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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副总。”马盈慈一看到何思丞的身影,立刻站起了身。
“你早,马秘书。”何思丞给她一个神清气爽的笑容。
“早安!”虽然年近六十,但马盈慈每每看到何思丞这个年轻的帅哥,还是忍不住脸红。
“这是今天早上要呈给总裁签的文件吗?”何思丞自动自发的拿起桌上的卷宗问。
“是的。”马盈慈点了点头。
“我帮你拿进去。”
“那就麻烦您了!”马盈慈恭敬的再将桌上的几份文件交到他的手上,“只是不知道总裁进公司了没?”
何思丞一个转身,看着头顶上的摄影机,“喂!你来了没啊?”
等了一会儿,一个冷淡的声音从电话扩音器传出来,“进来。”
“他来了,我们回头见!”对马盈慈一个弹指,何思丞帅气的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在老总裁退休之后就成了禁地,除了与新任总裁关系密切的何思丞可以擅自进入之外,其他人包括马盈慈在内都不得其门而入。
何思丞走进办公室里,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桌椅。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种人,那么喜欢缩在角落里。”他一个转身,与角落的冷峻双眸对上了眼。
“不关你的事!”
“我当然也知道不关我的事。”何思丞一点也不以为意的对他冷淡的言词耸了耸肩。
对他而言,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充满着诡异的神秘感,身上的孤傲总让人不敢直视他。
两人的关系很复杂,说是亲戚,却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这孤傲男子的父亲是何思丞的姨丈,但他的亲生母亲可不是他的阿姨,他阿姨死了很多年,男子是他姨丈跟他阿姨结婚前在外头所生的私生子。
至于私生子为什么会爬上今天这个位子,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没人可以继承家业,所以他姨丈把外头的私生子给接了回来。
何思丞永远都会记得第一次在美国看到这个高瘦的男孩时,他浑身上下所透露出来的敌意。
他的过去是何思丞所不能理解的,毕竟从小他便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优渥环境,原本搭不上线的两人,是因缘际会而相遇。
何思丞这个人什么都很好,就连脾气也好得没话说,所以在不自觉中跟这个怪人结成了莫逆,就连他回国接管公司,他都跟着回来帮他。
“还不起来,你打算缩在那里多久?“何思丞瞄了角落一眼。
宋靖宇现在改姓为展靖宇,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拿起一条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一个大男人用着小女生的手帕,你不觉得恶心吗?”每每只要看到那条蕾丝手帕,何思丞就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关——”
“我的事!”何思丞很有心理准备的接口,“我也不想管你,只不过我好奇。”
“收起你的好奇。”
“是,不过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有恋童癖?”
展靖宇冷冷的看着他,根本不理会他的玩笑。“昨天我叫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OK啊!”何思丞耸了耸肩,“我昨天签的那张合约,可以使我们公司的触角伸到南欧去。”
“很好!”展靖宇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他起身走动时,才让人发现原来他行动有些不便。
一身黑色装束的他拿着一根黑檀木手杖,走起路一拐一拐的。
“我要你找的人呢?”
“拜托!”何思丞对天一翻白眼,觉得百般的无奈。“天天问同一个问题,你不烦吗?”
“你天天吃饭不烦吗?”展靖宇冷冷的看着他。
“还没找到。”何思丞没好气的说。
“你到底有没有找?”
何思丞叹了口气,“老实说,我没找,不过我找了十几家征信社帮你找,但是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你说那个叫什么来的,我忘记了,反正她就好像不存在这个世上一样,我觉得……”
看到展靖宇看着他的眼神,何思丞识趣的闭上了嘴。
从认识展靖宇的那一天开始,他便清楚,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心头有个女人,一个他找了数年,但都寻不着的人。
“别找了吧!”他不知道自己劝了他多少次,但他总是不听,“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一件很愚蠢的事。”
“一点都不愚蠢,你不会明白我与她的感情。”
“我是不明白,我觉得这世上一段就算再深的感情,过了那么多年,早就应该变质了。”
“我不会变。就算她死了,我也要知道她葬在哪里。”说到底,展靖宇还是不放弃。
听他这么说,何思丞便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对了!下个月中秋晚会——”
“你代我出席就好。”
“我就知道!”何思丞皱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外头的员工现在都怎么说你?”
“我没兴趣知道。”
“但我却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何思丞忍不住劝道:“哪有一个总裁连走在公司里,自己的员工都不认识的。你真应该出席一下公开场合。反正你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老实说,你长得那么帅,一出现,我敢肯定你一定会迷死公司众多的女同事。”
“关于迷死别的女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展靖宇动了动在桌下的脚,脚踝所传来的痛楚,几乎使他皱眉,但在何思丞的面前,他维持面不改色。
他的一只脚因为当年的车祸瘸了,而李贞萓因为伤势过重转到台北就医,就此失去了音讯,就连她现在是生是死他都不得而知。
李家一家搬走了,似乎是存心不让他找到似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让他就算想找也苦于没有头绪。
就在他苦恼当头,他的亲生父亲找来了。
忆起往事,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的父亲已经很老了,没有儿子可以继承家业的他,想到了他这个被他抛弃十多年的私生子。
他的出生并不光彩,所以是以收养的方式被带回到展家。
内心深处,他根本不在乎他是用什么身份回到展家,他在乎的是,他将变得有钱,而这个转变让他可以跟李贞萓匹配得上。
但当他拥有名与利之后,心头缠绕多年的那个女人依然藏匿在茫茫人海中。
从他回国接手集团之后,他开始动用各方的关系寻找这个占据他心头多年的女人,但没有用——她一如当年的消失在这个世上,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在他心目中的她,坚强又开朗,不是那么容易被死神撂倒的。
“你该不会是因为你的脚而不想出去见人吧?”何思丞问出了这藏在心中多年的疑问。
“不关你的事。”展靖宇还是老话一句的丢给他。
“去你的!”何思远忍不住脏话出口,“每次都说这句。”
“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不用在乎我做什么。”
何思丞闻言瞪了他一眼,然后愤恨的转身离去,他不想再跟展靖宇这块顽石讲下去。
“记住——”
“知道,”何思丞头也不回的打断了他的话,“找女人嘛!”
“是贞萓……李贞萓!”
“我管她叫什么!”何思丞咕哝的离开了办公室。“只要我委托的人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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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一大早,李贞萓便赶忙来到医院。她请的看护星期天休息,所以这一天都是由她自己来照料母亲。
“妈,我来了!”她不会奢想床上的人给她反应,一张小口絮叨的说着。
自从李家破产、李明仁过世之后,刘怡君因受到过大刺激,中风了两次,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需要他人的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