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看轻她,就这么认为全天下只有一个允天诺会疼她,其他的人都跟他一样,对她不屑一顾!
“铁孟秋,你太小看我了。”她转开了身子,远离了他。“我绝对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的。”她朝著他吼,而后奔离了他。
她要让他知道,她不会永远都是个小可怜!永远都不会──
芽儿变了。她变得爱打扮,爱往外跑,不再腻在家中。铁孟秋知道芽儿到哪儿去,她从来就不避讳地告诉他,她今儿个跟哪家的公子哥儿去逛大街、买胭脂、买水粉。她像只花蝴蝶似的今天去招惹张三,明天跟李四出去。
铁孟秋以为那一天芽儿负气,才会说出她要出去找男人的话来,没想到,她真做了!她竟然真的放纵自己去当个豪放女!她不是喜欢著大师兄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不自爱,成天与一些纨绔子弟赏花、逛大街?
“你到底知不知羞啊你?”他杵在门边,斜倚著身子看芽儿像只花蝴蝶般的穿著一身的绫罗绸缎。
她笑的模样令百花尽惭,原来芽儿的美丽可以为任何人绽放,唯独不属于他铁孟秋!
他的目光转为愤怒,直直的瞪向芽儿一脸的笑。
芽儿不在乎的越过他的身子走回自己房里,她卸下发髻上的钗头凤,如瀑般的黑发一泄而下,倾了她一身的娇与柔。
她坐在椅上,边弯下腰来揉揉她发疼的小腿肚,边睨著眸光瞧她的小师兄。“怎么了?吃了炸药了吗?干么尽摆一脸的难看给我瞧!”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像个妒夫似的直追问她今天的去处。
芽儿冷冷的嗤笑一声。“干么啊!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儿,去哪儿还需要跟你铁公子报备!”
“我是你小师兄!”他气得向她吼。
“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是。”她回他一句恶毒的话,大剌剌的挑衅他一身的怒气。
再也不了,她再也不会怕他,不再傻傻的以为有一天他会正视她的好而加以称赞!她知道他讨厌她,已成了他的天性,不管她再怎么改变自己,只为了讨好他,小师兄他一样瞧不见的,因为──他根本就无心对她。
她已经好累了……她再也不要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只为了讨好他,让他识得她的好。
“对不起,我想休息,请你出去。”芽儿下了逐客令。
他不退反进,迈开步伐,欺近她身侧。
他紧箝住她纤细的手臂。“为什么要这么不爱惜自己,将自己扮得像个花妓似的!?”为什么她要如此作贱自己,凌迟他的身心!
她回他一个笑。“只想证明我玉芽儿不是只有一个允天诺疼,我不需要仗著这个‘师妹’的名称,一样有著大把的男人爱。”她把自己说的好像是个花痴,见著了男人就往人家身上攀,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张三还是李四。
她推开他,迎向他满眼的怒火。“而你──铁孟伙,你只不过是我的小师兄,你凭什么管我是否真贱得一双玉臂千人枕?我纵是人尽可夫也不关你铁孟秋的事,不是吗?”
铁孟秋狂张著两只怒眼,很难相信说这些话的当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妹!
“你当真不在意那人是张三还是李四,你当真想当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只为了展开她的无穷魅力,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铁孟秋粗鲁的扳过她的身子。他是她的师兄,是看著她长大的师兄,那么他就管得著她的一切。
他粗暴的低头,吻去她唇畔的那抹冷嘲。那些张三李四对她没感情,而他铁孟秋喜欢她喜欢了两年,而今儿个倘若连张三李四都可以,那么,为何他铁孟秋就不行?他狂暴的用舌撬开她的唇与齿,与之缠绵。芽儿是他的,他霸道的不许别人染指她。
“啪”的一声,芽儿打了铁孟秋一个巴掌。他今儿个没沾半点酒,他怎能够又一次的轻薄她!
铁孟秋无视于颊边的痛,缓缓的别过头,将目光盯在芽儿愤怒的面庞上。“为什么?既是张三李四都可以,为什么就唯独我铁孟秋不行!?”给他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
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许他轻贱她的自尊。
她的眼迎向他的询问。“因为你不配!我玉芽儿纵是将身子给了个臭无赖,也不愿让你轻薄我的唇。”
她狠狠的往他心中的痛蹦了最重的一脚。“请小师兄您自持自重,别再做这种令大家难堪的事了。”
她下了逐客令,他则狼狈地退了出去。
芽儿将门重重的关上,关住了她所有佯装的一切后,虚弱的瘫软在地,心揪痛得好难受。
她说了谎,她不仅是欺骗了小师兄,连带的也欺瞒了自己。
她原以为扮浪,每天陪不同的男人出去,就可以淡忘了小师兄的身影,但是,她做不到。她依然爱他爱得无可救药,每回出门,她心里挂记的仍旧是小师兄。该怎么办呢?难道,她真得这样子守住小师兄的背影,等他一辈子吗?
芽儿和孟秋之间的情势愈演愈烈,两个人要不就是不说话,要不就是一见面就吵架,玉枕书看著这一双小儿女的微妙情感闹到这般地步,看来他们两个之间再照这样演变下去,恐怕以后就连师兄妹也做不成了。
唉,他虽早已说明,不想介入女儿的感情世界太多,但是芽儿却总教他放心不下!这丫头近日来也不知道著了什么魔,成天花里来、草里去的扮浪,存心跟孟秋那孩子过不去。
这两个感情未开窍的家伙,这样互相刺激对方,只怕到时候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看样子还得他这个老人家出马,才摆得平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
“芽儿、孟秋。”难得今天他们两个在用膳的时候很给他面子,没在餐桌上吵起来。
二人同时昂首,望向玉面修罗。
“我要你们两个同时走一趟镇江,去找你们的大师兄。”
“大师兄不是前些日子才回来,这会儿发生了什么事?”芽儿首先觉得这事不太寻常。
“而且,有事找大师兄商谈,只需修书一封,不需要我和小师妹同时离开芦居去镇江才是!”他和芽儿之间的局势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若再跟芽儿日日夜夜的单独相处,芽儿可能就不认他这个小师兄了。
芽儿的心被这话给刺伤了。
原来他已经讨厌她讨厌到这步田地,连一同去镇江寻大师兄,他也不愿委屈。
“爹,我看这事就麻烦小师兄走一趟,我在家里陪你老人家。”他既不愿与她相伴,那她也不要那么厚颜,猛巴著他不放。
“不行,这事是有关于你的婚事,所以你非亲自去一趟镇江不可。”
有关她的──婚事!
“什么婚事?”芽儿急急问,一颗小脸得高高的,爹爹他不会是要将她许配给大师兄吧!
“爹已经决定将你许配给你大师兄,你们俩就在镇江举行婚礼,你小师兄暂代女方长辈,替为父出席婚宴。”
“爹!”芽儿出声抗议。
而玉枕书却打断芽儿。“爹知道没去参加你的婚礼,爹也过意不去,但是芽儿,你也晓得爹爹最近的身子很差,不能太劳累的,所以要你小师兄替爹出席,这实属权宜之计。”
“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芽儿急喊出声。“我不要与大师兄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