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把人家打伤了吧?正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瞥到一张造形精致的藤椅上正放 著她昨天穿在身上的衣服,这才意识到现在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她的。
她正穿著一件过大的条纹衬衫?天呐!这又是什么状况?她身上是陌生人的衣服, 不但是陌生人的,还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衣服,而她自己的却莫名其妙的躺在一边。
为什么这景象令她觉得很“桃色”?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余允欢强忍著头痛下了床,走到藤椅旁拿起自己的衣服打算换回来,可是一将衣服 摊开,却看到怵目惊心的血渍。
这是……血衣?
她很快的将昨天动手打人的事作联想。
她不会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闹出人命,成为杀人凶手了吧?那么她行凶的对象是… …冷寒袖?不会吧?
她记得在醉眼蒙胧之际好像觉得他出现在身边哩。天!那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
她伤了冷寒袖?
那现在该怎么办?去自首吗?逃走吧!自首、逃走、自首、逃走……到底要自首还 是逃走?她的脑袋瓜中不断的掠过这两个念头,最后恐惧征服了一切。
下定决心了,逃吧!她匆匆忙忙的往外冲,在拉开门的一瞬间,突然被一堵内墙硬 生生的挡住。由于急切的冲劲,她这一撞撞得不轻,往后退了数步才狼狈的跌坐在地毡 上。
呜……好痛!这是上苍给她畏罪潜逃的惩罚吗?
“你没事吧?”冷寒袖看著她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扬高嘴角。
他想伸出手拉她,可余允欢却飞快的往后挪了下,一张可爱娇俏的容颜露出见鬼般 的恐惧,语出惊人的说:“你……没死?”
这女孩真是时时刻刻都令他讶异。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蹲下身子,有趣的看著她。
在听她解释之前,他先将她拉起来。这姑娘一向少了些女性自觉,像她跌坐在地上 ,也不修饰一下自己的坐姿,任由两条纤长的腿微张……唉!仅著衬衫的她,是难掩衬 衫下的风情的。
也许是她娇憨,也许是她尚未发觉这种窘态,可是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这种 春色诱惑……她大概不知道她这样子很容易引人犯罪吧。
余允欢看了他一眼,亮了亮手上的血衣。“我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沾了血,我以为 ……以为是你的。”其实是以为把你杀了,因此正想逃走,可这些话她没胆子说。
冷寒袖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我怎么感觉你方才的样子是打算畏罪潜逃?”
“我……”她心虚的红了脸。
和这丫头相处就是如此轻松自在,她在想什么,脸上会自然的表现出来,毫不掩饰 。
“若你真的那么想,那么恭喜你不必逃了,我没死。”他嘴角微扬,冷然的脸上有 著平时不易见著的笑意。
在余允欢面前,他就是板不起脸。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娇憨,而他似乎对于这样的 自然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这血是谁的?”她不会莫名其妙沾了一身血吧?是扑杀野猫、野狗,还是半夜出 来觅食的老鼠?“我打伤了人吗?”“应该是吧,我想你衣服上的血该是与你同行的那 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的。”
“学长?”余允欢低呼著。“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平头还是一头颓废发型?”吕 明和汪全英的身高、体型差不多,最明显的差异就是发型。
“平头。”冷寒袖确定的回答。那个人的平头会令人联想到阿兵哥,不过气质似乎 不像。看到他时,他脸上的狼狈模样令人记忆犹新。
吕明?天啊!她竟然打了交情不深甚至还不算熟的学长。
“我没把他怎么了吧?”她怯怯的看著手上的血衣,忍不住心惊。
“我看到他时,他正流著鼻血,所以我想,你身上的血应该是鼻血。”
冷寒袖的话令余允欢松了口气,“鼻血?那还好。”
“不过,你在我把你带离PUB前又打了他一拳,那一拳只怕把他打昏了。”
“啊!打昏了?”余允欢瞠目结舌。
她……一个女孩子把一个男人打昏了?是她力道太大,还是吕明学长太不耐打?
“放心吧,我想他只是暂时昏过去,不会有事才是。”他看著她紧锁的眉宇,“你 还好吗?”她昨夜醉得可真厉害,又是吐又是哭的,今早想必仍会受宿醉之苦。
“我没事。”被打的又不是她,她怎会有事?唉!不知道吕学长现在情况如何?
“你的样子不大像会去PUB的人,怎么昨天会到那种地方去?”他不是个八股男人 ,自然不会认为女人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只是PUB那种地方龙蛇杂处,他 倒不希望她多涉足,就算要去,也该多找一些靠得住的朋友。
他想,余允欢大概不知道,她昨晚狂饮的情形全落入他眼中,她喝了多少杯酒,他 了然于胸,因为打从他发觉她在PUB,他就一直注意著她了。
哪有人喝酒是像她那样卖命的?直觉告诉他,她喝酒的动机既不是庆祝什么,也不 是习惯使然,她根本就是去买醉的。她有什么不快,非得借酒浇愁吗?
冷寒袖提起这个,倒令余允欢想起去PUB的原因了。她会到那地方去的原因沉重得 令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谁规定什么样的人就该去什么地方?”她呐呐的说。
“你的语气很任性。”冷寒袖的感觉十分敏锐,知道她不想回答。
“我一向如此。”她的唇嗯了起来。
“你有点生气,为什么?”对于女人的情绪,他习惯了不闻不问,因为那只是女人 访了达到某些目的的手段,可在面对余允欢时,他却忍不住问,甚至是带著逗她的心情 开口。
余允欢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她故意不理会他的话,迳自说:“如果你认为什么样 的人该出现在什么地方,那你也不太像会出现在风化区的人啊。”
“风化区?”冷寒袖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看到了。”不待他反应,余允欢接著说下去。“我看到你在那里和一个打扮艳 丽的女子走在一块。”
好奇怪,看到那一幕她会不舒服哩,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那只是朋友。”
“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必告诉我。”她连腮帮子都鼓起来。
“如果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就不会这么生气了。”冷寒袖笑了,她的 在乎不可否认的令他很开心。
他称不上花花公子,可交往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就算那些只是逢场作戏,对于女 人的心思他还不至于弄不懂。
“我才没有生气。”余允欢红著脸,心虚的否认真实的心情。
她是在乎,可是又能如何?每每她一想到自己对他的心意,就免不了想起听到的流 言。
很单纯的喜欢牵涉到豪门蓬户的问题时,一切就变了。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人,不 希望有段太多复杂问题的感情。
冷寒袖看著她,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在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为什么不敢 看著我?”
“我……”
冷寒袖拉她坐到自己腿上,一股宜人的幽香传来,让他有些动情。“你有没有发觉 ?
说谎的时候,你的眼睛总是不敢瞧著对方。”
第一次这样靠近冷寒袖,她不但可以嗅到他身上淡雅的阳刚气息,甚至可以透过衣 服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跳不受控的加速,一张脸也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