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是怕透自己这条百步蛇了。
扣除对蜜秋应尽的责任义务外,小优不再是十年前的她,她变得坚毅自主,变得果敢,她不再对自己唯唯诺诺、谨慎小心。眼下,是他们之间最佳状态了吧!
“是的,爱情……”是的,如梦似幻的爱情,那两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手中握有他的爱情,可惜……
命令令
一九九一年盛夏十八君远行,翟塘滟预堆他二十二岁·她十八岁
毕业典礼结束,英丰自大学音乐系毕业、小优高中毕业,并已推甄进人大学舞蹈系,所以,她不用再参加大学联招,比起一般学子都要提早轻松。
天蒙蒙亮起,太阳未升,英丰已然清醒。抱着怀中人,看着她憨睡的娇容,他笑容荡开。
昨夜,几翻云雨累坏了她,不然,她会在这个时间醒来,提着拖鞋,偷偷摸摸跑回自己的房间,不教人看见。
两年多下来,他们维持着这种关系,没让任何人知道。她是他的小情妇,一个可爱的地下情妇。
曾经,他估算过,半年内他就会腻烦这种关系,可是,他没有!他迷恋她的身体,一如往昔。两年中,她年龄渐长,身体更加成熟,完美的曲线蛊惑着他的意志力,他竟然再无法从身边推开她。他被制约了!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喜欢上她,喜欢她的漂亮懂事、喜欢她的乖巧认真、更喜欢她以他为天神般地仰赖敬慕着。
接着,她成为他的妹妹,虽然口口声声说恨,时时刻刻挑衅憎恶,但他无法打心底真正恨起她。
然后,一个恶作剧的玩笑、一个弄假成真的生日夜,她变成他的枕边人。
对她,虽冷漠,却不再憎恨,少了挑拨、少了情绪发泄,他变得平和。这改变看在大人眼中,以为他慢慢接纳于优母女,让全家人都松下一口气。
不知不觉,他改变;不知不觉,她进入他心中;不知不觉,他离不开她什么!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是的,所以毕业之后,他对出国深造的事情并不积极;几个国外乐团的邀约,他全数拒绝;许多好机会,他没有多加考虑就直接否决……这些不都在在代表他离不开她了……
他将要被她的身体牢牢绑住吗?虽然她不像其他女孩,开口闭口向他索爱;虽然,她从未向他乞讨过永永远远;虽然,她只是用自己的方法默默爱他。可是,他的心已经深深刻上她的名字、他的脑海里满满都是她的倩影,想将她连根拔除,对他太困难。
这算什么!她成功了?爸爸结婚当天,她对着姑姑和自己说,要嫁给他当新娘!她果然是成功了!不躁进、不急迫,一如她的性格,温柔婉约,慢慢步步走进他的生活、他的心里,并将改变他的一辈子。
如果爸爸知道小优上了他的床,肯定二话不说,非要他娶小优不可;如果他继续留在台湾,一天让她影响一点,到最后,他也会阵前投降,自动跳人她的陷阱之中;如果,他真娶她……
不!怎么可以!爸爸背叛妈咪,他怎可以再背叛?他答应过妈咪,大学毕业就出国,跟她一起在乐坛上打拼出一片天地;他告诉过表姐妹、堂兄弟们,绝对不娶小优为妻;他告诉过自己,恨她、怨她,与她一生一世不两立……
不!当然不可以,他绝对不让于家母女称心,绝不让小优得意。妈咪输掉一回,他不会让自己再输掉另一场仗。
推推小优,扰醒她的清梦。
她本就浅眠,这一推,她立刻醒来。揉揉眼睛,看向壁钟,小优嫣然一笑,俯下身,她像往常般,想在他颊边留下亲吻,他却偏头躲过。
细心的小优注意到他的微小动作,怔了一怔,他心情不好?没关系,等一下,她可以陪他出去走走。
“我回房罗!”抱起拖鞋,她蹑手蹑脚,悄悄打开门,临行前,一个可爱的挥手,那是她的早安。
爱他,好爱、好爱他!她的生命有他可以爱,足啦、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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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全员到齐。
小优忙着帮英丰的吐司里加上荷包蛋,忙着帮储伯挖出咸鸭蛋,也不忘记为妈妈添碗地瓜稀饭。她笑嘻嘻地忙着,满脸都是春色,化不开的愁眉解脱,淡淡的忧郁消失,她长成一个美丽讨人喜的大女孩。
“爸,我有事想跟您谈。”英丰不看小优,不要她的眉在他眼前纠结。
“说说看,我们商量商量。”睿哲放下早餐,笑眼望向儿子。
“上大学时,我答应你留在台湾,你也答应我毕业出国念硕士,我希望这个暑假出去。”他淡淡陈述事实。
他要走?要离开她?不、不对,他的意思不是这样,他是想带她一起出国,也许他想借着读书名义,让他们不用再偷偷摸摸。
是、一定是,这个想法安下小优纷扰的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笑眼拉平,皱纹取代。
“越快越好,如果有机票,我明天就走。”
“需要这么快吗?我们还没去买一些行李和日用品……”淑娟犹豫。
“妈咪在那边,需要什么她会替我张哕。”英丰冷淡地拒绝她的好意。
“那,我打个电话和幸慧联络。”睿哲说。不想让儿子走的,不过话是自己说出口,怎能食言。这一走……他还会是他的儿子吗?心在怀疑……
父亲的皱纹让他不忍,缓气,他说:“爸,我长大了,你不用替我操心。”
“是啊!儿子都大了,我还在担心什么,你是比老爸更有能力……我总不能一辈子把你系在腰带上,阻止你长大。何况,又不是不回来……”他自我安慰。
“我会回来看你。”英丰安抚爸爸,就如童年时,他遇到困难,父亲常对他做的一样。说不怨是骗人,但他终究是爸爸。
“对,这才公平,你在台湾上学,放假飞到美国看妈咪,现在你在妈咪那边,自然放假就要往台湾跑。”话一说,睿哲的心情开朗不少。
儿子终是儿子,疼过多少年、宠过多少年,不会一放手,他就忘记那段曾经。
“你出差,也可以到那里看我。”爸爸的笑解放他的心。
“对、对!最好你有空,也帮我调查那里的市场,要是市场环境好,我们可以评估投资的可能性……总之,美国又不远,十几个小时就到了!”
说到底,他还是希望英丰继承衣钵,但幸慧希望他朝音乐路走,他没正面反对过,只能在心里偷偷盼望英丰对商场产生一点兴趣。
“你快到公司去吧,早上不是有个会议。”英丰道。
“好,我中午开完会就回来,剩下的我们到时再谈。”拉开椅子,夫妻两人离开家门,餐桌上剩下沉默的英丰和小优。
“哥……你去美国,要带我一起去吗?”小优问得小心,生怕一个不对,又惹他不快。
“你不是申请好大学了?”冷冷一声,他没有作答复。
“我可以放弃,如果你要我一起去的话。”为他,放弃再多都值得。
“不用,你留下来。”
“留下来,那……以后……我要怎么办?”他不在,她一个人、一颗心,寂寞凭谁诉。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我必须为你的‘以后’负责任?就为了你主动跳上我的床?”语含讽刺,他推开餐盘,朝楼上走去。
主动?是啊!是她主动跳上他的床,是她放弃女子腼腆,用淫荡来取悦他的心。他何必负责,何必去设想她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