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只是开玩笑的。”耸耸肩,觉得他很没幽默感的秦乐唯笑了笑。
“开玩笑?”关哲澧无法接受。
他深信事出必有因,就算随便说说也有它的根据。
“真的,开玩笑!只是个玩笑罢了!”秦乐唯保证。
关哲澧不相信的看着她。
“好嘛、好嘛,”秦乐唯一面继续收拾设计图稿,一面不甚情愿的说出她的感觉,“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一向很坚持品质的,以往为了交出最佳状况的房子,就算是配合的相关厂商要求慢工出细活,你也会有限度的让厂商拖延时间,但这次却不一样,明明两个月后才要的稿子现在却赶着提前一个月要,让我赶得焦头烂额的……总之,这实在是有点反常,反常得让人想不通呢!”
关哲澧看着她,真的有点迷惑。
这个奇怪的女人,说她心思细密嘛,动作不但粗鲁,整个人也有点像台湾话所形容的傻子——“空空”的,若说她的神经跟电缆一样粗嘛,她却又能察觉细微之处,在紧要关头发出惊人之语……
这真的是很奇怪,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没察觉到关哲澧怪异的注视,秦乐唯的注意力在收妥图稿后又转回那一桶炸鸡上。
“对了,大哥大,关大哥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她边吃边问,“没有啊?小悠也是,说真的,这两个人真是对有异性没人性的绝配哎,谈情说爱到连通电话也不打,真让人替他们操心。”
她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关哲玺不着痕迹的翻个白眼。
“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好像在玩躲猫猫,关大哥实在是温柔过了头,要是他作风强势一点,搞不好小悠能快一些明白她自已的心意。不过关大哥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的温柔,我想,就是这一点才会让小悠这样困惑的吧……
“知道吗?以前的小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现在这种二分法遇上关大哥就没辙了,因为感情超过了‘喜欢’后她就理不清了……所谓旁观者清,就算我不沾惹感情的事都看得比她透彻,真亏她平常还跟我说堆关于爱情的事……哎呀,反正你要是有机会就告诉关大哥一声,要他加油一点,有时候当绅士是不行的,对付小悠这种女人,是需要耍些小手段才行的……
在她的叨念中,关哲澧压根答不上话,就算想开口要她闭嘴恐怕都有点困难,因为她正一脸兴致勃勃的提出建议。
“其实,我们可以帮帮他们的,只要帮关大哥想出一个好方法,一定可以帮他逼出小悠的心……”
什么时候他跟这个话多的女人变成“我们”了?在关哲澧的极力忍耐下,这才忍住想伸手去揉额角的动作。
“当然,我们得先跟关大哥联络一下……”
在秦乐唯重新组合她的妙计时,只觉得头痛的关哲澧正在想——
现在该找什么样的藉口才能离开?
第七章
蔚蓝的天、澄澈的海,踩着砂糖般柔细的沙,欣赏这海天一色的美景,好似能洗去一切的烦忧,忘却一切的俗事烦扰,使整个人的心灵净空,不过……
关哲玺看了一眼身旁的可人儿,不禁苦笑了一下。
这度假天堂似乎没能发挥什么作用,身边心爱的人始终眉头深锁。
他知道她心里有事,打从那日的深入对话后。
虽然,他始终不太能明白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但他如此确定着。
两个礼拜了游玩时的她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那一日稍稍坦露的心经过那一日后又封闭了起来。
这样的发展让他无法再装作没事人一样置之不理。不论是什么样的事让她搁在心头闷着,他都不愿这问题继续存在。
现今该是彻底解决这问题的时候了!
“嘿,有人在吗?”
轻松的调侃语调成功的引回仲晨悠的思绪。
她偏过头,以一种询问“什么事”的眼神着着地。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声,我们走得太远了。”关哲玺示意她回头看看。
由他们所站定的位置往回看,他们所居住的小木屋早就看不见,眼前是沿路密密生长的植物。
“啊,我们走这么远啦?”仲晨悠这才领悟到自己的浑然不觉。
回过头来,正巧迎上关哲玺的凝视,下意识的,仲晨悠低头回避。
“对了,今天小唯怎么跟你嘀咕了那么久?说了些什么悄悄话?”仲晨悠故作轻松的带开话题。
秦乐唯反常的拨电话来圣杜儿岛找人,仲晨悠本以为是店里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没想到这通电话我的竟不是她这个合伙人,而是关哲玺,这奇怪的事件现在正巧让她拿来转移话题。
“小唯爱撒娇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敲竹杠、要礼物,她还能跟我说什么?”关哲玺不愿正面回答,跟着她打太极。
“小唯她……”已经很努力想再找话题,但他的视线扰人的紧盯着她,让她感到紧张,一时之间反倒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你只想跟我谈论小唯?”关哲玺从容的语气一点也没有逼迫人的成分在,但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感觉。
知他甚深的仲晨悠当然明白自己是无法再拿小唯当挡箭牌了,只能沉默以对。
扳过她的身躯,两人面对面的站定,关哲玺不容她回避。
“晨悠,看着我。”这一次,他得彻底解决掉她心中的问题。
“怎么了?”听话的看着他,仲晨悠脸上挂着的,是想粉饰太平的笑容。
“我想,这话该是我问你才是吧?”海风微微吹拂,关哲玺拨开散落在她额边的几缕发丝。
怔怔的看着他了然的神情,仲晨悠轻叹一口气,环抱着他,将脸埋入他的胸口中。
“晨悠,我曾经跟你说过,在我的心里,我把你当成我今生唯一的妻子看待,事实上,除了少几句婚礼上的誓言外,我想,我们之间跟一般夫妻并无不同,晨悠,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对我说的?”回拥着怀中的佳人,关哲玺轻声问道。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我自己的一些小困扰而已。”对于他的开门见山,仲晨悠的声音由他胸前闷闷地传出。
她的回答让关哲玺不自主的加重紧拥的力道。
“到现在你还把我当外人吗?”忍住心中的激动,关哲玺轻叹的气息吹拂过她敏感的耳朵,也拂过她的心。
“怎么这么说?”拾起头、仲晨悠望入他的眼。
虽然婚礼的结果是双双逃婚,但如果真把他当外人看待,早在一开始她便不会答应结婚;如果真把他当外人,她也不会一点女性矜持都没有,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出来旅行;如果她真的把他当作外人,她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苦恼,害怕那一份愈来愈深刻的喜欢感觉、害怕有天她不愿放手的情况……
这些,都还不够证明他的不同?
“是你让我这么问的。”关哲玺抬起手轻抚她的粉颊。“晨悠,除了大哥外,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最珍爱的人,很多时候我不愿意逼你,是因为我希望能由你口中说出来,所以我一直在等,等着你主动开口、等着你将心交给我……但至今你却从未主动做过些什么,关于你心中的想法或困扰我没有一样知道的,这让我不由得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他的脆弱,她听见了。
可是仲晨悠却无法做出表示,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紧咬着下唇,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胸前的钮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