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一定会说,不只男人,女人也会见色忘旧,只是在父系社会下,女性出轨受到的责难远大于男性。然后你一定恨恨地说,真是不公平,如果是活在母系社会,你就不用花钱拔腿毛了。”哇话筒里传来筱风声惊呼,展鹰扬可以想像她惊□地跳了起来,“展鹰扬,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展鹰扬慢条靳理地说:“不好意思,我也认识你十五年了,如果连单细胞的范筱风在想什么都猜不出来,那也不用混了。”“谁是单细胞了?你富我是阿米巴虫还是蓝绿藻?”
“有时候,阿米巴虫能想清楚的事,聪明人还未必看得明白。当年她若是也如你这般想,也不会……”展鹰扬喃喃自语。“你在说什么?”筱风的声音□起来很迷惘。
“筱风,唱首歌给我□吧!”
“哪一首?‘花心’吗?”
展鹰扬低低地笑了,筱风也学会嘲讽他了吗?
“唱首台语歌吧,会唱‘阮不知啦’吗?”
“会,这是老爸最爱的台语歌之一。你把耳朵准备好,本小姐很少唱歌给别人□的。”话筒传来筱风低柔的嗓音――彼时约束啊……双人无失信,近来言语啊……煞来无信凭,冷淡态度,像是无要无紧,你咐是,你咁不是找到新爱人,啊……啊……阮不知啦……阮不知啦……总无放旧去找新……
优美的旋律,却配上怨怼的歌词,这就是“她”的人生吗?展鹰扬凝视着相片中容貌美艳的新妇,妇人挺直的秀鼻,眉眼间倨做的神情和他有几分相似。他斜倚床边□着筱风的歌声!低柔的嗓音,温柔醇净的唱腔,就像她的眼神一样纯净,就像她的心一样温暖。虽然十五年来打打闹闹,他心中明白,筱风一直是温和体贴的。不管他怎么捉弄她,她从来不会认真计较,今夜还唱歌给他□,大概是□出他心神不宁吧!.当不愿想起的记忆被掀开时,再强势的人都渴望有人陪伴。他想见筱风。
两人拉拉杂杂地聊着,一直到半夜一点才收线。
第八章
松山机场终于回来了!
筱风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出海关,马上在人群中看到高眺修长,戴着墨镜的展鹰扬,对她微一招手。筱风推着行李穿过人群,展鹰扬也来到她身边,帮她卸下行李。
“在室内还载墨镜,耍帅啊!”
筱风玩笑地摘下展鹰扬脸上的墨镜,直望进他黝黑的眼瞳,此刻不是魅光流转的猫眼石,而是清澈晶亮的黑钻,映着淡淡的愉悦之意。看见那熟悉的黑眸,筱风如见亲人,心中突然一阵感动,伸手便将他抱个满一襞。展鹰扬身躯微一僵硬,随即放□,黑眸瞥见筱风满足地将头靠在他肩上,他薄唇绽出一朵从所未见的温柔微笑,右手微抬,轻轻抱了一下。“看来,澎湖的阳光把你晒昏了,见人就抱。”展鹰扬低沉的嗓音略带揶褕地说道,右手轻柔地拢着她的肩。“是啊!”
看来,她真得了“周五狂热”了,居然喜欢和死敌展鹰扬亲近的感觉,就连平常让她气呼呼的嘲讽话语,现在□在耳里都变成甜孜孜的窝心感觉。这样有何不可呢?反正她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快手快脚地将行李搬上车,驱车返家。
回到“守义武馆”时,已经是晚上了,武课刚刚结束,学员们正端坐着□范老爹讲话,一看到筱风日来,全部围了上去。今天不是星期五,所以是正常班底,以男学员和小学员为多。
“筱风姊姊,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好想你喔!班上同学说要来看奥斯卡打拳,可以吗?”小学员们软软的童音央求着。“筱风师姐,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没人和鹰扬师兄练对招,我们可惨了,大家轮流上,全被修理得亮晶晶。”男学员们愁眉苦脸地抱怨着。筱风笑道:“你们也太不中用了,在他手下连一招也走不过。好,我明天为你们报一箭之仇。”“不晓得是谁无缘无故禁武三个月,还敢夸言要打败我?”
