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豆咬着的唇瓣,微微地蠕动:“他、他……真的这么说吗?”
虽然气他将脑筋动到埋葬着妈妈和哥哥的那块土地上,但,她心里更清楚,她是没有信心,怕他不是真心喜欢她。
“是。”深深一叹,他的双眼紧瞅着她。“当然还有其他的事。”
“还有什么事?”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晓豆走了回来。
“当然是你跟他的婚事。”拉拉椅子,他示意她在一旁坐下。
“婚事?”晓豆垂下脸来,扭拧着手,半点也提不起劲来。“他来找我不是为了土地吗?干嘛真要娶我?”心里是在乎的,但她仍嘴硬地说。
“你还是不相信他吗?”褚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女儿的脾气倒是与过世的妻子很相似,一拗起来,什么也听不下。
“我……”晓豆想嘴硬的说不信,但却说不出口。
“算了,你仔细想想吧!”不想逼她,反正这个傻丫头早晚会明白,他所中童的那个女婿,到底有多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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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深思,晓豆越想越觉得老爸说的是真的,这一切有可能是巧合,尹兆邑不可能觊觎她家的那块土地。
但越觉是自己误会他了,她越不敢拨电话给他,更何况,自那天之后,他不仅没再到她家来,也没主动拨过电话给她。
又到了放学的时间,晓豆与蓉蓉道过再见后,便背起书包,无精打采地走出校门。
说也奇怪,自从包水饺事件后,班上的值日生永远乾不到她,全让阿玫那票人给抢去做,而且她们的态度还变得异常客气,没事除了会对她嘘寒问暖外,偶尔还会请她上福利社喝饮料。
她的生活变了,除了自己心里沉甸甸地多了个人,连她周遭的人也跟着变了,不过她说不出到底有何不同,所以只能如同以往一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日子。
过了马路,还没走到公车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晓豆拿出手机接通。
“晓豆吗?我是魏妈妈啦。”电话那端传来她的邻居魏妈妈的声音。
“魏妈妈,有什么事吗?”晓豆觉得奇怪,魏妈妈怎会拨电话给她。
“晓豆,你快到国泰医院来,你爸爸出事了,是我们大家合力把他送到医院采的……”
晓豆的心蓦地一沉,接下来她根本没将魏妈妈的话给听清楚,匆匆挂断电话,拦了一部计程车,直奔医院。
老爸,你千万别有事,一定要撑住,我不准你跟老妈、哥哥一样,抛下我一个人就走掉。
晓豆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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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兆邑在接到电话之后,便马上直奔医院,他一颗心狂跳着,怎么也忘不掉方才晓豆哭着打电话给他的声音。
“兆邑哥,我在医院,你快点来,他们、他们……”她哭得呛了气,停顿下又接着说:“他们说老爸盲肠炎,要赶快开刀,要不然会变成腹膜炎,但他们又说我未成年,不能签同意书,我……呜……”未了,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哭泣声。
一想到她在哭,尹兆邑整颗心就仿佛被人揪拧着,脚下油门踏到底,车子疾如风地往前飞驰,又闯过一个红灯,在下一个号志灯变换前,车子急转弯,直接开人医院停车场。
将车子停好,他直冲开刀房。
“晓豆。”看她孤伶伶的一人坐在椅子上,尹兆邑顿觉心疼。
“兆邑哥。”见他一出现,晓豆马上由椅子上跳起,冲进他的怀中。“怎么办,没有家属签同意书,他们不肯帮老爸开刀。”她急得又哭了。
“别哭、别哭。”他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我来签。”
“你……”可以吗?
“放心。”他伸出一手,将她搂得紧紧的。
“请问你是褚耕先生的亲人吗?”见到晓豆有亲人赶到医院,一旁护理站的护士跑过来问。
“我是。”对着晓豆轻轻一笑,尹兆邑转向询问的护士。“褚耕先生是我的岳父。”
虽然两人尚未举办婚礼,但是这件婚事已经势在必行,所以说褚耕是他的岳父,并不算欺骗。
“兆邑哥?”虽心喜尹兆邑还愿意娶她,但要签同意书,可也得核对身份证件才行啊。
“放心。”他拍拍她的手,要她放心。“我跟你去填写资料。”他转向护士说。
“那,这边请。”护士愣了下。
嗯,他是那位老先生的女婿,也就是说,他是那位女孩的先生?
“对了,朱院长在吗?”尹兆邑随口问了句。
“你认识我们院长?”护士露出一脸惊讶。
“是的,家父与他是至交。”他说着,一转头,才发现晓豆没跟上来。
“晓豆,来。”他朝她伸出一手。
褚晓豆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朝他跑了过来,然后将手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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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刀后的复原状况出奇良好,几日后,褚耕除了不能下床走动,已能喝些流质的食物了。
这日,夕阳西下,晓豆刚喂他喝完鱼汤,还没来得及将碗筷拿去冲洗,尹兆邑已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老爹,我帮你带了碗瘦肉精熬的粥来。”他说着,走到病床边,随手拉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病房里很安静,这当然也是他的安排,他利用关系让褚耕住在医院里最好、最安静的单人病房里。
“你来了。”看着他,褚耕露出一抹笑。
这些日子,兆邑天天到医院报到,除了照顾他,也兼照顾晓豆,对于这样的女婿,他可认定,前世若无修善缘,恐怕打着灯笼也难找到。
“你陪老爸聊聊,我去洗碗。”见他对老爸和她的好,晓豆又忍不住想起那日自己居然误会他,还很凶的骂他,每每想到这里,她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说完,她拿起碗筷,很快地走出病房。
望着她的背影,尹兆邑有些泄气的深深一叹。
“怎么了?”褚耕瞧着他,对于他那副泄气的模样感到好笑。
“晓豆最近又开始避着我了。”他说得有些无力,目光还频频扫向房门。
“原来是这事。”褚耕呵呵笑着,直到牵动伤口,骤然的闷痛才让他停住了笑声。 “我听护士说,开刀同意书是你签的?”
“是。”尹兆邑毫不避讳,“家父与这医院的院长刚好是好朋友。”
“只是这样吗?”虽是好友,但医院还是得有一定的程序吧?
“我已经向院长解释过我和晓豆的关系,而且也答应他,等我和晓豆举办婚礼时,一定请他来喝喜酒。”他娶晓豆的心意十分坚决。
“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褚耕以眼暗示。
“嗄?”尹兆邑首度有听不懂话的困扰。
“我的女婿大人,小孩老婆有时是需要哄哄骗骗的!”褚耕笑着看向他。
尹兆邑霎时会意了过来,对着他扬开一抹极具默契的笑,然后起身跑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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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兆邑在茶水间的洗手台前找到了褚晓豆。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老爹的复原状况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站在她的身旁,尹兆邑低头看着她洗碗的动作。
“谢谢。”晓豆小声地说着,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为什么跟我说谢谢?”叹了一口气,他站到她的身后,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
被抱着,晓豆连动也不敢动,连洗碗的动作也僵住。
“我……我……对不起,兆邑哥。”过了许久,她终于将道歉的话挤出喉头。
她好怀念他温暖的怀抱,好喜欢被他抱着,但是,她好笨,在没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就大声地在他人面前臭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