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她走在白靖月身边,紧紧地攀附着他的手臂,像是抓着救生圈一样。
“别担心,跟好我就对了。”
在飞机上,白靖月道出那跨国的永幸集团,只是他欧阳家在全球产业的一部分时,她还觉得他过于夸大,把这么庞大的集团说得不值一毛。
可接着听他又说出几个世界知名的集团,跟小而富裕的国家,都是他们欧阳家的一部分时,她开始觉得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可是现在,眼前这种阵仗跟一国的总统差不多了,只差没有军仪队的奏乐鸣枪欢迎而已。
她不禁相信,白靖月并没有跟她开玩笑。
一个流落在外的皇族,凭借着数千数百年来,无数人的忠心奉献,而造就出一个不隶属于任何国家体制的组织,当全世界的人都在瞩目犹太人的庞大财富时,他们家的先祖们,早已懂得何为化整为零,避免树大招风。
永幸集团,是他们欧阳家唯一对外挂上欧阳之名的财力范围,方便他们在各国往来行走之用而已,实际上他们家族的人,拥有第二个姓氏国籍,甚至看不出有东方血统的欧阳子孙,更是多不甚数。
千百年来神奇的因缘际会,使得欧阳家的团结力量比血统联系更为彰显,而身为本家纯粹血统的第七个子弟,白靖月,本名欧阳靖。
说他的身分是皇子,甚至是皇帝,都不为过。
难怪她会这么倒楣!
在看到这样的阵仗,相信白靖月真有这样的身分后,她能明了,为什么那自己急欲逃离,关于什么赎身、报恩,照理说不该存在于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她曾爷爷却还是如此的坚持,还把责任落到她头上。
好加在,刚才在飞机上白靖月才要逼问她关于照片的事情时,飞机已经到了目的地,准备降落,让她躲过一劫。
不然凭着白靖月这样的身分地位,要什么有什么,那他要她一辈子的自由还不简单?更别提她本来就欠他的。
因此她决定遗忘他方才在飞机上给她那个如警告般的誓言之吻,她就算逃不开他!也一定得瞒住他,她天生就欠他……不不不,她老祖宗欠他,与她无关的那个“献身”契约。
在一群人面前,好不容易走完了长长的红地毯,两个秘书型的中年男子,必恭必敬地将他们两位迎上了劳斯莱斯的加长型黑色礼车。
一上车关上门,虽然眼前还有两个随行的男秘书,可米婵娟再也顾不了这么多,她边喘气边平复那种被众人瞩目,她却只穿着短背心辣短裤,叫人心悸羞惭的感受,边一手指着眼前的小冰箱。
那两个本该招待的男秘书却看不懂她在干么,除了白靖月。
白靖月跟她相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很自然的能明了她的肢礼语言,二话不说地,他开了小冰箱倒了一杯酒,又加了不少冰凉的矿泉水,降低酒精浓度,然后递给她。
随行的男秘书见状,愕然地瞪大双眼,惊奇无比地看着高高在上的靖少爷,竟然会服侍一个穿着如此粗俗,动作如此不雅的女子。
就算她是白靖月的新欢,照理说,也不可能像她那样,一副理所当然、豪气大方的模样,接过男人递来的水酒,一口气咕噜地灌下。
“呼——”喝完酒又喘了口大气,她边抹嘴巴,边把杯子递还给白靖月,语气夸张地道:“喔!老天!我们是来给这些人膜拜的吗?”
白靖月扬了扬眉,他把两个秘书的神情看在眼里,更对她那夸张语气中的用词感到好笑。
“膜拜?我倒是没这么想过。”
毫不在意地手一伸,坐他对面的男秘书,立刻恭敬不已地替他接过那已然空了的酒杯。
“难怪珊蜜一直叫我换衣服,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人盯着我的美腿看,我干脆就裹着大毛巾出来算了,啊!对了!我的旅行袋。”
她想起了飞机上那个和善的空姐,也突然想到她的行李还在飞机上,急着才想开门,却发现车子竟然已经开动了。
“耶?”
“不要紧。”白靖月温柔地复住她的手,解释着,“会有人帮你送到家里。”
“送到家里?啥家里?”好亲呢的词,可她家在十万八千里还不止外的台湾呢!
“我是说我们准备要住的地方。”
为了避免她又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更为了避免他那两个许久不见的男秘书吓到下巴掉下来会捡不回去,他只好先安抚米婵娟。
“我们要住的地方在半山上,可是距离海边也非常的近,那是一间属于我的私人别墅,过两天,等我安排好一切后,我再带你去见家族里的长老们。”
“啊?长老?”米婵娟皱了皱眉,这听起来真的很像武侠小说。
不过看着车窗外那耀眼明媚,射映着海水的阳光金芒,还有公路旁那洁白绵延的沙滩上,椰子树摇曳生姿的倒影,这儿的热带风情可比关岛美多了。
唉!在心底偷偷地叹口气,她的语气难掩失望,“要是只是来度假就好了。”
“有一天会的。”
又一个充满着承诺的回答,米婵娟睁大了眼,一股浓郁纠结的失落感盘上心头,白靖月对她是这样的好,这样的温柔,这样无保留的溺爱。
而她呢?
一想起自己隐瞒的事实,她的脸禁不住地沉重下来。
* * *
白靖月一从上了飞机,就仿佛不在是待在幸福娘里的那个总经理,他原本就俊美的仪态,多了一层高高在上的威严肃穆,那双冷峻无情的双眼,只有在看到米婵娟时,才会露出那么一丝温柔宠溺的目光。
米婵娟跟着他到了他口中所说的私人别墅,一栋依山傍海,占地数千坪的豪华别墅,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应有尽有的程度,简直比六星级饭店还要夸张,更别提运动方面的设施,更是完美得叫米婵娟目不暇给,可是面对着那高级的网球场、篮球场,甚至是小型赛车场跟新建的武术馆,还有武术擂台,却无法叫米婵娟提起半点劲道。
第一天,白靖月陪着她逛遍别墅,已经注意到她逐渐沉重的神情,但夜晚她在床上的热情,叫他暂时忘了她眼里那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的精神不振,白靖月都看在眼里,可是他没有开口问,也没有试图替她纾解。
第二天白天,他忙着安排约会,单独去见几位与他关系密切,说话举足轻重的长老,好说服他们同意自己与米婵娟的婚事,夜晚,他则叫了一流的厨师做菜,想陪她吃顿大餐,并告诉她关于明天去会见长老时,该注意的地方。
然而一开口,他却无法像平日那样的就事论事,反而是忍不住想先问问她今天一个人过得如何?
“怎么样?新的武术练习场还好用吗?”
“嗯,还可以啦?”有气无力的回答,米婵娟百般无聊地戳着眼前的牛排,然后抬头看着坐得好远的白靖月,又低头戳了下她一点都不想吃的牛排,然后轻声叹口气。
“怎么了?东西不好吃吗?还是我叫人再换个厨师……”
“不用了。”白靖月这两天来,一直提供这种豪华物质享受的宠溺,这只会叫她沉重中更加烦躁,“我不想吃。”
猛地放下手里的牛排刀,米婵娟站起身,边走向餐厅那豪华的象牙雕饰大门,边挥手,“我要去睡了。”
顿了顿,她眼中是更不耐烦,一种被压力逼到极点的光芒,“要是我还能记得房间在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