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子薇车子停在靠近罗宅之处,不安地咬着唇,“我心里就是有种不安的感觉,我总觉得凶手还在罗宅之中,我不要你冒险!”
听了盛子薇的话,盛子蔷的视线不由得望向罗宅——仿欧式的石板建筑,在白天看来或许华美、毫奢,但在阴暗的晚上、青白的路灯照明之下,罗宅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残酷恐怖气氛。尤其最近一连发生了两起命案,更使得这座大宅在黑暗中透出隐隐约约的凄厉之气。
所幸盛子蔷的胆小害怕通常只限于电影中的恐怖情节,面对现实中必须执行的任务,她百分之百的勇敢,否则在夜半见到寒飕飕的罗家时,她早就拔腿快跑离开了。
大了个冷颤,盛子蔷的嘴角依然努力地保持着笑容,“这又不是电影,你别害我幻想过度。而且我如果不进去,那烛台的下落就可能一直不明。罗庆卓死后,烛台并未流通买卖,表示烛台有可能还在罗家。”
“也有可能是凶手找不到烛台才连杀两个人,而凶手有可能就是潜伏在罗家的人!子蔷,千万小心。”
安抚地握了下妹妹的手,盛子蔷戴上了属于夜的黑色头套,“我会小心的,别担心了。我还需要你的支援呢!”
侧身拉住了打开车门、正要下车的盛子蔷,盛子薇慌张起来,她的心头总感到有种灾难要发生的前兆。“子蔷,你还是别去了!”
盛子蔷笑了笑,没说话,真正到了该行动时,她从未让恐惧感领着她的思绪。挣脱了妹妹的手,盛子蔷潇洒的挥了挥手,快捷地隐身消失在黑暗中。
像幽灵般无声无息,盛子蔷如夜行的猫一般无声地攀过墙,静静地降落于墙内。
依照先前的地形调查,盛子蔷翻身攀上大树,往前一跃跳至罗庆卓生前房间的阳台上。贴着冰冷的墙,盛子蔷慢慢地拿出随身电脑开始侦测,以切顶罗庆卓的房间内是否仍有任何特殊装置。正如她们所预料的,罗家为方便警方办案,已经关上了罗庆卓房间四周的金属感测器。房间内唯一的侦察机器就是一架摄影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警察进驻房内。
按下了电脑上和盛子薇联络的键,确定妹妹已经控制摄影机之后,盛子蔷轻而易举地进入因封闭而有着浓重灰尘味道的房间。
盛子蔷凭着微弱的光线,好奇地打量偌大的十来坪房间——特别挑高的天花板用绝缘玻璃隔开了豪华水晶吊灯,因此房间内依然可以有照明设备,而不至于触动金属感测器。
大致说来,罗庆卓的房间整齐而不凌乱,他的外套依然披在椅子上,仿佛这里仍旧有人居住一般。而自没有完全关紧的阳台门缝,徐徐吹入微弱凉风,虽不至于令人感到冷意,但在这样的一个命案现场,仍是让人心头感到莫名的阴寒。
微皱了皱鼻,盛子蔷闻到空气中飘动着一股淡淡香气,说不出是什么气息,就是感觉得到,不难闻、不呛鼻,却绝对令人不解。一个封闭的房间,怎么会有这种香气?除非这种香气存在房间中已久,否则应该早就飘散而无味了啊!
也许是哪种木材的味道吧!盛子蔷告诉自己,罗庆卓的房中有着许多的木制品,散发某种味道也不足为奇。不再去想香气的问题,盛子蔷开始查看房间,想找出任何罗庆卓可能会藏起烛台的地方。如果一如传闻,罗庆卓把烛台当成他事业的幸运物,那他肯定不会把它公开展示,可是会把烛台收到哪儿呢?
