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笑容可掬,整个人看来还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你们都以为我投井自尽啊?不是不是,我本来是想将帕子弄湿,结果噗通一声跌下井后,发现里面很宽很深,只是井口窄了点而已,所以我就在里面游水了一下,没想到让你们受到惊吓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噗噗……”
真是太夸张了,她嘴巴上说很抱歉,但眼睛、嘴角全是笑意,最后还忍俊不住的扬着小嘴笑出声来。
雷俞飞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将他们这些大声嚷嚷她投井自尽的家仆骂得狗血淋头、满头包,他们真的是好委屈。
连德轩跟韦元达头垂得低低的,也不敢看雷俞飞。
等他骂完,要他们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大家连忙作鸟兽散溜了。
而在看到雷玉洁主仆哭得淅沥哗啦的相扶持拾阶而上时,他们也不敢逗留,更不敢多嘴,就让她们自己去面对头一回气到脸色丕变的当家的吧。
哈,老夫人也施展轻功掠身而上,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看来庄里所有人全被惊动了,他们还是快闪为妙。
雷玉洁看着那些低着头脸色苍白、静默的拾阶而下的家仆们,还有表情也差不多的两位领主,跟顾心华哭得更悲伤了。
肯定是真的了,不然,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了二十年,何曾见过众人的脸色都这么难看?
曾曼仪原也以为是仆佣们以讹传讹的假消息,但此时看着每个人匆匆跟她点头行礼,又脸色发白的模样,让她也不禁怀疑那个假消息也许是真消息。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的行为真的是太疯狂了!”
雷俞飞先对刚刚那些害他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的众人咆哮一阵,宣泄心冲那股从不曾体验过的惊惧与害怕后,才能面对这张还笑得出来的瑰丽容颜。
“你还笑得出来?!”他吓坏了,也气疯了,而她还在笑?
“对不起,”她露齿一笑,“我真的没想到会引起那么大的骚动,我游得很快乐。”
“井水的用途应该不需我来告诉你吧?”他气不过的出言嘲讽。
“不用。”她难俺那一股又涌止来的笑意,眉开眼笑的频摇头。
“你确定你的脑子没坏吗?”
“嗯唔嗯……完好无缺,这只是个人的怪癖。”
“怪癖?!。”
“嗯,没水就难过。”
“又不是鱼。”
“我倒觉得自己很像鱼呢。”她真的这么想过。
他半眯着黑眸怒视还敢跟他鬼扯谈的女人。
“嬉夏,我们来看你了!”雷玉洁跟顾心华的哭叫声在不远处就传了来。
君嬉夏眨眨眼睛,随即看到两个泪眼汪汪的主仆,相当虚弱的扶着彼此一台阶一台阶走上来。
两人看到全身湿淋淋的她时先是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清楚她是人是鬼,但在她噗的一声笑出来后,则带着困惑的眸光走向她,摸摸她的手,她的脸,都温温的——
而这时,曾曼仪也到了,在看到被传死了的君嬉夏泗退完好无缺的站在水井旁,让丫头跟顾心华摸来摸去,也愣了一下。
君嬉夏倒沉稳,见到她来。嘴巴更是笑得开开的。
雷曼仪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转身飞掠回文云楼去。
“你没死对不?你没死.”雷玉洁说着说着,就抱住君嬉夏痛哭出声。
“当然没死,要不,大白天的,难不成见鬼了?”君嬉夏拍拍她哭得颤动不停的肩膀,再看看也在一旁拭泪的顾心华。
“吓死我了,小姐,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心华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她哽咽地看着她说。
“没事,你也知道我总爱游那么一下,这里又没水池,这不小心跌下水井,正好可以游一游,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
“你真的吓坏我们了。”雷玉洁还是边说边哭。
而雷俞飞在狠狠的瞪了君嬉夏一眼后,即回返腾云亭练功去了。
她还有事没跟他说呢,不过想一想,这时候也不是开口的好时机,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所以君嬉夏先跟雷玉洁两个吓坏的主仆一起回到晨云楼去,听到她们说她自杀的“版本”后,哭笑不得的人换成是她,而后的几天,遇到一些仆从对她说起别的版本,她才明白,人多嘴杂,一人加一句,难怪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
但明儿个就是那些配对家仆们的结婚之日,她得尽快再去找那个这些天一看到她,就臭着一张脸的雷俞飞,看看能不能说服他喊停,或者换个新郎或新娘……反正就是别将顾心华跟林哲任凑成对就是了。
第五章
冠云楼内,雷俞飞的脸色很臭,有个自以为是的笑美人还巧笑倩兮的在游说他,对明日家仆的婚礼采取行动。
他怀疑,到底是她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他的神情不够臭、不够冷,让她还能口沫横飞的讲个不停?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你都听到了嘛,不是?心华找我这个笑美人来,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跟你迸出火花,让她的主子能逃开你,跟林哲任成亲,但现在你是没问题了,可林哲任明天却要成为心华的丈夫,这看在玉洁的眼里怎么不伤心?
我上回投井自尽的事不是真的,如果我多跳几次,也许就跟我拿这条湿帕子一样,”她晃晃手中的湿帕子,语出威胁,“会有许多人学我跳下去。”
“离你上回投井已有半个月了,你可看到有人一窝蜂的跟着你一样投井泅水?”他忍不住开口嘲讽。
她耸耸肩,“谁知道呢?如果我多跳几次,大家觉得好奇一定也跟着尝试,也许以后这每口井人人都争着跳。”
听她这么说,他发觉自己居然无言驳斥,至今,庄里几乎人手一条湿帕子,连雷玉洁、顾心华主仆俩也被这股风潮络感染。
如果她真的投井戏水多次,他真的没把握那些人会不会也试上一试!
他眸中冷光一闪,“我严重的警告你,不准你再将水井当水池玩,不管是不是怪癖,冠云山庄就是不允许这种事再度发生。”
她没答应,因为那种感觉对她这条“人鱼”来说,真的太快乐,太舒服了,她不知道嗜水的自己能否克制?
“这事先不谈,玉洁的事,你到底帮不帮?”她索性将话题绕回到正事上。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瞥她一眼, “按照往例,这些仆佣们的婚事都是祖奶奶作主的,她点了谁跟谁在一起,他们就得成亲,我不会介入。”
又不是月下老人在牵线!她抿抿唇,还想说,但雷俞飞没打算让她继续,抢先道:“再说,祖奶奶对我的误解,你应该很清楚,对这种芝麻小事,我再多言,我跟她之间的冲突肯定避免不了。”
她拿着湿帕子擦擦粉颊,笑笑的开口,“可是我又没有要你反抗她,我只是要你去跟她说一下,玉洁爱的是林哲任……”
“那是她的事,理应由她自己去说。”
“她的胆子那么小,又爱哭,凶婆婆一瞪,她铁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也无能为力。”
“你是当家的。”她一挑柳眉。
他不耐的撇撇嘴角。 “当家的不是每件大小事都管。”
“雷俞飞——”
“君嬉夏,你不觉得你太吵了?”他咬牙迸出话,发现她很容易激怒自己。
见他火冒三丈,她却笑了起来,“太吵就将我送走嘛,我就不必跟你长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