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筝拖着冷齐言进屋里,把他推进大椅上,“冷齐言,我可以叫你冷大哥吗?”
在古玉筝心里,隐隐觉得冷齐言对她这么好,再连名带姓的叫,实在很不妥当。
“你高兴怎么唤我就怎么唤我,我无所谓。”他冷淡道。
“冷大哥,你乖乖坐在这看书,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要去挑水,等挑完水后,我再施展厨艺给你看看,你对我好,自然我也对你很好。”
一时冲动下,古玉筝在冷齐言颊上亲了一个,她脸上红晕更甚,在日光照耀下,美丽得令人不敢逼视。
冷齐言对她的行为起初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但随即想起自从认识古玉筝后,她天真烂漫的举动,她的脑里根本毫无男女之别,像刚才的环抱,这会儿的颊吻,不过是她毫不作伪的心性表现。
“好吧!你提桶水回来就好,不准多提,听见了吗?”他吩咐。
古玉筝好似如蒙恩赐,欢喜得跳了起来,又在他颊上亲吻了一个,“冷齐言冷大哥,你真是大大的好人!”
冷齐言反倒愣了,古玉筝竟会认为他是好人?他活了二十多年,别人对他的评语,向来只有古怪,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绝对没有人眼瞎心瞎称他为好人!
他的手缓缓地按在古玉筝亲吻的地方,眼睛注视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再度盈满莫名的感动,一时间,他整个人不由得痴了....
屋外清风徐徐,已经距离古玉筝去提水有一个多时辰了,冷齐言终于坐不住,他站起来往溪边走去。
奇怪!提桶水用不了这么久的,古玉筝未见回转,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吧?
纵然耳边天籁缭绕,冷齐言听若不闻,心里只挂念古玉筝。开始后悔为何要叫她一个人去荒郊野外提一桶不重要的水。
他脚程更是加快好几分,远远就看见古玉筝坐在溪边,头埋进双膝间,似在哭泣。
“古玉筝,你怎么了?”冷齐言疑惑的问。
古玉筝一瞧见来人是冷齐言,她眼泪流得更快,“冷大哥,我....我....我....”我了个半天,却因哭泣哽咽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
冷齐言心下一慌,“你怎么会全身衣衫尽湿?”一些不堪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翻转,“你遇到恶人是吗?”
古玉筝大大晃了个头,“不是....我没遇见恶人,只看到一只小兔子。”
冷齐言闻言放心的吁了口气,“那你哭什么?”
“我跌进水里,你的桶子被水冲掉了,你一定会很生气,气我连桶水都提不好。”
冷齐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只是一件小事,他摇头淡笑,“没关系的,我再做个木桶就好了,别哭,你全身湿透了,快些回屋里去,等下吹了风可不得了。”
“冷大哥,你对我真好,以前在欧阳家,除了欧阳呆子对我好以外,他家里面的人都瞧不起我,都说我施了咒术,迷倒欧阳呆子,否则他们的少主才不会看上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古玉筝幽幽地道。
她泪朦朦地笑了笑后,又道:“我才不喜欢欧阳呆子,是他自己缠着我,我又怎会施咒术去迷他?”
闻言,冷齐言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他知道世情冷暖残酷,像她这样一个既无家世又无权责保护的小姑娘,在重视门当户对的欧阳世家,那些奢求当少主夫人的野心派岂会让她好过。
他向前挽起她的手道:“走,我们回屋里。”
古玉筝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忧伤又丢到身后去,她快活的跟着冷齐言的脚步,“冷大哥,就算欧阳呆子要娶我,我奶奶也不会同意,他根本就不够格!小时候,我奶奶逼我发下一个誓,她老人家说,只有破了那个誓的人,我才能嫁给他....”
“什么誓?”他好奇问。
自知太多话的古玉筝闭紧嘴巴摇头,“我不能说。”
“你奶奶的规矩可真多。”冷齐言只是冷笑,也不愿太过追问。
古玉筝握紧那双大手,眼光闪亮地望向冷齐言,“冷大哥,假如你很爱很爱一个人,你会不会为他而死。”
“会!”冷齐言微笑,“只是至今,这个人还没出现。”
古玉筝不知道怎地,心里觉得有某种东西梗在那里,她装出快活的笑容说:“我也会,我也会为我的丁爷爷、木爷爷、奶奶,甚至是我那两个傻弟弟而死,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喔!”
冷齐言被她俏皮的语气逗笑。
古玉筝愣视他灿烂的笑颜,心里接下她刚才的话:还有你,冷大哥,世间上再也没有谁对我这么好的,我也会甘心为你而死....
第三章
古玉筝着迷的望着即将成形的木头水桶,“冷大哥,你好厉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这把刀好,不是我厉害。”冷齐言对她的赞叹显然无动于衷。
“冷大哥,你是我见过最谦虚的人,不像我那两个傻弟弟,老是吹嘘自己有多棒,还不是烂木头一根。”
冷齐言听她拐个弯骂她弟弟是朽木,不觉有些好玩,“好....”
一阵轻微足音从屋外传来,若不是冷齐言内功太好,否则还会察觉不出,他抛下未完成的木桶,将古玉筝推进暗室,“别出来。”
冷齐言脸上的肃杀之气令古玉筝打了个寒颤,她撤着冷齐言的衣袖,“怎么了?冷大哥....”
冷齐言拉回衣袖,神色严肃的说:“等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千万别出来,小貂在里面会保护你。”
四周仍然静穆一片,别有一番风雨前宁静的气氛。
突然间,木门喀啦一声被踢飞,直直对准冷齐言面前而来,他侧身一闪,木门重重地撞墙上,跌落于地面。
只见木门犹闪着蓝光,可见门上沾了强猛剧毒,看来来人必定是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冷齐言轻叹:“我已经再三退让,为何幽灵宫还要苦苦相逼。”
门口走进一名老妇,她杏眼园睁道:“请你去幽灵宫盘恒几日,我们总管要见你。”
“我与花玲珑已无纠葛,请回吧!我是不会去见他的。”冷齐言一脸高深莫测。
老妇手一挥,瞬时其余六人如鬼魅般的立于屋内,“幽灵宫要请人,从来没有请不到的,冷公子,你江湖上名声虽大,但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要死要活一句话!”
冷齐言摆手而立,神态潇洒,衣衫袂袂道:“我冷齐言性喜随意,我不走,你也无可奈何,更何况生死由天命,只怕我这条命,你还不够格取得走。”
“你的意思是不肯?”老妇话语之中逐现阴狠。
冷齐言抬首道:“没错!”
话声未落,冷齐言一脚踢向大木桌,攻个敌人措手不及,只因他心中了然,这七位无不是幽灵宫一等一的好手,他今日绝无法图个侥幸,只有攻敌在先,让他们心中先怯,然后再想个法子,带古玉筝逃走。
“冷大哥!”古玉筝卷起布帘,满眼担忧地跑出来,她在暗室已经担心了好一会,又知道外面有七个敌手,不晓得冷齐言是否敌得过?
冷齐言眼见围攻七人,有两人将目标移到古玉筝身上去,他一急跃奔,再也不顾自己生死,扑在古玉筝身前。
一柄长剑插进冷齐言肩骨,那火辣辣的疼痛令他全身一颤。
古玉筝惊魂未定,身子摇摇欲坠,“冷....冷大哥....”不敢置信,冷齐言的血淌进她的衣衫,她肌肤还能感受到他血液的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