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么远的距离也使得她看不到接下来的发展。把一颗心吊得老高,屏息等待着。
白逢朗的诧异只有一瞬,面对再度扑过来的旋风,他不再闪躲,双手向前平伸,轻念了一串咒语,就见他双掌迅速发出皓月般的光芒,眨眼间,一只长弓出现在他左手,在旋风吞没他的瞬间,一支箭划出流星般的光华由下而上,射入了旋风顶端——狂风嘎止。
似有一声痛啸自远处的天际狂吼而出。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暖风仍吹拂夏夜;星月仍闪亮清朗。
该追去吗?他思忖了下,决定留下。他们总会再来,不急于一时,何况朱水恋还在附近,放一个女子在无人的山林里是不妥的。
依循着银铃印的气息,他移身到她藏身的地方,见她焦急的看向打斗的方向,不停的踢着脚下的泥土,便知道她恨不得跑去看情况,却怕碍着他而只能跳脚。
咦……?他竟能明白她的肢体语言!为什么呢?
他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
这个女子,实在是他见过性情最强烈的人了,而且毫不隐藏。真是奇特。
不知是否感觉到他就在她身后,就见她唬地转身,瞪大眼看他。
“白逢朗?”是他本人吧?
“是我。”他收起银弓,微笑。
“那旋风?”
“走了。”
她猛地冲到他怀中,拉拉他衣袖,又检视他衣摆,最后再细看他一尘不染的俊容。直到“没事”这两字被证实,她才吁出一口长气,心脏也能正常的跳动了。
“我没累赘你,对不?”她轻问。
“别这么说。”他俊眉微沉。
她笑,扯着他衣袖往回去的方向走。
“我以后也不会。”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而显然朱水恋也不打算让他明白。在回去的途中,她问着那旋风的事,全然不见应有的害怕表情,使得原本担心她吓着的白逢朗,再度深深觉得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奇特女子。
从来都没见过,想必,以后也不会出现第二个吧?
他心中这么想着。
第六章
元旭日与韩璇带了伤回来,证明那些来自狼界的野心份子想必是打算倾巢而出,并由各个面想打击他们这一群人了。
“除了坐以待毙,有没有更理想的制敌方法?”元旭日将韩璇压在躺椅上,然后自己也偎了过去。都受伤了,还坚持什么端正的坐相?躺着不舒服多了?
他问的自然是白逢朗。目前有能力应付敌人的就只有他了。这种斗法的事儿,凡人恐怕帮不上忙。
白逢朗轻声说明着:“只要不出‘殷园’气场之外,就可避免受伤害。目前已来到人界的,除了黑狼王黑威,还有另两派人马——灰狼族的叛军领袖灰斯,以及不属于任何一族的康立达。以狼族而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通过人狼互通的结界之门。各族王者、领袖之外,再就是一些体质特殊、不受结界所困的奇人。”
“对呀!对呀!各界有各界的法规,若人人都可任意来去任何一个空间造乱,不就天下大乱了?”殷佑补充说明。
朱水恋微微一笑。
“是啊,来了一只小笨狼就使得天下大乱,要是再多来一些,人界不就要灭亡啦。”
“你——汪汪汪!”恼羞成怒的咆哮声又起。
管于悠好笑的抱起小金狼安抚,问道:“那白先生的意思是说,即使狼界里还有一军队的野心份子,但来到人界的就只有三个法力高深的领袖了?”
“倒也不一定。若他们肯耗损法力带数名高手前来,那恐怕还会多来几个。”白逢朗低头想了下,再道:“不出七名。因为再多一些,他们的法力便要耗去五成以上,以他们好不容易复原的身体来说,不会再去损害它。”
朱水恋着向他。
“那你呢?如果五百年前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他们现在身体才刚调养好,要小心谨慎,那你也一样吧?”
回答她的是白逢朗那个美丽如仙的妹妹白莞。
“才不呢,我哥哥两百年前就出关了,身体与法力早就恢复,甚至还更加精进。”她的兄长是全狼族最最厉害了不起的人了。
“莞儿,别胡说。”白逢朗对妹妹摇头。
“我说的是事实嘛。”她挽着兄长的衣袖,笑得好娇憨。
季曼曼睨了下朱水恋,彼此都明白看出白莞小姐对其兄长有一种深深的尊敬与仰慕。
“你不会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对付所有敌人吧?”元旭日凉凉地问。
“还有我呢。”白莞挺起胸膛声明。
去!毛丫头一尾。元旭日迳自说着:“我们这边不流行个人英雄主义,不过你可以先去做你的烈士,我们朋友一场,帮你收尸无妨。”
“你自己还不是英雄主义的信奉者!去!就只允许你一个人出头充英雄?”朱水恋嘘他。
韩璇好笑的开口阻止会议变质成斗嘴场所。
“现在不是比谁损人功夫高的时候吧?”见大伙都住了嘴;她才又道:“对于那些法力高深的领袖级对手,我们就交给白先生去处理。至于等级较弱的部属,就让我与旭日去解决。我想他的‘烈火剑’到底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实验证明,元旭日虽无法力,但他手上那柄神剑足以抵挡各种攻击。
“不如建议咱们干脆啥也不做,当只小羔羊不更好?”元旭日道。
“你想纳凉也得别人允许才成。别忘了你把黑威的儿子打到非洲投胎当野狼去了,我不以为他会放过你。”韩璇微笑。
白逢朗思索了半晌,建议道:“这样安排对你们而言还是太危险了,并且也不公平。给我十天的时间去找他们,若十天内无法解决,到时再商议如何分工可以吗?”
小金狼在别人开口前抢先道:“这样是最好的了,因为他们会忌惮表舅,反而企图抓你们当人质来使舅舅投降。他们太了解白狼族人从不伤及无辜的慈心了。一旦有人被抓,咱们就完了——”
“不会听,要是被抓的人是你,那就算了。”朱水恋抠抠指甲插个小嘴,泼个冷水。
“不会的,小佑可是若棠表姐的儿子,别说我们白狼族向来不伤害别人了,光是白狼族的身分,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诚实的白莞开口辩驳,完全听不出别人只是在斗嘴。
朱水恋心口一紧,含着微微妒意的明眸暗自扫了眼白逢朗。看不出他心中做何感想,但自己一颗心像浸泡在柠檬浓缩汁中一般酸涩得无止无尽,怎么也拔不回来。
只是单恋,为何所有的苦头都尝了个十足十?
别开了头,放任心神漫游,不再参与会议,也不注意大伙如何应敌。她闷着头舔舐自己酸溜溜的醋意,无可奈何,只能随它去。
这是自作多情的代价。
“小笨狼,当年你娘在陷害白逢郎之时,有没有替那个咒语预留后路?”一手拎着香酥可口的炸鸡排,一手成功的阻止小金狼抢走。朱水恋摆明了要利诱威胁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如果有后路,我舅早去破解了,哪会弄到现在这么糟的情况!你以为我很喜欢看自己消失掉吗?”它跳、再跳、又跳,目标是好吃的香鸡排。
“我不相信。”朱水恋就是不给吃,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不然你去问舅呀。他法力那么高强,也不会骗人,不就知道了。”跳!成功了!衔着鸡排,准备遁逃到于悠怀中好安心的一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