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的笑容真令人不寒而栗。"阿绣冷笑,"别高兴得太早,你想得到的,我当然也想得到。你若派人尾随无忌,待无忌取到金氏盘,你不只动不得无忌,甚至连金氏盘都拿不到。"
"唉!你对我成见太深,我可没这心思。"皇后表面陪笑,骨子里暗恼,好你个机灵丫头!
"那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丑话先说在前好了。你知道我将金氏盘放哪儿吗?"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藏在纶王府,偌大的一个王府,你有胆量派人去找吗?"
"你--"皇后咬着手,突然,她露出了笑容,"在纶王府,事情反而好办,我在中国也留了几个伶俐丫头,她们会帮得上忙的。"
"是吗?可惜我临行前给纶亲王留了封信,请他把金氏盘取来保管,日后交给我的挛生胞弟无忌,只能当面给他,旁的人怎么说也不能给。"
阿绣淡淡笑道,"当然,为了怕有人易容以假乱真,我也和他约定了暗语,你若想差人化妆成无忌,恐怕行不通。而无忌拿到金氏盘,你们想言而无信,连物带人一把抓,我想极富正义感的纶亲王不会袖手旁观,他会保护无忌、保住金氏盘,而你,将会面临中国兵临城下的威胁。朝鲜臣民都是爱好和平的,届时你会有什么下场,我想也不用我多说。"
"哼!你很聪明,不过自视过高,凭什么认为纶亲王会因为你而奏请朝廷掀起烽火?据我所知,你不过是名微不足道的绣女丫头。"
"他会的。"阿绣很笃定,骄傲地抬高下巴。
"是吗?"皇后看她一眼,不得不承认,
"嗯,凭你的绝色容貌,这相当可能。不过,如此一来,我可不能让无忌去取。"
"为什么?"
"无忌是你的亲弟弟,纶亲王若喜欢你,那势必爱乌及屋,可能会差一支军队,护送无忌带着金氏盘回朝鲜,向臣民们宣称无忌才是真正的继任者,大清认可的国君,那怎么得了?!"
"说得是。"阿绣笑了,她怎么事前没想到这么棒的可能?真是百密一疏啊!"
"这条件不成,改别的。"
"不改,看你有没有本事同我赌。"
"赌?"
"是啊,赌我话里的真实性。或许纶亲王不象我所说的那么重视我,他会爽快的把金氏盘丢给无忌,然后从此不闻不问,你怎么对付无忌,要杀、要抓他都懒得管,那也说不定。你就真这么被我唬住了?呵!"
阿绣逮着机会削她一顿。
"你这丫头!"可恶!皇后勃然大怒,"存心戏弄我是吗?告诉你,本宫不用赌。你若不老实交出金氏盘,我立刻杀了金无忌。"
"你杀呀,不过要有心理准备,连我一块儿杀,否则你就当不成什么皇太后了。"阿绣冷笑:"不过我很怀疑,没有金氏盘,你敢动我吗?我的形象、我这张嘴的效力,可是和金氏盘不相上下喔!杀了我,谁来替你儿子安抚朝臣?谁又会信服你这个提不出任何继位凭证的皇太后呢?"
"你--"
"赌吧,让我看看你这妄想统治朝鲜的女子有几分胆量。让无忌去中国取金氏盘,你爱怎么做我不管,我也是在赌啊,看谁的运气好,谁才有真命天子的命格。"
阿绣锐利的眼眸瞅着她,她威仪沉稳的气度,不槐是朝鲜万民所仰的皇室神女。
"我必须再斟酌考虑。"皇后真被她搞得心慌,决定先查清楚纶亲王究竟是否如她所说的那般重视她。虽然这项查证会耗掉一些工夫,但无所谓,总是小心为妙。
"好啊,你考虑好再通知我,我要先去歇息了。"阿绣掩着小嘴,打了个呵欠,"喔,对了,你考虑可能需要一段时日,那这段时日内,可以让我见无忌一面吗?"
"可以,不过得由我安排,我可不许你四处自由行走,你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就是你的寝宫。"毫无疑问,她会派人紧紧守着她。
"呵,我早知道了,皇后你原本就不是什么慷慨的人。"阿绣瞪她一眼,不在乎地笑着走出去。只要能和无忌见上一面就够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很棒的方法,可以把无忌救出地牢,让他离开朝鲜。
等皇后考虑周全了,无忌已然到了中国,见到纶亲王,届时,皇后再要使什么毒计也来不及了,继承权一定可以顺利回到无忌手中。
第九章
"公主,您绣的是什么呀?"丽儿紧盯着绣台上的玩意儿瞧,她是金绣公主的贴身持女。
"看不懂吗?是绣像。"绣台前的阿绣极快速的使着针,经过一夜好眠,她的灵感源源不绝。
"奴婢知道是绣像,可您绣的人是谁呀?"
"是我梦里的人。"阿绣抿唇一笑,她梦见了纶亲王穿着他们朝鲜的衣裳。
"梦里的人?是朝鲜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和咱们朝鲜人有什么不同?"阿绣疑惑地看她一眼。
"不是有什么不同啦,只是这人的气度看起来很尊贵,我可不记得咱们朝鲜贵族里有这么一个英俊挺拔得让人看一眼就记住的人。"
"呵,傻丫头,都说他是我梦里的人了,怎么可能在现实里找着?"
"中国人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你总不会平白无故梦见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吧?我打赌他一定是你在中国遇见的人。"丽儿笑道,"公主,是你喜欢的人?"
"没必要告诉你。"阿绣朝她扮个鬼脸,花针继续俐落地穿梭。
"你旁边空了个位置,一定是要绣上你自己对不对?哇!将来可以挂在新房里。"丽儿取笑她。
"呸,不正经的丫头!"阿绣羞红了脸,屈起手指敲了她额头一记。"去!少在这儿疯言疯语。去问问皇后,我想现在去牢里看看无忌,成不成?"
"是。"丽儿掩着嘴走了出去。
"唉!"阿绣叹了口气。她轻触着绣台上的半成品。"我的确是留了位置要绣上自己,为什么呢?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为我穿上朝鲜服,揽着我的肩……原来我是喜欢他的……在梦里,我抱着他猛哭,以为他看到了我为他绣的农、看到了我留在衣箱底的信,不远千里追来了……"
阿绣一边回想着梦里的情景,一边喃喃自语。
"我甚至梦到他化妆成了那个怪船夫,在我耳边低吼着他没有不要我,却一直听到我骂他,还没规矩的喝醉酒,没认出他来……天啊,我是怎么了?居然想他想得这么过分、这么离谱,不论醒着、睡着,没有一刻不想着他…"
"公主公主?"丽儿轻轻摇着她的肩耪。
"啊?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阿绣如梦初醒。
"刚回来.你在自言自语吗?"
"呢……对啦,皇后怎么说?"
明显是转移话题,不打自招。丽儿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阿绣不高兴地瞪她一眼。该死,这丫头打心服侍她,想瞒她实在不容易。
"没什么。"丽儿还是笑,不过可没忘说正经事,"皇后同意让你现在去地牢探视五皇子。"
"哈!没想到她这次这么好说话。"阿绣眼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来,丽儿,又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了。"
"天啊!"丽儿的脸刷白了,"公主,你又打算要逃走了?我上次暗地里帮着你逃出宫,差点被皇后给杀了。"'