚……”邱柏学担心裴琴。
“没关系,我想堂堂长铎企业的总裁是不会为难我这区区小女子的。”裴琴说道。事情总是要谈个清楚,她现在还有勇气面对。
邱柏学离开后,整栋房子便只剩靳阜凡与裴琴两个人。
“坐下。”靳阜凡的语气里自然流露出命令的味道。
“我站着就好。”她倔强的拒绝。
“我没习惯抬着头跟人谈条件。”他说。
条件?裴琴心念一转,慢慢坐进沙发里。
“你刚说条件是什么意思?”她问。
靳阜凡将林子放回桌上,面无表情。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将仰眉藏得再好,我还是可以找到她,就算她出了国,我还是可以把她抓回来,连杨挽龙也不例外,换句话说,只要我愿意,不管仰眉在不在我身边,你弟弟仍是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裴琴愈听脸色愈难看,“这里是有法治的……”
“关于你的表哥何镇远,嗯,他的确是一个人才,年轻时当过卧底破了许多案子,到现在仍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你觉得如果他的过去被掀出来,后果会如何?”
裴琴脸色蓦地发白,她当然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你到底想怎样?何镇远做卧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都有老婆小孩了,你还不放过他?”她气不过,抓起杯子就想朝他泼过去。
不过靳阜凡的动作更快,腿一放,身体一倾,就将她的手按得动弹不得。
两目对两目,冷酷对盛怒。
“我有个优点,就是人家怎么对我,我一定会加倍回敬。”
“你到底想怎样?”
“果汁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泼的,你先喝再说。”他放开手。
裴琴倒也干脆,拿起杯子一口饮尽。
她用力放下杯子,“可以说了。”
靳阜凡的浓眉挑了挑,冰冷狭长的黑眸闪过,抹欣赏。他不急着说,反手点了根烟。
祝他黑心黑肺,早日归天。裴琴在心里暗骂。
总算,他开口了,“我要你当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