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好吗?”她微笑的将母亲给扶起,“今天天气很好,待会儿我推你出去走走。”
刘怡君嗯嗯啊啊的说着话。
“我知道,”她猜得出妈妈想问她什么,“我很好,工作很顺利。最近公司还有一个不错的升迁机会,我想去试试,如果成功的话,我应该可以有更好的收入。”
刘怡君闻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贞萓在病床旁坐了下来。
对医院,她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那场几乎使她丧命的车祸使她有阵子对医院望之却步。
可是现在母亲却以医院为家,而她三天两头就得来上一趟,再怕也只有克服了。
一想到多年前的往事,她的眼神一黯……
当年,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住院期间宋靖宇连看都没有来看她。
爸爸说,因为他害她出了车祸,所以拿了爸爸给的一笔钱,连夜离开了他们居住的小镇,还承诺一辈子不再跟她见面,不管她是死是活都不再关他的事。
她不相信爸爸的话,等她出院,已经是一年过去,她瞒着家人回去小镇一趟,才发现,他家真的是人去楼空,原有的旧房子已经转卖他人,而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时她再怎么不相信,也得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信誓旦旦永远不会离开她的男人,竟然怕事的逃离了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弃她而去,这使她痛不欲生。
但她的苦难才刚开始,因为不久之后,家里破产了,他们住的房子是越搬越小。
最后爸爸留下大笔债务,以自杀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而妈妈也因禁不起一而再的打击,就此一病不起。
她一个人扛起了一切,而宋靖宇……她将这个人的身影紧锁在内心最不想忆起的角落,就当自己从未见过他,平静的过着日子。
她沉默的喂着母亲吃下一口又一口的稀饭。
“李小姐,你来了啊!”
听到房门口传来的声音,李贞萓叹了口气。
她不想来医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隔壁病房有位太太,一直嚷着要替她介绍男朋友,所以她怕死了。
她也看得出妈妈挺期望她能交个男朋友,不过,她什么都可以依她,就感情的事例外,短时间,她无法去想,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工作赚钱,照顾好妈妈就够了。
第三章
李贞萓深吸了口气,想了好几天,她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履历交到人事部经理的手中。
人事部经理张育德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
“没想到你也对总裁秘书这个工作有兴趣?”
她回这个五十几岁的经理一个笑容,他们共事了快五年,他是个好人,对她还算照顾有加。
“对啊!试试看嘛,不一定真有升迁的机会。”
“也对!”张育德将手中的履历给收了下来,“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趁着年轻,试试看也好!不过这次应征的人不少。”
“我想也是。不过我还是想试试,毕竟我在公司也有五年的资历。”
“说的也对。”
“我回去工作了!”李贞萓对他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育德整理了下收到的履历表,从正式发布命令到今天,不过短短的三天,没想到便有不少人来争取这总裁秘书的位置。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总裁秘书的职位,不单是表面好看,就连薪水也很可观,无怪乎众人抢破头。
“何副总,这三天下来,总共有二十七个人表态要争取马秘书的位置!”张育德直达顶楼跟何思丞报告。
“二十几个?!”他将张育德递上的履历接过手,“你有没有老实告诉他们,我们总裁不好应付?”
“看在钱的份上,她们可不在乎。”
何思丞闻言笑了笑,翻了翻履历。
“好像女的比较多。”
“这是当然!”张育德笑道,“谁不知道我们总裁还是单身。”
“可是她们从没见过总裁长什么样子。”何思丞的口气有着不易察觉的讪笑。
“就算不知道,但只要来这层楼工作,除了总裁之外,还有很多好机会,”张育德笑看向他,“副总不就是一个吗?”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何思丞笑着摇摇头,他可没兴趣发展什么办公室恋情。
“李贞萓……”何思远翻到其中一份履历,皱起了眉头,“奇怪,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是吗?”张育德看了一眼,“她是人事部的职员,人很勤劳,不过学历不高,只是高中夜间部毕业。”
“喔。”何思丞将履历给放到一旁,“学历未必是绝对重要。这些我下午有空再慢慢看,你去通知这些人,说下个星期我要面试。”
“是的。”张育德收了命令,走了出去。
何思丞又埋首公事之中,没一会,视线再落上那最上头的履历上的名字……奇怪,这名字真的是似曾相识,但偏偏想不起来。
叹了口气,他不再勉强自己,把苦思无解的问题给抛到脑后,认真的办公。
***
“我新任秘书的事处理得如何?”在私人俱乐部的包厢里,展靖宇淡淡的问。
“很顺利!”何思丞啜了一口酒,“有,二十七个人应征。”
这间俱乐部是何思丞与展靖宇一同出资成立的,生意不错,往来的都是些政商名人。
“都是你们公司自己内部的人?”一旁的温尚亚问。
展靖宇点了点头。
温尚亚是展靖宇的高中同学,高大的他有着东方人少见的身材,绝大部分的人站在一百八十九公分的他面前,都会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侏儒似的。
当时在美国班上,只有他们两个中国人,自然而然就走得比较近。先后回到台湾之后,依然固定聚会。
“对不起!迟到了!”杜冠儒松掉颈上的领带,走了进来。
杜冠儒——四人组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求学阶段一直是个运动健将,在台湾念书时便与温尚亚认识。
两家人是世交,不过这两人是认识多久,就斗了多少年的嘴。
“干嘛?”何思丞好奇的看着他,“很累吗?”
“别提了!”杜冠儒将鼻梁上的眼镜给摘下,甩在桌上,“最近为了代理法国的抗癌药品,搞得快赢了。”
“该不会要去法国一趟吧?”
“或许。”杜冠儒不很确定的耸了耸肩,“若是顺利的话,势必得去一趟,不过一切看我爸爸怎么作决定。”
何思丞对他挤眉弄眼,“法国女人都长得不错!”
“我还听说法国男人很浪漫,你认为那里的女人会看上东方的沙猪吗?”温尚亚在一旁放着冷箭。
“你也帮帮忙,我如此的温柔多情,怎么会是沙猪?”杜冠儒不认同的瞄了温尚亚一眼。“而且我又不像某些人只长个不长脑。”
“关于这点,我不想跟你争辩。”温尚亚淡淡的说。
“你———”
“好了!”展靖宇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你们谈论这种事,不会觉得无聊吗?”
在场的三个人交换了疑惑的一瞥。
“你干嘛?”坐离展靖宇最近的温尚亚忍不住开口询问,“碰上了什么麻烦吗?”
“没有!”
“那……你家那个老头……”
“一个要死不活的家伙,能给我造成什么困扰!”提到自己的父亲,展靖宇的口气更冷。
“通常这个样子,就是为了——女人!”杜冠儒语带肯定的表示。
“女人?!”温尚亚皱起了眉头,“你想开了吗?”
“如果想开了,现在就不会这种表情了。”何思丞在一旁答腔,跟在展靖宇身旁做事,他为何烦恼,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