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突然贴近的脸,她吓得想往后退;奈何他的手臂将她困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感觉他的鼻息喷在脸上,一阵酥痒漫过颈项;她一急,一时呼吸不顺竟晕了过去。
「真没用!不过是吓吓你而已,这样就晕了。」他搂住晕过去的金纤纤,连连摇头。「喂!醒醒。」
本来要摇醒她,不意望见她粉嫩的樱唇……凝望许久,迟疑了片刻,他俯下脸,在她唇上印下浅浅的吻,汲取她芬芳的气息。
本以为她身上的铜臭味会重些,没想到却是这么香、这么好闻……
「反正我从来就不打算要当个好人……」
他咕哝一声,像是给自己找到个理由,又情不自禁偷香了几下。
嗯,再几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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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银庄大小分号遍布全国,对于货币的流通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同时也带给民众相当的便利。因为只要在金玉银庄旗下任何一个分号存钱,凭着印鉴票据,就能在全国各地分号支领银两;使得南北经商的商旅,方便又省事。
虽然金家历代的主事者个个守财又小气,却未丝毫影响金玉银庄的生意。因为金玉银庄先进的营运方式,让金家事业每每蒸蒸日上、财源滚滚而来;但也因此招来不少有心人士觊觎。
京城内金玉银庄的分号「金满堂」,此刻正忙着准备迎接金玉银庄的大老板——金纤纤到来。
早在一个月前从山西总号接到金纤纤要来视察的消息,「金满堂」大大小小就上上下下忙个没完。
「金满堂」在京师是相当有名望的钱庄,牌子老、信用好,许多有钱人,包括城里许多富商巨贾、达官贵人,都会将钱存进「金满堂」钱庄里,使得「金满堂」成为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钱庄。
金纤纤的视察,对「金满堂」来说自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她人虽然还没到,消息却已经传遍了全京城上下。
金玉银庄的上一代庄主——金多多壮年意外身亡,只留下十四岁的孤女金纤纤接掌钱庄事业。刚开始,大家都心存观望,猜测一个小姑娘迟早会把钱庄搞垮;谁知,出乎意料的,金纤纤非但没搞垮钱庄,反而还扩展了金玉银庄,在全国各重要都城都设有分号,自然也招来不少杀机。
想要金纤纤命的人不在少数,她能活到现在,着实教人暗暗称奇。
事实上,历代金玉银庄庄主个个莫不英年早逝,但银庄却从未发生财务危机或周转不灵,所以大伙还是争相把白花花的银子存进金玉银庄里。反正只要能钱滚钱,谁是下一任继承人并不重要。
京城里著名的茶馆「白樊楼」,二楼雅座上正坐着一对男女。男的俊朗斯文,女的娇若春水。
两人各据方桌一角,女子倚着雕栏,望着茶楼下繁华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潮。
男人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搧着,唇边挂着佣懒的微笑,他伸手招来卖唱的小姑娘,想点一首小曲听听。
抱琵琶的卖唱姑娘绑着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老旧的粗布衣裳,年约十三四岁。
她怯生生地福了福身。「客官想听什么曲子?」
「拣条拿手的听听吧!」男人笑道。
「是,那就来一首『蚕丝曲』,好不?」卖唱的小姑娘问。
见男人点头,她调了调琵琶弦,张口欲唱。
「等一下!」男子对面,倚栏而坐的女子转过脸来出声阻止。
「呃……」卖唱的姑娘看向倚栏女子,有点不知所以。
卖唱姑娘正准备开唱,女子又开口说:「唱一曲要多少钱?」
「随客官打赏的。」小姑娘细声回答。
「喔。」女子点点头,没看向对面的男人,话却是对他说的。「要听曲子,我也会,何必浪费这银子。」
除了不会歧黄、武艺,她几乎什么都会,唱曲子还难不倒她。
「纤纤……」男人皱了皱眉,有点不悦地看着金纤纤「借走」小姑娘手上的琵琶。
金纤纤不理他,径自弹唱起来——
「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
她唱得娓娓动人、音韵悠扬,连卖唱的姑娘也自叹弗如,引来茶楼里其他客人注意。
大家纷纷赞赏不已,唯独坐在她对面的向翼冷眼看着她。
金纤纤抬头望了他一眼。「不满意吗?那我再换一首——快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黄禾起羸马,有钱始作人……」
「别唱了!」向翼冷言道。一只手捏住她的腕。
「为什么?姑娘唱得比我好听啊!」卖唱姑娘天真地说。
「你听到了,还不放开!」金纤纤瞪他一眼,收回手,将琵琶还给卖唱姑娘。
「你连这种小钱也要计较?」
本来想让卖唱的小姑娘赚一点生活费,谁知这女人竟如此小气,简直是无可救药!
「看不顺眼你可以走!」要逼他自动离开实在困难,那纸贪小便宜的契约就像是道枷锁,牢牢地将她锁住。
「走了岂不顺你的意?」休想他会让她称心如意。「拿来!」
「什么?」金纤纤捉紧自己的荷包。心知他说「拿来」就代表又要她破费了。
「你要是自己拿还是我拿?」他伸出手,摊开大掌。
让他拿保证比她自己掏出来还要多上五倍,她才不傻。
「曲子是我唱的,我为什么要?」她死捉着荷包不放。
「你借人家的琵琶不必道谢吗?」
他才不吃她这套!
卖唱的姑娘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这位爷看来不穷也不像坏人,可……哪有男人伸手跟女人要钱的?
「不用了,只是借一下而已嘛。」卖唱姑娘忙摇手说。
「你看吧!人家说不用。」金纤纤挑起眉。
向翼根本不理。
「看样子你是要我拿。」话才说完,她死捉在怀里的钱袋就落入他手里。
「啊!你——拿少一点!」见他挑出一个元宝,她急得大叫。
不行拿元宝,她会心痛死的!早知道就赶紧拿一点碎银出来。
金纤纤虽后悔不已,偏偏每回遇到这情形,她还是连碎银都舍不得拿出来;最后只能眼睁睁见向翼一次又一次用她的「元宝命根子」替她积阴德。
「积阴德」是他的说法,她想他真正的目的根本是想活活气死她!
卖唱姑娘看放在自己手上的大元宝,沉甸甸的。
她不安地看向赏她银子的向翼。「爷,这我不能——」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向翼不容她拒绝,语气却相当温柔,指着泫然欲泣的金纤纤说:「你若不收,这位姑娘可要哭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位姑娘有钱没处花;你若不收,会害她很难过很难过的。」向翼说得煞有其事。
看那位美丽的姑娘似乎真要哭了,卖唱姑娘才点点头,收下那锭元宝。
「爷,不嫌弃的话,让我为你们唱几首曲吧。」这样她拿的也安心些。
向翼点点头,卖唱姑娘在一旁椅子坐下,弹着琵琶,铮铮铿铿地唱起曲来。
金纤纤愈总是愈伤心,眼泪忍不住就愈落愈凶……她的元宝啊,呜呜……
「爷,姑娘怎么哭了?」她都已经收下银子了呀。
「没事,她是听曲子听得感动了。」
什么叫说谎不打草稿,金纤纤总算见识到了。她想,不必等「散财童子」来解决她,她就会先被向翼这个散她财的「散财童子」给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