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完毕,夏侯鹰立刻召来负责红门帮会总部四堂警戒的御林军统领,问 明整个事件的始末。
听完御林军统领的演示文稿后,悬在夏侯鹰心中的阴影愈加扩大。御林军统领自责 基深的自请处分,「一切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才会让人质有机会逃出「留仙阁」, 又让潜进来营救人质的入侵者顺利逃脱,还让不明身分的野鹰混进红门的鹰群而未 曾发觉,请门主降罪!」
「请门主降罪!」在场的御林军全都自责万分的随着御林军统领齐步下跪,无 怨无悔的自请处分。
「全部起来!」夏侯鹰维持贯有的冷峻,语气却十足威严。
「门主--」
「你们已经尽力了,何罪之有?与其自请处分,不如亡羊补牢,加强今后的防 备。全部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是!感谢门主不杀之恩,属下们一定会戴罪立功,不负门主圣恩!」
夏侯鹰虽然冷漠寡言,不易亲近,但对红门中人却十分重情分,另一方面又铁 面无私。所以红门上下虽然都很怕他,但也都非常敬重他、诚服于他。
差遣属下全数解散,各自回自己的岗位行事后,夏侯鹰才对被他独留下来的御 林军统领问道:「你确定前来搭救人质的入侵者是从「玄武堂」的秘密信道潜进来 的?」
「是的,们主!而且依属下判断,此人一定对我们红门十分了解!」御林军统 领肯定的表示。
夏侯鹰示意他往下说。
他条理分明的道出自己的立论:「此人一定对红门的警备系统,以及各种关防 、暗号都十分清楚,所以才能迅速的破坏沿途所经的各个监视器,避开各种机关, 又让警备系统不会发出警讯,而顺利的从「留仙合」救走人质。尤其此人所走的路 线,全是一般红门中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信道;足见此人来历一定不凡,而且一定 对红门十分了解。属下绝不是在推诿责任,而是--」
夏侯鹰右手一挥,示意他别再赘言,「我明白了,你先下去,重新检视警戒系 统,加强防备。」
「是,门主!」
待御林军统领远走,宁谧幽暗的森林中只剩下他一人。
夏侯鹰不禁陷入深思:
一定是他,武叙扬!三年了……他以为他早在三年前便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 活着,而且还和风谷扯上关系!
看来事情愈来愈复杂了……
不经意地,莫心荷那张令他胸口发烫的消颜又占满他的心扉。他乍然想起她渗 出血丝的唇角,一抹莫名的灼热再度烧痛了他,他不禁箭步如飞地潜入地下秘密捷 运系统,尽可能迅速的回到朱雀院的寝宫。
第四章
虽然身为猫头鹰,就不应该在理当清醒,精神奕奕的深夜打盹;但是莫心荷也 犯不着充当闹钟,硬是把窝在树梢打瞌睡的猫头鹰老兄吓醒,害人家险些睡眼蒙眬 的从树上跌落,丢了身为鸟类的脸。
和险些跌落院里的猫头鹰同受魔音之害的还有日月双影。自从受命于主子,将 莫大小姐送进门主寝宫来之后,他们两人的耳朵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不过他们还是尽忠职守,像两尊雕像似的,无动于衷的守在门口,一点也没把 同处一屋檐下,另一个角落的床上那位庆音制造狂,所制造的「公害」放在心上。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儿,放我走,听到没!?」
明知道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搭理她,莫心荷还是不死心的拼命制造「公害 」,若不是右脚踝的伤让她动弹不得,她绝对不会光只是坐在床上动口不动身的。
发现自己再如何叫嚷,都只是在唱独角戏后,莫心荷决定扩大战事。首当其冲 的便是她触手可及的古董花瓶。
喝--唧---!感谢她心地太善良,没瞄准他们两个人身上砸。
「快放我出去,否则我就砸碎屋内所有的古董!」莫心荷恫吓力十足的对守在 门口的两尊「雕像」叫嚣,「快叫你们门主来见我,听到没?」
战况正炽烈时,夏侯鹰无声无息的从秘道潜出,赫然出现在莫心荷眼前。
「门主!」日月双影早已习惯主子的神出鬼没,并无任何异样反应,两人都必 恭必敬的向他问候。
莫心荷的情况可就令人发窘了!虽然她制造大战的目的就是要引他现身没错, 但是他也犯不着选在这个令人尴尬的节骨眼出现啊!瞧瞧她此刻的模样:两眼布满 红色血丝的圆眸,嘴巴张大得足以喝掉整个太平洋的海水,双手像孔武有力的女泰 山似的高举着一只「性命垂危」的古董花瓶。整个画面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花样年华 的少女应有的娇俏可人,倒是九成像住在河东那只母狮子的近亲。她也知道以这副 模样「迎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实在大为「不妥」,奈何过度的惊愕夺去了她的 灵敏反应,没能及时「补救」。
「你们先出去。」夏侯鹰像是没看见她那出人意表的「迎接式」看也没看她一 眼,径自对玄日和绛月下达命令。
「门主?」日月双影同表志异。
「下去!」
玄日和绛月不敢抗命,不大放心的关上门出去,保持全面备战的状态守在门外 。
倒不是怕莫心荷身怀绝技,而是因为她方才对门主「严重不敬」,且顺利得逞 的殷鉴不远,护主心切的两人才会格外提防。
莫心荷则趁夏侯鹰转身背对她之际,把握机会,迅速将高举的古董花瓶归位, 拉拉自己的裙襬,把久违的淑女风范祭出来,一派大家闺秀的秀雅坐姿。
该死!她是要和他谈判的,干嘛还在这儿搔首弄姿,想搞美人计不成?尽管在 心底不断的咒骂自己,她的身体还是听而不闻的继续调整自己的坐姿。
令她气结的是,辛辛苦苦摆好的淑女POSE,在他转身面向她的瞬间,竟鸣金收 兵,弃她而去;留下来陪她上阵的竟是忘了伪装的真实感情。
眼见夏侯鹰一言不发的逼近床边,莫心荷不由得背脊一凉,瑟缩了一下。怪怪 !
她干嘛这么不争气的让自己屈居劣势?理亏的人是他啊!这个想法反转了她原 来的心绪,怒声对他咆哮:「不准过来!大骗子,不准过来,听到没?还有,把绿 儿还我,放我回去!」
夏侯鹰压根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依然步伐稳健,魄力十足的向她逼进。
「不准过来!」明知他不会听她的,莫心荷还是不停的吼叫。
夏侯鹰突然伸出手来,莫心荷心头一震,惊叫道:「你要做什……」
「妳的嘴角受伤了!」他的语气虽然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然而,拿着手绢为 她擦拭嘴角血丝的手,却出乎意料的温柔。
莫心荷因为他的温柔而忘了反抗,也不再破口大骂,只是瞪大倩眸紧盯住他不 放。她应该拒绝他、反抗他的,她的理智一直在她耳畔对她千命万令,可是她的心 却违反了理智,背叛了她。她只是静静地任凭他一次又一次的拭去嘴角的血红。
「痛吗?」夏侯鹰问,语调冰冷依旧,眼神却比方才多了一份柔情,不再那么缺 乏温度。
莫心荷被他看得芳心悸悸,被动的摇摇头,她只觉得他碰触过的地方正在发烫 ,但是并不痛,若是他不提醒她,她根本忘了她方才被人踹了一脚的事,更没有发 现自己的嘴角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