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濮阳显得有些犹豫。“你确定要我走?”
“嗯。”她重重地点头。
“你确定你一个人不要紧?”
“不要紧。”
“回去后不会数落我冷淡了你?”
“不会啦!”她将他推出门。“你好罗嗦。”而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小心眼,最后还带给濮阳这么大的麻烦。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冷淡我之类的话了。”她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她假装嗔怒。
他像疼宠她的怒颜似的吻在她发热的颊边,允诺着:“我一办完事,马上回来“嗯。”她点点头,笑笑地迎他出门。
看他身子渐渐远去,她才收回视线,回到摄影棚继续拍婚纱。现在濮阳虽不在她的身边陪她,但她的心却盈满了暖意,毕竟她有他的允诺与呵护在,不是吗?
阎濮阳一走出摄影公司,脸上的笑容马上褪下,不耐的冷寒取而代之。
凌正云没见过任何一个变脸变得比阎濮阳更快的人。刚刚阎濮阳在里头演的那一副爱妻心切的模样”即使是他这个知道整个内幕的人,也都禁不住的要相信阎濮阳是真心爱着苏心黎,阎濮阳对苏心黎的好没有任何的企图。
阎濮阳真的是个很可怕的敌人不是吗?毕竟他可以为了复仇,牺牲、暗笑到如此地步。凌正云忍不住问问濮阳:“你打算怎么对她?真的将她拐进礼堂吗?这样牺牲会不会太大了些?毕竟,你根本就不爱她呀。”
阎濮阳点起了菸,阴沈的脸透过白茫茫的烟而显得有些不真实。他吐纳了几回,眸中有令人看不透的迷蒙。
婚礼。他跟苏心黎当然会有婚礼,因为让苏心黎痛苦的计划才刚始,他怎么舍得放弃呢?!
至于牺牲的问题--他笑开了眼眸;他纵使牺牲了,总还有个苏心黎当垫背,他不怎么在乎的……想到这,阎濮阳的嘴角浮了抹笑,他捻熄了菸,交代凌正云。
“尽快我家征信社调查苏心黎,我要知道她过去的一切--所有一切。”他要找出苏心黎所有的弱点,然后将她逼进死谷里,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阎濮阳冷冽的目光,让凌正云感到不寒而栗。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了帮阎濮阳而欺瞒苏心黎,他虽没一手将苏心黎的未来推往地狱之门,但却也成了间接的加害人,现在他只希望苏心黎不要将心给得太彻底,否则她要从濮阳手中全身而退真的很难。
苏心黎与问濮阳的婚礼简单而隆重。他们在教堂举行交换仪式,在丽晶酒店摆席次宴请各方好友,而酒席一散,他们就直接飞往欧洲去度蜜月。他们整整一个月都处在甜蜜新婚期,恩爱的足迹遍及欧洲各大城市。这是苏心黎感到最快乐的日子,然而这样的好日子竟然在回到台湾的第一天使成虚幻。
回台湾以后,她便像得宠的后妃被打入冷宫一样,三天两头难得见到自己的丈夫一面。苏心黎要自己相信阎濮阳。毕竟婚前那一次无理取闹差点害了濮阳丢掉一件大CASE当,而现在她更不能任性而为,她得凡事为濮阳想,毕竟他是全公司的龙头,他有他的事要忙,但--天底下有连着一个礼拜没见到自己先生的新嫁娘吗?
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她的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身酒气的阎濮阳。
他的身子跌跌撞撞的根本就站不稳,苏心黎急忙从床上跳起来,扶着他。“你又喝酒了?”
酒醉中的阎濮阳仍不忘施展他的魅力,他抱着妻子,挨着床沿坐下,十分无可奈何地开口:“你也知道生意人嘛,谈个生意总避不开酒。”他瞠着眼,望着苏心黎。“你生气了呀?”
“没有。”纵使先前有再多的怒气,也被阎濮阳刚刚那些无可奈何给逼着吞忍下去。“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她帮他把西装外套给脱下来,突然乍见他白衬衫领口的那抹嫣红,还有从他身上飘来的香水味。
苏心黎的手僵在半空中,惊愕不已。他们结婚也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他就出去外头找女人了?!
苏心黎瞪向阎濮阳。阎濮阳假装不明白她眼中的怒意所为何来,扯开颈问的领带丢在床上,进了浴室,洗他的澡。他根本是在漠视它的感觉,她的情绪,他连在乎她的怒气都做不到!
苏心黎不断地喘气,不断地抑住强涌上心头的委屈,然而她的心脏却饶不了她,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胸闷恍如刀割。她慌乱地打开抽屉,找到她的药,然后急急倒出一颗,含进嘴里。
苏心黎的一切行为,在浴室里的阎濮阳全看进眼里。原来激怒她这么容易,原来要让她发病并不是那么困难!他的眼开心地泛着笑意,恍如孩童般有着最直接的满足与快意;他相信他与苏心黎之间的风暴会很快的到来:而他,等的就是那一刻。
第六章
苏心黎简直不相信她眼睛所见的。原来阎濮阳的背叛不是这几天的事,他打从欧洲回来后,他就一头栽进那女人的温柔乡里。看着征信社给它的一张张资料,一张张照片,苏心黎的手不停在发抖。
阎濮阳令天早回来了,一回来,他就看到苏心黎面容惨白的坐在客厅等他。他知道她在等他,因为在几天前,有家颇有名气的征信社来找他,告诉他他的妻子要他们调查他所有的行踪。
他一点都不意外苏心黎会这么做,所以他早有准备等着她。他给征信社他带着桑依依上饭店住宿、去淡水吃海鲜、去社教馆看舞台剧,种种有关他与桑依依的“出轨照片”及文字报告全是第一手的资料,他派人亲自给征信社送去。
阎濮阳知道今天苏心黎会收到那份出轨文件,所以他特地早回来了。而苏心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质问他。
他满脸笑容地走近她,将手中的花束递到她面前。苏心黎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生日快乐。”他故意的,故意选在这一天让她生命充满变数。阎濮阳挨着苏心黎身旁坐下,细数着他今天的安排。“我在凯悦订了位子,我们先去吃饭,再去国父纪念馆看“同学会”,如果时间还来得及,我们上阳明山看夜景。”
一模一样的安排!他要带她去的地方跟他和那个女人去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他是个什么样的恶魔呀,他怎么能对地做出这么残酷的事?而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深深爱着这样的魔鬼,将自己的生活推向万劫不复的地狱!
苏心黎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而阎濮阳却装做一点都不知情,就像婚前那般温柔体贴的关心她:“你的脸好苍白,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呢?”他的手覆上她的额,才发现她在发抖。
他的心莫名一抽,有些痛,有些难过;但,这又代表了什么呢?代表他还有人性,不像她,为了复仇竟然去勾引他的父亲;比起她苏心黎,他阎濮阳所做的一切简直是“善良”。
阎濮阳将罪恶感压得低低的,不让不该有的心疼占领他的心。
苏心黎看他眼中毫无悔意,心冷地拉下他的手,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毫无真诚的关心。她将牛皮纸袋递给阎濮阳。“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虽然牛皮纸袋内的内容他早就知晓,但阎濮阳还是很配合她。他接过纸袋,抽出卷宗,一页看过一页。看完,他随手一丢。“你竟然派人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