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坏掉的东西从我薪水扣。"
孟樵恢复了冷静,说起话来不愠不火,可把阿杰气坏了。"这个不是重点!"阿杰气急败坏地吼着。"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那我幻觉还能营业吗?"
阿杰真是太杞人忧天了。孟樵把冰袋扔进水槽里,起身回道:"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孟樵,你认真点听我说话好不好?这家店可是我的命哪!"
"要不你开除我好了。"
孟樵实在酷到极点了,阿杰一点办法都没有。懊恼地拍拍孟樵的肩,他似乎只能从命地委曲求全。"好歹跟我解释一下吧。"
孟樵点了一根烟,双手撑在吧台底下的平台上,一脸的烦躁。"我只和那家伙见过一面,谁知道他会跑到这来闹事?你也看到他的态度有多恶劣了,难道我等他毁了店里所有的装潢才过去制止他吗?"
大家都看到是那浑小子先动手的,难怪孟樵发火了。阿杰也只能自认倒楣。
只要遇上那个小醉鬼,他的心情就像遇到突袭的暴风雨一样愤慨激昂。孟樵也没心情工作了,虽然有愧于阿杰,他还是对地说:"我想请假。"
店里的招牌都开口了,他这个老板能说不吗?阿杰无奈地摇摇头拍拍他的肩。"回去休息吧,下次要补两个小时还我。"
孟樵握拳轻轻往阿杰肩头敲了一记算是谢谢他了。
穿过一个个忧心问候的脸孔,孟樵一语不发地走出酒吧,接着映入眼帘的情景又让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他停在店门口的车子四个轮胎全被放了气,车身也被刮得惨不忍睹,还好他装了防爆玻璃,否则肯定也遭殃。这个该死的家伙,简直教他忍无可忍。一旦招惹上,肯定就没好日子过,何况那个夏启东根本就是恶魔转世。
孟樵气死自己一时的同情心,反而惹祸上身,他已经受够了。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他决定要把那个碍眼的皮夹处理掉,再也不要跟这家伙有任何牵连了。
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地面前?孟樵一下车就看见夏启东斜靠在他公寓前的摩托车上,耍帅地址出一口口烟圈。一听见脚步声接近了,夏启东的眼神迎向他,弹掉手上的菸蒂站高了身子。夏启东一七五的身高不算太娇小,只是身形过于单薄了些,尤其和高大结实的孟樵比较起来,他就变成发育不全的小男生。
"刚刚在那里玩得不够吗?"孟樵冷冷地丢给他一句。
"我来要回我的东西。"夏启东的语气也不客气。他去过上回那家舞厅,也到醉倒在他车旁,就是上次停放摩托车的地方找过,他遗失的皮夹肯定是掉在他家。
孟樵冷哼了声,绕过他掏出钥匙,一边打开铁门一边启口:"我以为你不在乎那个垃圾呢。"
夏启东在他开门的同时,扯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扳过身,瞪着他:"你这个小偷,把东西还给我!"
孟樵挥去他的手,怒视他,回道:"东西我可以还你,但是我希望你停止一切无理取闹的举动!"
"是你老是激怒我!"夏启东反驳。
不知道是谁激怒谁呢?孟樵用力地推开门,迳自上楼,夏启东立刻尾随于后跟了上去。
上次是被他撵出去的,没空注意到他家,真是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乱"!比起他那个像皇宫城堡似的家,这个小套房简直像贫民窟。夏启东站在门边,连进去的意愿也没有。
孟樵一进屋就把上衣脱了,随手扔在椅背上,口袋里的皮夹也扔到床上。踢掉地上打转的空酒瓶,他迳自点烟,走进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擦拭略显红肿的嘴角,接着又走进厨房,好象根本不知道门外站了一个人似的。完全被忽略的夏启东愈看愈生气,忍不住朝正从厨房走出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啤酒的孟樵大叫一声:"喂!"
孟樵看了他一眼,在沙发的一角找到一处可以坐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回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滚了。"
"你……"夏启东冲进来,没注意脚底下一个空酒瓶,脚一滑,碰地一声跌坐在地。
孟樵回过头,若不是对方是个火爆过头的小流氓,他不想再把他家变成战场,他肯定会因他的拙样大笑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孟樵深沉的黑眸仍掩不住笑意,使他那张刚毅的俊容多添了一分神采,而这分不轻易显露的神采让他充满了危险的致命吸引力。
"该死!你在装傻吗?把我的皮夹还给我!"夏启东坐在地上大叫的模样,简直像个小孩。
孟樵回过身,翻了翻沙发上的杂物,终于把那只黑色皮夹找出来了。他去给他时还提醒他:"要不要检查少了几张钞票?"
"我正有此意!"夏启东瞪了他一眼。
"东西拿到了,你可以滚了。"孟樵立刻下逐客令。这家伙多待一刻,他的麻烦就多一分。这场闹剧愈快结束愈好。
"不用你赶!"夏启东也不想在此多待呢。
但该死的恶作剧之神,似乎还不想让这场闹局提早落幕,他的脚扭伤了,痛得他根本站不起来。夏启东简直气坏了,这个孟樵跟他相克吗?脸上挂了彩已经教他够呕的了,这下连脚都扭伤了,别说骑车回去了,连出他家大门都成问题。
但倔强的他是绝对不会让他看出他的软弱的。他咬着牙忍痛撑在墙上站起身。
孟樵别过头,皱了皱眉,看着他逞强地单脚站起来,才移动一步,整个人几乎要落地,迅速地接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跌进一条结实的手臂里的夏启东,睁大一双亮如星子的黑眸。孟樵望着他,老实说,若不是他那双敌意的眼睛充满"暴戾之气",这样近距离的注视,的确会使人心猿意马。谁敢相信这张漂亮得简直像个纯洁天使般的脸孔,竟是个暴躁的小魔鬼?
"你真是个笨蛋。"孟樵平淡的语气,却像在戏弄他的孩子气。
夏启东使劲挣开他的怀抱,整个人背贴着墙怒视他。"你离我远一点,一遇到你我就没好事。"
这句话应该是他的台词才对。他的耐性己快被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给消磨光了。"听着,你三番两次惹火我,我已经够忍让你了,现在你给我乖乖听话,我没空跟你玩游戏!"他怨声斥喝,声势颇吓人。
"你......"
夏启东才开口,马上又被他轰了一句。"闭嘴!"他一伸手,轻易地将他推坐在地。
孟樵把那个肇事的空酒瓶扔到满满的垃圾筒里,又在柜子里不知在翻些什么,夏启东只是瞪着一双喷火的眼晴,感到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玩游戏?他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自以为是的变态!
见他抱出一堆瓶瓶罐罐扔在地面前,蹲下身来动于粗鲁地脱掉他的鞋子,夏启东痛喊了声:"轻一点,痛死了!"
孟樵抬起一双火光点点的黑眸,冷冷地启口:"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还敢跟人家打架?!"
气死人了!要不是他的脚肿得像法国面包,他肯定直接把脚印贴在他那张该死的脸上。
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帮他了,他只想早点叫这家伙滚出他的世界,自从他出现后,他就诸事不顺,这小鬼非但是个惹事精,还是个大麻烦!
孟樵强劲的力道往他脚踝一住,夏启东痛得缩回脚,捧住自己的膝盖叫道:"你根本是在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