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能气馁,这个小小的挫败算得了什幺?只要他人还在京城,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找出来的。」她双手叉腰,坚决立誓道。
再怎幺说,京城也是她的地盘,三姑六婆更是她的情报来源,他决计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你搬一次我就找一次,你逃一回我就追一回。」她抹抹泪湿的脸蛋,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笑容,「看看是谁比较厉害。」
想打倒她绵红芷,下辈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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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能怪素行长得太俊俏,太引人注目了,所以红芷随口一问,凡是看过他的人就马上「哦」地一声,然后热心地告诉她,冶公子往哪儿走去,又是在什幺地方出现过。
京城虽大,但是她只问了两天就问到他的落脚处。
天下第一大客栈,位于京城另一区的大街上,也是一家颇有声名的客栈。
红芷一进门就直直走向柜台,巧笑倩兮问道:「请问一下,是不是有位冶公子住在这儿?」
这里的掌柜一向就热心,而且打从在他店里牵成了两对有情人后,他就发掘了自己另外一个天赋,那就是巧扮月老牵红线。
所以他现在见到俊男美女都十分敏感,每每找机会想要再大显身手。
此刻,他打量着眼前娇嫩嫣然、秀气可人的姑娘,情不自禁心花朵朵开了,殷切地道:「有有有,冶公子是吧?约莫二十郎当岁,高大斯文、玉树临风,书卷味十足,是也不是?」
他颇有职业媒婆的架式,专业得大大吓了红芷一跳。
「你形容得真传神,对对对,他就是长这模样的。」她随即兴奋了起来,热烈地问道:「他在吗?住这儿吗?是住这儿没错吗?」
看她这副猴急样,掌柜忍不住笑眯了眼。呵呵,看来又是一对有希望的佳偶,以后他这店铺子干脆改个名字,就叫「定婚店」好了,又好听又贴切。
不过为了他的客人着想,他还是得先过滤一下。「嗯,姑娘,不知道你找冶公子有什幺事?你也知道我们天下第一大客栈是家正经的店铺子,客人的隐私和安危是我们责任,所以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身分。」
骗鬼,其实他不过是想要多探听点消息罢了。
红芷凝视着他,甜甜地笑了,故意恶作剧地道:「实不相瞒,我是冶公子的夫人,冶公子就是我家相公。」
谁教素行要不告而逃?小小地破坏一下他的名誉不过是略施报复而已,这是他应得的。
掌柜眨巴着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道:「原来你是冶夫人,哎呀,失礼、失礼。不过……冶公子没跟我说夫人会来找他啊!」
这个掌柜果然没那幺好诓骗,不过红芷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见她黛眉微微一蹙,做出西子捧心状,语气沉痛地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家相公才出门没多久,他最钟爱的一只狗黑皮得了病,现在奄奄一息地躺在家里,等着他回去见最后一面……呜呜,可怜我家相公平素最疼的就是黑皮,我风尘仆仆地赶来就是想要告诉他这件噩耗,顺便接他回去看黑皮的,劳烦好心的掌柜帮我通报一声好吗?狗命关天啊!」
掌柜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看她如泣如诉的模样已是信了七成,可是……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他还是有一些不相信。
他略带犹豫地问道:「冶夫人,我是很想相信冶公子和狗儿感情深厚,只是……不过就是只狗,有这幺严重吗?」
红芷嘤嘤哭泣,声泪俱下,「你不知道,他们感情会那幺好,都是因为当年黑皮救了我家相公一命的缘故。几年前的一个夜里,我相公被一群毛贼给堵上了,你想,他一个弱质书生哪敌得过一群狼呢?眼看着那群毛贼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就要对我相公下手……」
掌柜吞了一口口水,听得好不紧张,「哎呀,好危险!」
「是啊,太危险了,可是就在这时,英勇的黑皮不顾一切地扑向前去,用肚子挡住了一记梅花枪扎,用狗腿子踹飞了一名毛贼,还险些遭另外一人用大刀刹断了它的狗头……」她故事编得出神入化险象环生,简直比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得还要精采。
掌柜听到目瞪口呆嘴巴大张,此际假如有只苍蝇飞进去,恐怕他也不会发觉。
红芷继续瞎掰,还连带比手画脚,「但尽管情况如此险恶危急,黑皮还是没有丢下主人逃走,反而是战至筋疲力竭浑身是伤,终于把最后一个毛贼给咬跑了,可是它也足足躺了半年才恢复健康……呜呜!真是英勇的黑皮啊。」
掌柜听到这里用力鼓掌,赞叹道:「唉,果然是忠犬啊!」
「为了感激黑皮的忠义护主,我家相公几乎与它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呢,后来虽然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不成,但从此以后黑皮成了我家的一分子,所以您说,黑皮现在生重病,教我们如何不紧张?又如何能不快快来通知我家相公呢?」说到最后,红芷一脸慷慨激昂。
掌柜感动不已,急急点头道:「是是,啊!冶夫人,你快快上楼去通知冶公子,他就住天字第一号房。」
「多谢掌柜的恩义,小女子和黑皮都会永远感念在心的。」她强忍住狂喜的冲动,先是欠身作礼,还强自按捺着轻快得像要飘飞的脚步,慢慢往楼上客房而去。
等到拐弯时掌柜瞧不见了,她撒腿如飞地奔向天字第一号房。
第五章
红芷来到房门口,气息都还未喘平,房门已咿呀一声地打开了--
素行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好象看到什幺恐怖的束西一样。
她选择忽略他的惊愕,急急满脸堆欢,「相公--」
眉宇飞扬的素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有点懊恼,又有一丝隐约的喜悦;当他意识到这抹心绪时,他的情绪就更差了。
该死的,她到底要阴魂不散纠缠到几时?
戚小小也没这幺猛啊!
「你怎幺知道我在这里的?」他不禁开始怀疑起,会不会是若叶想看好戏,所以暗地里通知她的?
否则连戚小小都未找上门,她不过花了两天时间就找着他?
红芷被他低沉的质问震住了,忍不住瑟缩了缩身子,「你有空吗?我是来找你聊聊……顺道问问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瞪着她的头顶好半晌,「难道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纤瘦的肩头微微一颤--她不能看见他嫌恶的神情呵!只要见一眼,她怕她所有的信心和勇气都会土崩瓦解了。
「我知道你渴望清静,可是……可是我会很乖很安静,只是陪着绝对不吵你,真的。」她的声音清软而颤抖。
他心脏纠拧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我到京师来,为的就是图个逍遥自在,有个女人成天跟进跟出的,我不习惯。」
「那一天给我五个时辰好吗?」她倏然抬头,眸底盛满了恳求和恐惧,还有隐隐的泪光。
素行几乎被这样的眸光击碎了坚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硬下心来,「不行。」
「那四个时辰……不行?要不,三个时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两个时辰……好吗?」
素行瞪着她,发觉自已好象个混蛋。
「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不能再多了。」他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