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谢我!我只是无力违抗天命。”
“总之,我很感谢你!走吧!我们去看看心心的情形如何。”
致翔扶起寻君的肩膀,带着她来到心心房门前。
天尧堵在门外恶狠狠的瞪着寻君。他恨她!她读出来了!天尧恨她呀!
“大尧--我很抱歉。”她无措地仰头看他,被他浑身的敌意吓得起哆嗦。
“你的抱歉对我们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冷然地说,眼光不愿去接触她。
寻君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吗?”
“收拾行李,马上滚!”他怒眉一挑,甩开她的手冷峻地说。
“你要我走?好!只要确定心心没事我立刻就走。”
“她那样子会没事?她拼了命哭、拼了命地虐待自己,她诅咒自己的肮脏身体,她用生命来恨自己,你说要怎么样她才能没事?”
“你别迁怒寻君,她根本不清楚事情始末,她不是故意的。”致翔替她辩驳。
为什么要为她说情?才没几分钟工夫致翔就倒向她,忘记了地一向维护的心心?她勾引男人的手段可真高招呀。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仅存的意识竟是妒嫉。
“她不是故意就把心心弄成这样子,如果她存了心,还有什么她办不到的?”
“你太过分了,想要怪就怪你自己,谁叫你不把事情告诉寻君,她若知道她也会像你们一样小心翼翼的维护心心。”致翔恼怒的口吻让天尧妒火更炽。
“过分?我哪里过分?是我收留这恶魔,是我一步步掉入她设下的陷阱,蓝寻君你真高竿,设计完了我,接下来谁是你下一个目标?致翔是吗?”他忿忿不平地指责她,他痛恨起自己愚蠢的同情心,痛恨自己松懈下警觉才让她有机可趁。
“天尧,你在胡言乱语,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寻君,你一个字都不要信他,他神智不清了。”致翔眼见寻君的悲凄容颜,急急的替他澄清。
张医师从房里神色慌张地跑出来。
“心心怎么样?”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她休克了,准备车子,先送她到医院。”
一阵混乱后,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寻君一个人。连刘妈也一起去了,只留下她这原始肇事者。
寻君坐在客厅等待,等待为她捎来心心消息的人。
钟面上的指针滑过一格又一格,转眼夕阳西下,转眼暮色游入。电话却始终没发出声响。
朦胧中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持续地呼唤她:“寻君--寻君--醒来--”揉揉双眼,费力地撑开眼皮,迷蒙月光从落地窗外射入,隐约照映出蓝企若的身影。
“妈妈?是你?你要来接我吗?”她上前想抱住母亲的身体,却只拥住了满怀的冰冷空气。
“君--听我说,明天天尧会有一个大劫数,你要帮助他。记得!跟住他!”她的声音随着逐渐模糊的身影渐成虚无。
寻君跳起来对着空气大喊,“妈--妈--你不要走,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你回来啊!妈-一妈-一”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她慌张的身影在奔跑她颓然地坐回沙发,不确定刚刚所见是真实或幻象。她是多么想念母亲呀!
突然,一阵红光自腕间的血凝翠环射出,慢慢地红光在周围蔓延开来,将寻君整个身子笼罩其中。一个全身布满鲜血、头发散落的古代男子在红光中出现。
“不准帮助楚天尧。”阴森的语气让寻君全身冒起疙瘩。
“我助不助他关你什么事?”
“哈--哈--一哈--”凄厉的笑声在她耳膜里震动,呜呜作响的音波让寻君头部剧烈疼痛起来,她掩住头壳,痛得想在地上打滚。
“帮了他,你要付出代价。”
“我不怕,反正我没有几天可以活了,再大的代价我也付得起。”
瞬间,男人突出的眼珠子恨意四射,他倾近寻君的脸孔,狰狞地笑开,唇角的血柱呈直角缓缓垂下。“你不会死,你必须传承诅咒--”她明白了!是“它”!
“你是把灵魂锁入环中,发下诅咒的男人?”
“它”没回答她的问题,用着可怖的表情盯着她。
“我不接受恐吓!”这个恶鬼害了她家七代,面对“它”她不容许自己怯懦。
“你一定会怕!”倏地,红光变成一道射线,缩回环中乍然消失。
在寒气冻人的十二月天,寻君渗出冷汗,浓浊的喘息鼓动着胸腔,她的心跳声一声强过一声,在暗黑的空间中更显诡橘。
清晨六点,天尧和刘妈才从外面回到家。
寻君挡在面前,堵住他的去向。
天尧回头叮咛刘妈:“你上楼帮心心和天阳准备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我马上带回医院。”
刘妈不谅解地扫了寻君一眼,转身上楼。
“心心呢?她好不好?”她急切地询问。
“拜你所赐,她不吃、不喝、不动也不说话,你认为她好不好?”他两道高扬的剑眉因怒火而纠结,狭长迷人的眼里迸射出的杀人光芒正一寸寸的吞噬她。
“她又把自己封闭起来?”她喃喃自语。
“是谁说女人是最坚韧的生命体?是谁说时间到了她自然就会醒来?是谁说她不愿面对事实是因为我们保护过度?你什么都不懂,怎么能这样子主观的妄下断言?”他的咄咄逼人令她羞愧得哑口无言。
“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些话留着对你自己的良心说。”他淡漠地说。
“我能做些什么补救吗?或者你让我到医院照顾心心好吗?”
“她被你害得还不够凄惨?非得要了她的命你才满足?”他冷冷地讥讽。
“我只是想帮忙。”
“你想帮忙?”他挑眉问。
“没错--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滚得远远的!不要给我制造灾难。”他第二次赶她走。
她再次尝到心碎的滋味。天尧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灾难,凡是沾染上她的准没好事,疼她的妈妈是这样,视她为亲人的心心是这样,连收容她的天尧也逃不过,对!是应该走得远远,她咬咬唇做下决定。
“请你让我跟着你一天,过了今夜我立即离开,从此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我不再是你的责任、负担,我会马上消失在你的视线内,好不好?”
“不用!”他断然拒绝。
“求你--我最后一次求你。”她捉住他的手臂哀求。
他甩脱她的手,背向她。
“你忘记答应我妈妈的话吗?你说要照顾我的,求求你再照顾我最后一天,只要最后一天,让我跟着你。”寻君从背后拥抱住他,只要他能逃过这一劫,就算她会立刻死去,她都不在乎了。
他拉开她的手冷声问:“你又有什么阴谋?”
阴谋?是啊!她唯一的阴谋就是爱他呀!在他偷走她的心后,维护他、让他平安活着就是她最大的阴谋。
“就算我有什么阴谋,你难道应付不来?”她的心正一寸一寸的死去。
“别逞口舌之利。”
“让我跟着,你不会后悔的。”
“不--我后悔极了,从认识你开始,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后悔。我后悔收留你、后悔让心心接近你、后悔让你轻易走人我的生活……有关你的一切我都非常非常后悔!”他尤其后悔爱上她。爱?他竟然容许自己、放纵自己的心去爱上她,爱上这个恶魔。
她就像第二个蔡文华,利用他的罪恶感进驻他的生活,然后毁掉他拥有的一切。三年前他还没学够教训?在立过誓言不再相信“人心”这种龌龊东西之后,他还是该死的让自己相信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