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早些时候身体已经餍足,没道理看到这个发育未完全的女孩,还会情不自禁。羞涩在她皙白的肌肤上染上一层徘红,小巧的峰顶,粉嫩花苞在他的注视中缓缓绽放。
她爱他,不怨不改,以后就算“感觉”不对,交集不在,她也不悔今夜。走向他,扯开他腰间毛巾,两人裸裎相对。
今晚他不是哥哥,是她的最爱。
“不教我吗?那我只好自己摸索。”踮起脚尖,她吻住他的唇,轻轻一个啄吻,不晓得自己做得对不对。
禁不起撩拨,他一手扶住她的头、一手抱紧她的背,他激烈地在她口中汲取芬芳。
理智退位、仇恨远离,他怀中的小女人此刻是他的渴求。
有些痛、有些不自在,她被紧紧箝制。
头不能动、手不能动、脚不能动,连脑筋运转也比平常慢了很多拍。
任由他抱起她、任由他将她放上床、任由他狂热的吮吻,吻伤了她的唇瓣,她庆幸起这一刻自己属于他。
他用自己的方式宣泄他的情欲,她的疼痛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
终于……一股暖流进入她的身体……狂热在黑夜中逐渐趋于平静……
第六章
十三,于优扳扳手指,提醒自己只剩下十七天。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关心……她只剩下十七天的享用期。过了这段保存期限,她就要回到以往,靠思念度日。
琴音从琴室里传出,于优推着轮椅,慢慢将自己送到琴室门口。
哥在拉小提琴,微偏头,陶醉在音乐中的神情,让她看得痴迷。
好久没进入这个房间,满室的阳光依旧灿烂,纯白钢琴再度向她招唤。
那年,她也会在这样一个门口,哭弯了腰、哭干了泪,哭碎—颗完整心脏,他仍坚持飞往美国,离她远远。
在那个时候她总算清醒,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地位有多么卑微,知道就算“感觉”再好,他也不会和她有结果,于是,她擦干眼泪,要自己认清事实。
“要不要进来?”琴音在她沉思中停下,他的声音将于优从冥思中拉回。
在以往,她会一再向他确定——我真的可以吗?她才敢进这个房间。现在?不了!她没有太多时间能拿来浪费。
推动轮子进门,一如多年前,胡阿姨的巨幅照片仍然挂在琴室一方,几朵时鲜花朵插在水晶瓶中,放送生命力。
打开琴盖,他出口相邀。“表演一首曲子吧!”
省去害羞,于优到演奏琴前,几声轻脆试音,再落手,一首完整的曲子呈现。曲子清清雅雅,像她的人,淡淡的,却隽永得让人一再回味。
听她的曲子、看着她的侧影,英丰有股强烈冲动想将小优拥人怀中,但是用什么名义?兄妹?不!他从未将她当成妹妹看待。
他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甚至比喜欢更多上一层,但是那个字眼,他不敢想、不敢听,只敢紧紧扣押,眼前,他们保持在最佳的平衡点上,他不恨她,她在他身边,就怕那个字眼若泛滥成灾,他会连她都留不住。
“很好的曲子,是你的新作吗?”制住翻涌感觉,他说得云淡风轻。
不!好几年了,这首曲子是为你、为我们夭折的爱情而作……浅浅一笑,她没把话说出口。
“胡阿姨这几年在美国的演奏很成功,我看见音乐杂志的报导,他们给她很高的评价。”
“我们合作过几次,妈咪的演奏技巧越臻完美,并且时时都还在进步。”
“她会发光发亮是有道理的,胡阿姨这次回美国,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顺利的话,明年吧!有经纪公司分头跟我们接洽,希望我们明年在台湾办一场大型演奏会。”明年,最后一场演奏会之后,他将退出乐坛,专心经营父亲的事业,希望这个作法,父亲地下有知会感到欣慰,之后再碰琴就是玩票了。
“真的,好期待。”笑在脸庞僵硬,是明年……她还能期待明年吗?“到时,我给你一张贵宾席的票。”小优从没参加过他任何一场表演。
“要是真的能去听,我就带一大束水仙去犒赏你们。”
“水仙?你喜欢的花还真奇怪。”
“我喜欢它的名字,水仙、水中仙子凌波而立,小小的白,小小的纯洁……”
“它像你,水中仙子,美丽得不似凡间人物。”一声赞,赞出了他的真心意。
“对!我是被天神谪贬的仙子,落人滚滚红尘,在人间二三十载,修去一身罪孽,就要重返天庭,届时,你要为我焚香祝祷。”
“你在胡扯什么?”她的话让他隐约升起一股不安。
“我是顺着你的话尾胡扯。不谈这个,说说别的吧!”
“上次妈咪告诉我,你是国内颇负盛名的词曲创作家,你没放弃钢琴……我很高兴。”他的一句话,差点儿让她的天分断线。
“再继续弹钢琴是我搬到外面那年的事,幸好那一年胡阿姨帮我打的基础够稳,我没花太久时间,就让自己回复以前的水准。”钢琴,支持她走过五年,度过最难熬的痛苦期,本没想过要当什么词曲作家,纯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该感到骄傲。”他的大掌落在她肩上,传来一阵温情。
“这种要求太过分,你顶多能要我这种残障人士不自卑,没道理要我骄傲。”
“你没花太久时间,就让自己从痛苦中站起来,你作的曲子红遍歌坛,光这些还不够让你自己骄傲?”
“作曲只是出自本能,我要独立、要活下去,我不懂有什么值得骄傲。没人听过小鸟会因自己能飞而骄傲,也没听过蜘蛛为自己会结网而自大吧!”
“你怎么知道小鸟在树上啁啾鸣唱,不是出自骄傲?”英丰反驳,和她辩论,他辩出兴味。
“你想太多啦,复杂的人类!”摇摇头,她不想抓着这个话题继续。
“对!就是因为人类复杂,才会发展出很多不同于鸟兽鱼虫的情绪,悲伤哀恸是—种、嫉妒比较是一种,同样的,骄傲自负也是其中一种。”
“所以我有权骄傲自负!但不见得,非要骄傲自负才能证明我是个人类。”
“你很聪明,我几乎辩不赢你。”
“你到现在才发现?”她假作惊讶,然后吐口气说:“没办法,我谦逊惯了。”
“真弄不懂,当年我怎么有本事欺侮到你头上。”
“那是我……”心甘情愿被欺负。是啊!心甘情愿,对他……她一向心甘情愿……
“你怎样?”他坐到她身边,要她把话接得清清楚楚。
“我善良。”转个话锋,她说:“谈谈你和大嫂吧!你们怎么认识、怎么相知,进而决定终身厮守?”压落伤感,她要求自己付诸祝福。
“她是我的学妹,大概同是台湾人吧,自然会惺惺相惜,久而久之,在旁人的眼光中,我们成为一对,有困难相互扶携,有快乐共同分享,我们培养出患难情谊。五年前,我们在妈咪的祝福中订婚,然后一路走到今天。”
“是你说得太轻松,还是我听得太模糊?你们是即将走人礼堂,相伴一生的人呐,怎么在你口中竟是这般云淡风轻?你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吗?没有同生共死的情谊吗?你们应该是不离不弃、应该是愿同尘与灰……”深吸气,咬住唇,再开口:“对不起,我太激动。”
“爱情……”他对蜜秋有爱情吗?没有!他对她有情、有义务,但是没有爱情。在很多年前的“曾经”,他对小优有过类似爱情的感觉,但是,他亲手拿刀断绝,现在,他还有权对她谈爱情吗?想亲口问上一声,但……不可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