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肆知道时间也来不及,他看着尤浅蓝,寻求保证。
“嗯……你快一点吧!别让司机等太久。”
她不给他正面答复,让他心有不安,踏下两步台阶,他忍不住转头看着她,蓝色的眸子闪耀着莫名忧虑,低哑的声音开了口,说出的是尤浅蓝作梦都没想到会听到的问题。
“你……还爱我吗?”
* * *
隔天下午,在张伶俐的家里——
“啊!烦死了。”
尤浅蓝拿着抱枕,蒙住了自己的头,一脸苦相,看得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心情也都变的恶劣。
方铃、张如雅,张伶俐,都非常地期待着在场能多一个人,就是那个超级大红娘,男女情感顾问,秋海媚能出现,好化腐朽为神奇……不不!是化烦恼为欢乐,能解决尤浅蓝闷了两天的困境。
可是却没料到,秋海媚被那个新来的副总拐了去,出国去过两人的新世界了。
真是有爱情没友情,朋友是交来有难就落跑的吗?
三人看着原本一向悠然自得、安贫乐道的尤浅蓝,此刻穿着一件料子极好的洋装,愁眉苦脸地瞪着手中的茶杯,迟迟没喝下一口。
不由得在心里想着,也许,真的有钱有个帅男友,都不见得是个好事吧!
“我看呀……这事情应该没这么复杂,他还是在意你,才会叫你打电话给他的,不是吗?”
张伶俐推推眼镜,不出门,她就不打扮了。
“可是他窃听我,窃听耶!你们要知道,在我家聊天的时候,你们说过的那些话,也许也被他听光了呢!”
“啊?不会吧……”
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没想过这事情会这么严重,女人再怎么爱着自己的另一半,总还是有些私密的心结,是连最亲密的爱人都不愿告知的。
“你们想一想,今天要是是你最爱的男人这样对你的话,你该怎么办?”
苦着脸说完这段话,尤浅蓝看向张伶俐。
“不要看我,我一向没有想像力。”
水亮中带着烦恼的眼光,按着顺序转向方铃,方铃摇摇头,“他只会听到我说小孩子的大便有多恶心而已,我早就过了那种两人世界的年代啦!”
“那……”
尤浅蓝的眼光还没转到,张如雅就急着发言。
“哈!我倒希望我老公窃听我呢!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地暗示他,要他帮我PRADA、GUGGI或是钻戒了,不管怎么样……也许你该换个角度想……”
“嗯?”
“换作是我,要有本事的话,我也会很想窃听我的老公,因为我爱他呀!想更了解他、认识他,这是人之常情嘛!”
“对呀对呀!也许他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忍不住偷听。”
方铃也跟着帮腔,见过一两次欧阳肆的面,对于这样一个会讲话,笑起来又迷死人的帅哥,她只有好感,很难有厌恶感啦!
“才怪!我那件钻石发夹的事情,发生在我们两人根本就八字都还没一撇的时候,他根本只是恶劣,才想到来窃听我。”
“嗯……也许他送你花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了他对你有意思,想要了解你吧!”
一直谨慎没发言的张伶俐,这时开口了,“记得我们研修的时候有念过,一些行为偏差的孩子,往往会采取较激烈的手段,来表达自己对他人的情感吗?甚至,会有小孩为了要母亲关心,而故意去打弟弟……”
“啊?”
张伶俐这番说辞,莫名地,让尤浅蓝的心情好过了些。
“我虽然不懂男人,可是听你们说多了,我觉得他们大概跟孩子也差不多吧!乖的时候记得要拍拍他的头赞美一下,皮的时候记得要骂,做错事的时候,要清楚地让他知道,这件事是错的,他不认错,可能只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对大人来说,是错误的。”
“咦?对呀……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尤浅蓝低下头,张伶俐说的没错!
* * *
她的心太揪死在他窃听她这件事上面了,也许他那时气煞她的反应,真的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严重。
“而且,你在钻石发夹这件事上处理的也不好,怎么能让该死心的方酩仲拿着它这么久,都还不跟他拿回来呢?”
被认同说的对,张伶俐又忍不住多说了一段话。
“我找不到他……”
“那为什么不敢告诉欧阳肆呢?”
“我……”对呀!她为什么不敢告诉他呢?
在这答案都还没有经过她大脑的时候,已经从她的嘴中自己流泄了出来——
“我怕他离开我……”
* * *
这份爱,来的是这么浓烈强悍,强悍的连尤浅蓝都没察觉到。
直到张伶俐的一番话,才让她茅塞顿开。
结束了在张伶俐家的聚会后,她回到家里想了又想,想了一整晚,到了清晨,她做出结论。
这样下去不行,她一定得跟欧阳肆说清楚。
她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他们可能只是一时的短暂爱恋,不会有永远,可既然如此,她就更应该珍惜两人彼此能在一起,珍爱对方的时间。
她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两个人都能坦然地面对彼此,什么事都不要隐瞒,也不要让任何事成为两人之间的阻碍。
“好!既然如此!”尤浅蓝大声地给自己打气,“我得先解决钻石发夹的事情,三百万……噢!我的老天!”
一想到该如何开口跟牧师要回这三百万,好去当铺把钻石发夹拿回来,她就感到万分头痛。
可是头再怎么痛,该做的还是得做,就像照顾孩子一样,孩子再怎么皮,也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万一她有了欧阳肆的孩子的话,就算孩子再像他老爸,她也是得好好地教育他,因为终有一天,孩子们会长大,会有离去的时候,不珍惜现在,该教的立刻教、该做的立刻做,有天一定会后悔的。
猛摇了下头,尤浅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她跟欧阳肆会有孩子的这件事上。
她不再多想,拿起电话,拨了教会的电话号码,跟牧师说,她下个周末会回乡。
她得回去跟牧师解释清楚,那封信并不是她写的,钱也得拿回来,因为她要去当铺拿回那发夹,那是欧阳肆送的。
啊!对了!还有方酩仲,只有他才知道钻石发夹在哪家当铺,也只有他才知道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干脆要他陪她下一趟南部,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吧!
想到这儿,她拨了电话给方酩仲。
她希望能在欧阳肆回国之前,把这些事情都弄清楚,然后跟欧阳肆好好地坦白,告诉他她的感觉,希望两人能珍惜接下来不知还有多长的相处时光。
第十章
在飞机上,欧阳肆瞪着自己的手机。
没响过,这几天来从没有响过。
这女人,太过分了吧!
他来去了一趟拉斯维加斯,除了处理组织的事情外,还顺道去看了一下那个只属于他自己,跟欧阳家族完全无关的大型赌场。
赌场运作顺利,他的钱也滚滚而来。
以往,他在拉斯维加斯总是来去匆忙,不曾真的关心过那间生意好得不像话的赌场酒店,更别说是路边的风情人文,小狗小猫了。
可这次,他却在坐着大礼车,经过拉斯维加斯街头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下街头的流浪汉、流莺、一身破烂的老妇人,还有一些在那里长期做着小生意维生的人们,在两天仅仅是路过的观察中,他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有痛苦、有安详、有欢乐、有迷惘,甚至还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