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的十八楼业务部,活络的外杨振奋不了上司头子冰凉的心,闷在办公室里将自己化为一颗没有自我意识的橡皮图章。谁端文件进来她就负责戳印,看也不看;此刻要是任何一尾衰男拿结婚证书、财产让渡书进来,她只怕卖了自己都还不知不觉。
三天了啊……
自从君别后,无心赚钞票……
朱水恋下巴搁在办公桌上,哀悼自己第二次初恋的结束。那人……是不会回来了。她知道。
老天爷从来就无意善待她,她再度认知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以前季曼曼那女人就嘲笑过她的择偶标准,说她适合找那种个性强烈的男人来配对,而不该妄想温文如水的男人,因为根本不搭。温雅的男人不会来追她,而她对那种男人也仅止于天真的幻想而已,真遇上了,相处过后,包准无聊得喊救命。
朱水恋承认自己是性格强烈的人,但那并不表示她无法欣赏性格平和的人不是。
何况任何一种爱情的开端不都是由欣赏、好感来做起步的?她二十四年来一心一意、贯彻始终的钟意白逢朗那种类型的男人,难道是区区一句‘天真的幻想’所能涵盖的?
她就是很喜欢、很欣赏嘛!
只不过……他跑掉了。唉……
“你也够了吧?”季曼曼推门进来,忍不住啐了声,对朱水恋的死样子大翻白眼。“去追杀小金狼呀!去找元旭日练嗓门啊!反正现在有靠山,那家伙不致让你死得太难看。再不然找我练口才也好!”真是够了。
“璇……”朱水恋的眼光直接跳过季曼曼,黏在随后进来的韩璇身上,身子也随之轻飘飘的移过去。
韩璇任她偎着,一同落坐在沙发上。允许她的死气沉沉,但正事还是得谈的。
“你说,上星期六遇见了知道你额上印记的人?”这是她提早由日本回来的原因。
“于悠不一同来讨论吗?”朱水恋点头后问。
“她得上课,晚上再告诉她与股佑也是一样。”
“他叫白逢朗,一个很仙风道骨的男人,他甚至比你还俊美哦……”
“哎哟,你最爱的娘娘腔。”季曼曼好优雅的轻呼着。
“别忘了元旭日仍然想砍了你。”朱水恋斜睨过去,恶质的提醒她,那家伙永生不忘季曼曼亲吻他爱人的深仇大很。她小命最好捏紧一点,毕竟没人制得了那只喷火暴龙。
“嗟!”季曼曼摸摸鼻子,闭上嘴。
“白逢朗?”韩璇思索着这颇为熟悉的名字,在哪边听过呢?”殷佑是不是提过这名字?”
“有吗?”
“没印象。”
韩璇点头,暂搁下这个疑惑,问道:“他还提过什么?”
“他只说这是银铃印记,想问来处,我不肯说;我反问他时,他也就顾忌了。甚至不肯编个谎言来哄人,我认为他是正直的人。”她叹道:“我好喜欢他。他很俊美、很优雅有礼,看似温和好商量,却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不是一般市侩男人比得上的。”
“你是不是漫画看太多了?”季曼曼认为这女人简直幻想过度,把百分之七十的捏造加在百分三十的事实中,然后自己陶醉个半死。
“你当我花痴吗?索行不良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小姐,你是花痴没错,而且只在特定人士面前发作,威力更大更恐怖。”
“只要遇对了人,谁都有发花痴的机会,你等着,别笑得太快。”不理她,朱水恋问道:“璇,他不是敌人对吧?”
“也许不是,但不宜放心得太早。现在的宁静只是风雨前的假相,任何事都不该掉以轻心。”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
“会的。毕竟你身上有他要的答案。若在别处找不到,他自会回来。”
季曼曼轻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假如他是对手,是想伤害殷佑的人呢?”
朱水恋默然,拒绝回答。
一百句笃定的‘不可能’也抵不过个万一,纷乱的心,该不该庆幸她的单恋还未太深?踩下煞车或许不会太痛?
千思万想,就是不愿转念到对立的局面那上头。
想再见他,又怕对立的不堪。
多可笑!感情上来说,甚至八字都没半撇,却已这般浮沉不定,不是发花痴是什么?
季曼曼那死女人说的真是该死的太对了!
第四章
事实证明,朱水恋大起大落的悲惨心情只是一场自寻的烦恼,无谓且多余。
此刻她瞠大眼瞪着正对她叫嚣的小笨狼,火气也逐渐上燃中,由得它不知死活的畅快发言,而她已准备好生饮狼血、活剥狼皮以消心头之恨!
“你居然把他送走了?眼睁睁看他走掉!?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感应力去分辨来人的好坏吗?亏你体内流有我金狼族的血!我的天呀!我根本不该指望你的,基本上你的老祖宗朱追阔、范小余这对活宝夫妻本来就不可靠,遗传真是太可怕了。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这边,他恐怕去中国大陆从头找起了。真是太失算了……”小金狼拼命碎碎念,还不时丢白眼给朱水恋,万分的懊恼。
“自作孽,不可活。”朱水恋冷言冷语的嗤道:“要不是你这死小子没事弄个印子在我头上却不肯说明,硬要故作神秘,宁愿被我追杀,岂会错过他?再玩嘛,反正玩掉小命也是你自找的。”
“你太不了解我的苦心了!如果你不随时随地发火,那么他就感应不到咒印的气息,怎么来找我?要不是我现在太虚弱,驱动不了咒气,哪需借助你的火气呀?”小金狼毫无悔意的继续抱怨。
失水恋从齿缝挤出声音:“好伟大的苦心呢,把我当白痴耍很爽对吧?”
“我哪……有……”金狼惊觉的一闪,准备逃向管于悠安全的怀抱。
“叩!”这是一颗青芒果K中金狼头的清响,当场中镖的小金狼由半空中跌下地,头晕脑胀的哀号,当然,也引来于悠心疼不已的抱搂入怀。
“水恋,别欺负小动物。”于悠嗔道。
“那也得要小动物先别欺到我头上。”朱水恋睨着那只三分叫疼、七分作戏的露出一副很幸福的色狼样直往于悠发育中的柔软胸脯厮磨着。简直是色胆包天,哪有被欺负的受虐儿样子?
“都是它的错!”愈说愈气。“如果它不是玩心太重,早该说明原委,让我们心里有个底,不致敌我不分的把好不容易巴望来的人当敌人看待!要不是谨记着老祖宗的交代,我干嘛小心成这样?死色狼!你除了偷香还会做什么?于悠,你也算是个小姐了,别平白让人吃豆腐而不自知好不好?”
“佑佑只是个小孩子嘛,你想大多了。”于悠轻笑,眉眼间尽是对宠物的纵容与溺爱。“别忘了它重生不到两个月呢。”
“它至少有五百岁了好不好!就算不把五百年算过去,你别忘了,从你六岁接任伺令主的位置以来,小金狼就跟你共生共存了;你现在十六岁,那小子也一定是。别被它幼稚的外表骗了。”
于悠笑而不应,仍然拍抚怀中的小金狼,转回正题道:“让我们来想想怎么让‘月’再寻来吧。”
“旭日派得上用场吗?”韩璇问道。日、月、星曾是同僚伙伴,该有些感应吧?
“不行的。”于悠摇头。“元先生虽回复‘日’的功夫与些许法力,但他仍是凡人,没有召唤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