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盛子蔷忽然向导,既然罗庆卓的房间为了安全起见,不容许任何金属的携入,那银制的烛台肯定不在房内。可是大多数人都会把自身重视的东西摆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不是吗?盛子蔷颓然地立在园地,忽地背脊起了一阵冷颤,有人在看她!房间内还有人!
尽管在现实中胆量过人,可是被人窥视的阴森森感受,着实让盛子蔷开始想到那些她所害怕的恐怖电影情节。鼓起勇气,她又快速地看了一次室内,发现屋内一角的墙上挂着一具南美木制人面雕像;雕像的双眼,宛如真人般的炯炯注视让人头皮发麻。
深吸了一口气,疑信参半的盛子蔷决定走到人面雕像前,她盯着它仿佛活生生的双眼,伸出手去碰触那对眼睛。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它的眼睛时,雕像眼突然眨了一下,盛子蔷脸色发白的迅速往后退去。
目光不曾移动过半分的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雕像的眼快速地转换成黑色木眼。雕像后有人!
盛子蔷的心头感到一阵冰冷,收回了有些颤抖的手,不愿再停留。罗宅有问题!没有正常人会在大半夜窥视一间曾死过人的房间!
忽然,门外传来惊叫声,盛子蔷快步地退到了阳台口。而就在她闪入阳台后的那一瞬间,门被打了开来。
盛子蔷最后一眼看到的竟是——
穿着睡袍的尉赫哲环抱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站在门口。
“子蔷,喝下午茶了。”尉赫哲拎着珍珠奶茶与现烤面包,走入盛子蔷与高珣相邻的办公室中。
“她不在!”盛子蔷闷声地说,非常不愿意抬起头来。
昨夜在罗家所看到的情景,太让她心寒了,尉赫哲怎么会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下午才对她温柔呵护,而到了晚上竟然穿着睡袍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她才不相信他们会盖着棉被纯聊天,因为那个瘦削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女人,简直是把身子偎在尉赫哲怀中。
“心情不好吗?”尉赫哲笑容可掬地拉了拉盛子蔷扎成马尾的秀发。“高珣骂你啦?”
盛子蔷抬起头,很用力地白了尉赫哲一眼,依然不说话,但不悦的眼神却清楚地传达了她的怒气。想到尉赫哲和那个女人亲热的情形,她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究竟怎么了?”尉赫哲再度开口,眉头微拧了起来。女人,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花心大萝卜!”盛子蔷从齿缝中迸出这句话。
“你又在发什么脾气?你说谁是花心大萝卜?”尉赫哲慢条斯理地问,有些僵硬的下颌显示他的脾气随时在爆发的边缘。
“你紧张什么?心虚啊?”
“你怎么老是这么无理取闹!”
“你可以不要理我啊!门在那边,没人拦着你,爱情高手!”头也不抬,盛子蔷伸手指着门的方向。
听了盛子蔷的话,尉赫哲若有所思地坐入她办公桌前的椅子,摸着下巴盯着脸颊气鼓鼓的,毫不掩饰敌视态度的盛子蔷。他是花心大萝卜?爱情高手?难道盛子蔷听到了什么传言?而她的生气,代表着她的在乎吗?因为盛子蔷一向就不是那种以虚伪掩饰自己的不满的人。
收回了原先满腔的怒意,尉赫哲坚毅的脸露出了笑意,“你听到了什么传言吗?譬如我和人同居之类的传言。”
张大了口,盛子蔷认为她的头顶应该是气得冒烟了。他竟然这么寡廉鲜耻地说出他和那个女人的事。同居!盛子蔷几乎要像头狮子般的张牙舞爪起来。“果然是真的,你不要脸!不要脸到了极点!”
“看来你的脾气比我还不好。来,喝口奶茶顺顺气。就算跟我过不去,也犯不着跟饮料过不去吧?”尉赫哲扬起了眉,递给饮料。原来盛子蔷当真听到了什么无谓的传言,不过这也难怪,他的确是在罗家待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