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佑眼明手快的阻止,随后拔刀指向罪魁祸首,“大胆!”
王一正当然也不甘示弱,立刻出剑挡下攻势,“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吗?居然拔刀想伤人!”
“住手!这是做什么?”于美人愤怒斥责。
“天佑不得无礼。”一明一暗,先拔刀相向的仇家显得站不住脚,仇悠云只好道歉,“段护卫血气方刚,请于姑娘别见怪。”
“我能谅解他护主心切,你有没有烫着?”掏出巾帕擦拭他微湿的衣裳,于美人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仇悠云伸手覆盖在她手上,一脸深情的望着她。
肌肤相触让脸蛋嫣红,于美人急忙的抽回手,“幸好这茶水只是白开水,不然弄脏你的衣衫可下好。”
弄巧成拙,王一正再也压抑不住怒气,“仇家走狗如此无礼,小姐你何必向他们道歉。”
他的眼里写满浓浓的恨意,提醒着她不该对仇敌那么亲切。
于美人的脸色也变得冷漠,“仇公子已经道歉,这礼我也收了,请回吧。”
“打扰你真是抱歉,在下择日再访。”气氛僵硬不宜久留,仇悠云很识相的离开。
深刻的恨意是如此明显,看来于家对当年事件仍耿耿于怀,美人儿不该会是用偷工减料谋利之人,而仇家更不可能会陷害于家,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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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宝十大箱、福金五千万银两、改厄钱三千万,献上鲜花素果,祈求上天做王降福,切斩烂桃花、杜绝犯小人。”
仇家茶庄一反平常幽静,奴仆元老林胜请来道士祈福做法。
庭院贴满符纸,供桌案上摆满纸钱与素果,一旁还竖立起纸人,身着黄袍的道士一听闻大少爷回府,立刻开坛做法,去厄运斩烂桃花、断小人。
仇悠云一踏入茶庄庭院,见到这等阵仗不禁愣住,“烂桃花?犯小人?”
小人是王一正这他可以认同,但美人儿会是烂桃花?这未免太贬低她了!还有是谁的画功这么差?真丑的纸人。
林胜见到大少爷连忙的靠了过来,“大少爷,这位天和师是全杭州城道行最高深的法师,他能替您祈福去厄运,等一会儿您就配合他做法。”
“林伯,日子平平安安的,您怎么无故请道士做法?”年老的林胜有些重听,仇悠云得提高嗓音,他才听得见。
林胜可是奴仆元老,在仇家茶庄已经服侍三代主人,仇悠云对他很敬重,因此总是喊他林伯。
“哎呀!大少爷您有所不知啊,那于家大小姐可是拥有孤煞命,克父母、克叔婶,一家子全死光光,就连与她亲近过的男子都难逃一劫,不死即伤!”光想大少爷现在的处境,林胜就不禁得心惊胆战。
“林伯,这话可不能乱说。”仇悠云浓眉拧起,不能接受这无稽之谈。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打小报告的钱媒婆也靠了过来。
哎唷!那于美人的魅力可真不小,仇大少爷才回杭州不到三日,就能掳获他的心,若是平时她绝对乐见姻缘成,但那于美人煞气重又对仇家不怀好意,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仇大少爷遇害。
于是当听见仇大少爷登门拜访于美人时,她便立刻将于美人的克夫之命告诉林胜,请人将烂桃花斩去,确保大少爷性命安全,同时也将这消息散播,以免其他男人受害。
“千真万确?唉,生死皆有命。”仇悠云语气有些重。
“哎呀呀!孤煞命可是于美人自个儿说的啊……”
“什么?她想嫁给子风克死他?”听完钱媒婆的叙述,仇悠云不禁笑了。美人儿的行事想法总是让他吃惊。
“这可不是玩笑话啊!她真的煞气极重,就像前几日,有人看见牡丹茶馆的仇晋与她纠缠不清,隔日仇晋便被狼群给咬死了!”见大少爷仍笑呵呵,钱媒婆补充说道。
“仇晋死了?”
“是啊!尸骨几乎被啃蚀光,若下是剩半张残缺的脸,还真认不出他是谁,可惨啦。”爱看热闹的钱媒婆也跑去围观,那惨状让她这几日咽不下肉,真衰。
“人又不是于姑娘杀的,怎么能怪到她身上!”没凭没据的就将过错往她身上推,仇悠云不禁斥责世人无知。
虽只是言语上的诋毁,但他仍是无法容忍,此时此刻,他已非常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远比预估来得高。
钱媒婆扬起尖锐的嗓音惊恐道:“这就是杀人于无形的高招啊!克死人不必偿命,难怪她肯出两万两,要我替她与二少爷说媒:心肠真是狠毒哪!”
“你……”很想痛斥毁谤她的人,但钱媒婆关心他的热心阻止了他的冲动,他微笑改口说:“多谢关心。”
美人儿狠毒?她只不过是性情直爽,心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子。
不过,如果他反驳,那么众人肯定会说自己被狐狸精迷惑。他除了以行动破除迷信,多说无用,而且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美人儿不想认识冷酷的他,原来是怕克死自己,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傻瓜。
此时天和师也走了过来,“请大少爷快趁吉时将烂桃花砍去吧。”
“好,就将‘烂’桃花砍去。”仇悠云点头愿意配合。
烂桃花留下的阴影,纠缠了他十年,老早该彻底的砍去,今后在他的心里没有背叛的伤痛,只有对美人儿的情。
明白原因,仇悠云再也没有爱美人儿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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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整个于家产业全部迁栘到外地,重新开辟市场,这件事情请暂缓。”思虑整夜,于美人决定过些日子再离开杭州。
“为什么?您不是已经认同答应?”王一正一脸错愕。
他不禁联想是仇悠云的关系,两人短暂的相处,就改变他用尽三年时间说服她迁厂的计画。
“只是暂缓而已。”未来孩子的爹出现,有机会“补种”,她当然得等到确定怀胎才能离开。
“暂缓多久?”计画拖延,他生怕节外生枝。
“日期还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怀胎,她哪里知道啊?于美人转身望向窗外,不让人发现她脸色泛红。
“这怎么成?在杭州酒业市场已没有发展的余地,多留一天就多亏损。”愈来
愈看下透她的想法,王一正显得慌乱。
“话是如此没有错,但是你看好的扬州市场酒量销售量也不大,而且那里不是
还有正记酒业吗?”于美人柳眉蹙起,语气渗入忧心。
想来顾虑重重,或许不只是暂缓,而是停止计画。
仇家茶叶名满天下,不论到哪里都盛行喝茶,迁厂之后又能挽回什么?重新设
厂成本反而增加,届时风险不是更大吗?
“您有听闻过正记酒业?”王一正语气很平稳,但紧握的双拳泄漏出慌张。
“那一日与你们走散,回程经过小乡镇略有听闻。”她回头凝视王一正,仔细
观察他的反应。
杭州城郊外的小乡镇饮用的酒竟是从扬州城运来,这不只是显示于家酒业落没的程度,更是讽刺她太过愚昧,竟然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糟。
“正记酒业的市场已经扩大到这里来了?”王一正佯装惊讶苦恼,“该死的!我居然不知道事态严重。”
“别自责了,现在该是另谋办法应对。”于美人微笑的安抚。
她是怎么了?居然会怀疑王总管不让她知晓市场运作的情形,他可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更是这些年来保护她不受伤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