展鹰扬修长的身躯倚着门,黑眸闪着笑意。
出乎众人意料,筱风没有像平常一样气呼呼地骂回去,只是回头对他微微一笑。“明晚咱们拳脚上见真章吧,师兄。”
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筱风提着行李潇洒地走进房里。
“筱风回来了吗?有没有带土产回来给我?咦,鹰扬哥,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喔。”筱梅兴匆匆地走进来,看到范老爹神秘的微笑,不禁间道:“老爸,干嘛笑得那么奇怪。”范老爹笑眯眯地说道:“十五年,终于开窍了,筱风这丫头还真是钝。”
* * *梦露俱乐部“范小姐,你没来我和其他客人都没笑话可以□,日子还有点无聊。”美容师一看到筱风踏进门来,就高兴地招呼着。“我什么时候讲过笑话了?”筱风觉得有些奇怪,她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和美容师讨论男女问题,哪有说笑了?“你本身就是个笑话。”优雅好□,却又冷淡刻薄的女声从邻室传来。
她是谁啊?筱风用,形间着美容师。
“李丽华。”美容师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红遍全亚洲,被影坛大师誉为“风华绝代”的女影星,李丽华吗?筱风突然有一种有幸和某国皇后同一个澡堂的感觉。“呃……李小姐,您好。”筱风恭敬地说道。
李丽华从影多年,已年过四十,对长辈恭敬,一向是习武者该有的礼节。“你就是那个全身毛多皮肤粗糙的猴子小姐?”又来了,有钱人说话非得这么直接、不留情面吗,筱风心想,却又不得不回应一声。“你那些自信满满的言论真是幼稚好笑,都已经二十几岁,也工作见过世面了,还会相信男人的忠贞。哼!真是好笑。人长得很抱歉,还在作公玉王子的美梦,这种女人真是没药救了。”哇咧!讲话真真真……真够毒的,那嘲讽她的.气语调,很像某人。
筱风忍不住反驳:“你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全身毛多皮肤粗糙,丰胸做了半天还是A罩杯,以现代注重身材美的眼光来看,不是、抱歉:是什么?”“用外表来评断人是不公平的。”筱风忿忿地说道。
“哈!我就说你幼稚还不相信,别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你的外表,谁去管你内在怎么样。美丽的人到哪里都吃香,甘乃迪和柯林顿成为总统,还不是靠他们的外表赚妇女票?人都是肤浅的,有谁会仔细观察你的内在?我敢打包票,男人看你一眼就不想追了。”哇,这女人的毒舌功简直和展鹰扬不相上下。
筱风不觉大声说道:“谁说我没人追了?我明天就要和男朋友去看电影。”“哦?那一定是其貌不扬又年过四十,或是死了老婆还带着三个拖油瓶的男人才会想要追你。”“才不是呢,饶……”好险,,差点把名字报出来了,饶修文的大嫂说不定现在正在她隔壁的另一间,让她知道了可就穿帮了。“我的男朋年轻英俊,人又温和有礼,才不是什么带着拖油瓶的中年人呢!”想到饶修文,筱风不禁有一点骄做:你看,连这么好的男人都会来追我,可见我虽然其貌不扬,也是个好女人呢!“而且,李小姐,我觉得你讲话太刻薄了,就算是年过四十,带着三个孩子,也不会减损他的价值啊!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哈……真是太好笑了,你家是开老人救济院的吗?单纯得有点笨的小姐,你就等着被那位英俊好人品的男友抛弃,然后独自在雨中心碎地哭泣吧!”“你……”他妈的,管她是什么国际知名影星,筱风掀开床上被单,准备走到隔壁去揍人。美容师赶紧一把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