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很丑耶!」她又要嚼又要说话,语声模糊地道。
再说她虽然饿,也犯不着一次塞这幺多小包子进她嘴巴吧?一个弄不好会噎死人的。
他皱着眉头,脸色还是不好看,「是饿死好还是丑死好?」
「看情形。」她好不容易吞下了小包子,见他手上已拿了一杯茶等着喂她,就着他的手喝了甘露般的大红袍,她心满意足地吁了一口气,「呼!好吃。」
「什幺叫看情形?怎幺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瞥见她的头越来越低,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在她颈畔轻声低语,「忍着点,待会菜就来了。」
她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天,他热热的呼息和唇瓣就近靠在她敏感的耳朵旁,那温热的气息奇异地钻入了她的耳底,她浑身起了一阵战栗。
可是心窝里却有种奇妙的暖流翻搅荡漾着,她的脸蛋也自动地滚烫了起来。
「我……我……」生平第一次,她说话竟然连连结巴。
他趣意盎然地打量着她泛起点点红晕的雪颈,莫名地着迷了,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她美丽粉嫩的颈项雪肤……唔,她尝起来的滋味果然如同想象中那样的香嫩甜美!
红芷嘤咛一声,呼吸霎时冻结住了,全身却奇异地燃烧了起来,尤其是被他舔着的颈部肌肤……他在放火,在她身上放了撩人折磨的一把火呀!
他爱不释口地辗转轻啮着那一方娇嫩幽香,红芷小腹痛苦地拧搅着,里头彷佛有千只蝴蝶在飞舞……不不,不只她的肚子,连她的心口、四肢百骸,统统被蝴蝶之翼鼓动得浑身难耐。
她轻轻呼出了一声失控的娇吟。
这一声低吟恍若穿过魔咒的一记冰箭,射入了素行迷惘受惑、几乎失去控制的理智意识中。
他倏然惊醒,火速退开她诱人的粉颈,怦然狂悸的心跳声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提醒他,方才他差点做了什幺好事!
「老天。」他的小腹……还有以下部位已经敏感地起了反应,他究竟在搞什幺鬼,居然会让情势演变至此?
素行飞快地将她挪移到另外一边的椅子上,自己倏然起身,掏出一锭金元宝就往桌上一丢,看也不敢看她。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对了,今天这一切要多谢你配合我演戏,真是委屈你了,这一锭元宝付了饭钱之后应当还剩许多,你……留在身边用吧。」
话一说完,衣衫翩然一晃,他瞬间消失在红芷的眼前。
他很不争气地逃走了。
红芷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香喷喷的菜肴摆放了满桌,她还是脑袋空白、眼神呆呆、小嘴微张。
等到她能够眨一眨眼睛,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两、三盏茶后的事了。
演……戏?
「配合他演戏?」她一只小手支住了下巴,满脸迷惑思索,「咦?配合他演戏?」
她慢慢地玩味着这五个字,纳闷不解,直到最后,她倏然惊叫了一声--
「啥?配合他演戏?他以为我在演戏?他在跟我演戏?演给戚姑娘看的一场戏?」她像鹦哥般重复惊呼碎念了好几遍,「演戏?可我不是在跟他演戏呀!我是真的要他做我的相公呀!」
这、这这这……
这是什幺跟什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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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芷沮丧地回到了羊庄,天色已经近黄昏。
青山绿水被夕阳馀晖抹成了醉人的娇红,清新的气息随着晚风轻轻吹送,她深深吸了一口充满青草与隐约酒香的空气,觉得心情好了一点点。
再怎幺说,比起虚无缥缈的期望,现在她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了,虽然这个目标跟她卿卿我我之后,就没天良地抛下她跑掉了。
但是不要紧,只要能够嫁出羊庄脱离酒家,现在被糟蹋、被揉躏、被唾弃、被辜负、被嫌弃……统统不要紧。
她的嘴角浮起了一朵诡异的笑容,嘻嘻,重点是未来嘛!
只要能够顺利的哄他娶了自己,将来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把他欺负回来。
想着想着,红芷又充满了信心,她愉快地哼着歌,顺手拍了拍在草地上吃草的老牛屁股,笑咪咪地道:「我想,我一定可以顺利嫁出去的,你说是不是?」
「哞!」老牛好脾气地转头回应,翘翘的嘴巴还不忘一边嚼草。
她眼儿一亮,「真的吗?你也是这幺想的吗?」
「哞!」
「呵呵,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每回都这样鼓励我、安慰我。对了,今天工作辛苦不辛苦啊?你那个没良心的主人有没有又乱鞭打你了?」
「哞哞!」
「没有?」她疼惜地抚着老牛大大的肚皮,替它搞去了一两只牛虱。「还好,有的话要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像上次一样,把他偷偷进城里嫖花姑娘的事告诉他老婆知道,嗯哼,保证让他一九九吃到饱。」
听说他老婆每回气疯了拿鞭子追杀他时,总是可以听见他不时发出的惨叫声--
「咿……救……救……」救人哪!
她话刚说完,老牛咀嚼的翘唇蓦地弯起了一朵微笑,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
「好了,你慢慢吃吧,我得先回去了,晚了给姥姥捉到我又得捱骂了。」
捱骂还没关系,她最怕姥姥罚她到酒窖里品酒辨酒种,如果不是天生一副好嗅觉和舌头,可以让她轻而易举就分辨出什幺酒添了什幺曲,曲量多少,酒种分类如何,姥姥又怎幺会紧盯着她不放,一心一意要将绵家名酒「醉冰剑」的衣钵传给她?
唉!可是她真的恨死酒了,打从三岁那年不小心跌进酒槽里,险些被酒糟给闷死之后,她就视酒为仇人,作梦都梦到要脱离酿酒生涯,好不容易捱到了十六岁,是家法规定招婿的年纪了,不趁此机会快快嫁出去,难道还要等到年底姥姥帮她选个入赘的夫婿吗?
姥姥选的一定是对酒大大有兴趣的人,若要嫁给这种人,继续这种「酒家」生涯,她还不如随便找个不爱酒的王二麻子来嫁,倒还好一些。
不过今天那个冶公子,并不是什幺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呢!论相貌、论身段、论谈吐、论气质,都是出类拔萃一等一的风流人物,既然给她遇上了,哪还有放他逃出手掌心的道理?
「我得主动些,趁戚姑娘还未逼婚成功,先把他给抢来做相公……嗯,就这幺办,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
想她的姊妹淘之一,也就是萧绵杨三大酿酒家族之中,萧家的春怜妹妹,早在今年的春天追夫成功,他们小夫妻顺顺利利完婚落跑去也,此刻甜蜜幸福好不快哉,这一切不都是拜春怜当初的主动出击所赐?
所以说,踏着前人的脚步走,准没错!
红芷越想越安心,越觉得理应如此,心上压着的失落和沉重也在转眼间消失无踪。
她欢天喜地的往绵家大宅走去,心下已经开始盘算起未来种种计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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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钱孙李居
晚间时分正是饭馆酒楼最最热闹的时候,京师有名的赵钱孙李居里头,自然也是宾客盈门、人声鼎沸,不过在二楼的雅座上,却有别于楼下的嚣攘纷闹,自成了一室的风雅。
然而今日最最吸引人的还是东座上的两位人物,一名白袍翩翩的俊美书生和一名银衣映影的清俊剑客相对而坐,面前三碟小菜、两壶名酒,举手投足间不需矫揉造作,就已经迷倒了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